第九十章 一場游戲一場夢
周冀肩膀瘦削，吳疆輕輕摟過，感覺得到彼此劇烈的心跳。
內(nèi)心的躁動，身體的燥熱，吳疆吻的幾近粗魯，用力將周冀抱坐在了自己腿上。
單薄的衣衫讓周冀瞬間感受到了吳疆身體的強烈反應(yīng)。
“不要。”周冀驚恐地推開，羞赧的聲音卻并沒有責(zé)怪之意。
吳疆腦子暈乎乎的，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是的，帥哥現(xiàn)在腦子一片空白。
人家還是不諳世事的純潔少年。
周冀的提醒，讓吳疆瞬間清醒，松開了摟著她的雙手。
“我們回去吧。”周冀站了起來，拉了一下吳疆。
“等，等我一會?！眳墙曇艟狡龋偷膸缀趼牪坏?。
還有，你千萬不要再碰我。
估計這是一向耍賴嬉笑扮酷裝逼的吳大帥哥最最無奈無措的時刻。
美女，你不是兒童，你真的一點不懂？
周冀從他的窘迫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倆人尷尬地沉默了好一會，吳疆才站起來：“走吧?！?p> 卻沒有靠周冀太近。
我這烈火，還是離你這干柴遠(yuǎn)一點。
到自行車邊上時，吳疆已回復(fù)平靜，燈光也不再讓他覺得難為情了，無限曖昧地和周冀說：“現(xiàn)在好了?！?p> 居然還強詞奪理：“誰讓你要我穿短褲的?！?p> “誰讓你整天胡思亂想的?！敝芗讲]有接話，而是等坐上后座才說。
“誰讓你夫君年少氣盛血氣方剛身強力壯，還那么深愛著你?！闭T車的吳疆，仗著周冀看不到自己，臉皮便厚了。
誰讓你們這么秀恩愛、撒狗糧的？
乘著月色朦朧，吳疆說出了心里話，并篤定周冀一定會明白，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聽?wèi)T了甜言蜜語，心里總是能感受到絲絲柔情蜜意。
周冀覺得，吳疆有時外表扮酷其實是裝的，內(nèi)心里總有點孩子氣。而現(xiàn)在帶點油腔滑調(diào)的吳疆，自己也已習(xí)慣并喜歡上了他這樣的風(fēng)格。
唉，美女，愛一個人，就會愛他的一切。
道理很簡單。
想起在亭子里的一幕，周冀想，他一定很失望吧？雙手，輕輕地環(huán)住了吳疆的腰，將頭貼上了他的背。
周冀從來沒有過這樣主動的舉止。
似有一股電流擊過，吳疆身子一僵，有好一會的靜默，然后低頭，側(cè)臉，和周冀說：“手，不要往下?！?p> 話語間充滿無盡的曖昧。
“你流氓?！敝芗剿砷_，輕輕地擰了一下吳疆的腰。
哈哈，我家美女好傻好可愛。
“好，我不流氓，那你的手再往下一點?！眳墙娭芗焦恢杏?，大笑。
這次，周冀擰的重了。
“夫人饒命。”吳疆輕聲求饒。
周冀松開擰著吳疆的手，再次環(huán)住了他的腰。
吳疆加快車速，倆人開心回校。
快到學(xué)校時，周冀要下車分開進去。
“別下車，多陪我一會，真的要一個暑假不見?！眳墙∷龔淖约貉克砷_的手。
進入校園時，周冀?jīng)]有下車，卻也沒有環(huán)住吳疆的腰，只是用手扶住了自行車后座。
“這會還在外逛蕩的，都是約會才回來，哪有人會注意我們?！眳墙怕囁?，輕聲說笑。
周冀看了一下校園，偶爾有學(xué)生模樣的人走過，真的沒人會關(guān)注其他人，又被吳疆說中了，不禁輕輕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舍不得分開吧，要不我們還是去公園的小樹林？”吳疆笑了。
前面已是女生宿舍，周冀下了車，依依道別：“我進去了，你回去早點睡?！?p> “遵命，夫人?！眳墙室獍杨^低下。
月色朦朧，為此刻平添了幾分旖旎。
吳疆依然沉浸在和周冀的甜蜜里，興匆匆地回到宿舍。
里面靜悄悄的，其他人都不在，只有董肖坐在床上，拿著手機正打游戲，似乎沒發(fā)覺自己進來。
吳疆有心捉弄他，躡手躡腳走向董肖，還沒來得及大吼，不想董肖頭都沒抬，不動神色地說：“幼稚?！?p> 沒勁，開個玩笑都失敗。
“跟著女妖混，真學(xué)會妖術(shù)啦？怎么知道我進來了？”吳疆被識破，有點惱羞成怒。
說著走向床邊，還沒坐下，董肖動作飛快站了起來，一臉怒氣：“永遠(yuǎn)別再提那個女妖?！?p> 因為站得急，頭撞在了上鋪的床沿。
吳疆清晰地聽到了一聲沉悶的碰撞聲，董肖爆出一句粗口：“草?！?p> 你這熊樣，肯定是出事了。
“怎，怎么啦？”吳疆一時有點摸不著北，便問。
吳疆現(xiàn)在講話即使緊張，也不會磕巴了，這次只是一時沒想到該說什么，隨口問的，所以講慢了。
“累不累？”董肖以為吳疆是緊張才磕巴，臉色稍緩，看了一眼他，笑了。
“不累，什么意思？”吳疆不解。
“不累出去吃夜宵，廢話真多，小周周居然受得了你這么磨嘰?！倍ふf。
想起考完試董肖就不對勁，吳疆不便多問，反正等會聽他怎么說，便跟著出去。
走出宿舍，吳疆不自覺地抬頭看了一眼女生宿舍。
周冀這會該睡了吧，如果知道自己和董肖出去吃夜宵，會不會說自己是吃貨？不覺偷偷笑了，自己本來就是吃貨。
董肖一言不發(fā)走的很快，吳疆趕緊跟上。
校園里出進的學(xué)生不少，大多數(shù)是從學(xué)校外面玩了回來的。
吳疆老遠(yuǎn)看到了周家豪劉曉曉，倆人居然拉著手，正低頭說話，慢慢走過來。
哈哈，膽子比我們大。
吳疆想要避開已經(jīng)來不及。
快要迎面相遇時，劉曉曉抬頭，看到了吳疆董肖，趕緊甩手，周家豪還側(cè)臉看了看劉曉曉，然后朝前看。
沒事，我也剛約會回來，你倆，不要不好意思。
倆人尷尬地停住不再朝前走。
可是，既然逮住了，我總得捧個場吧。
“甩也沒用，我看到了，你們繼續(xù)小手牽小手?！眳墙α?。
“周冀呢？”劉曉曉立即反擊。
“我送她回宿舍了，哪像你們小屁孩這么貪玩?！眳墙南肽惴磻?yīng)倒快的。
“你們這是？”劉曉曉繼續(xù)反擊。
畢竟女孩子，周家豪又在身邊，她倒還留了一手，沒問倆人干什么或者去哪里。
你以為我們做什么去？
可是，我還真的有點心虛。
“我們?nèi)ズ染??！眳墙阏f。
周家豪聽到吳疆說喝酒，發(fā)出一聲輕笑。
董肖好脾氣地站著看他們說話，看不出臉上表情。
“趕緊護送我小姨子安全到宿舍，我一會查問。”吳疆怕董肖不耐煩，便和周家豪說。
其實吳疆是想到了劉曉曉等會到宿舍，肯定會和周冀說自己和董肖出去喝酒了，還不如現(xiàn)在就告訴周冀。
知道坦白從寬在女人那里行不通，可是，這會報告似乎比等會被查問，情節(jié)輕一點。
“碰上了，不打招呼不好，你知道，她們好閨蜜。”等周家豪劉曉曉倆人離開，吳疆怕董肖嫌自己剛才話多，便先安撫一下董肖。
“你今天很話癆?！倍さ共辉诤?。
吳疆邊走邊和周冀發(fā)信息：到宿舍，被董肖拉出去喝酒了。
吳疆沒有說出董肖情緒不對的事，也沒說遇到劉曉曉，覺得自己不能在周冀面前這么八卦。
你很直男，不八卦，就是氣管炎重了點。
“氣管炎重的沒救了，屁大的事都要報告?！倍ぱ奂猓吹絽墙诎l(fā)信息，口氣很不屑。
“沒文化，和你說過了，這叫懼內(nèi)?！眳墙樋诨?。
“這是什么怪物，怎么沒臉？”董肖突然一個回頭，故作一臉驚恐。
“你又中邪了?！眳墙唤獾乜粗?。
“你有臉，剛才怎么會說出這么沒臉的話。還懼內(nèi)，你干脆說怕老婆得了，怕老婆到你這種境地，真是失敬?！倍つ樕嫌辛舜侏M的笑容。
知道你心情不好，讓你數(shù)落得了。
倆人說話間已經(jīng)出了校門，左邊就是超市，董肖和吳疆說了句“等等，”人已進去。
一會出來，舉著兩扎易拉罐啤酒說：“去體育公園走走?！?p> 說著把一扎啤酒扔給了吳疆。
吳疆看出，董肖情緒低落。
走路時，董肖已經(jīng)打開一罐啤酒，仰頭一口喝光，然后直接用手把空罐捏扁，嘎吱嘎吱的聲音，聽得吳疆心里發(fā)顫。
這貨，看來真是受刺激了。
吳疆加快腳步，超過董肖，朝體育公園走去。
到公園時，董肖已經(jīng)喝了三罐啤酒。
倆人在觀眾席的臺階上坐下，董肖未說話，又開始捏空罐，聲音刺耳，還有點扎心。
“說吧?！眳墙聪蚨?。
“你不喝？”董肖指了指吳疆還沒動過的那扎啤酒。
吳疆打開一罐，一口氣喝光，然后學(xué)董肖用手捏著空罐，等他的下文，發(fā)覺想要捏扁啤酒罐，并不容易。
你這得遭遇了多大的事，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吳疆不自禁地把手搭上董肖肩膀。
卻無從說起，無言安慰。
不遠(yuǎn)處就有垃圾桶，董肖將手中捏扁的一個空罐精準(zhǔn)地投了進去，然后故作輕松，吐出倆字：“崩了?！?p> “一槍崩了？進展神速啊，你厲害?！眳墙疀]聽出董肖話中的意思，便靠近他，曖昧地笑。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估計要出國了。”董肖知道吳疆誤會了。
出國？這事，真的大了。
吳疆一臉驚訝，生生地咽下了那句玩笑話“真是女妖，要去西天取經(jīng)嗎？”
這會，不敢和董肖說笑了：“什么情況？”
董肖緩緩說出了今天考試后，和陳粟的事情.....
考完試，董肖就收到了陳粟的信息：等會去操場，有事談。
陳粟很少主動約他，這讓董肖很不淡定，隱約覺得不會是好消息。
董肖是緊隨著陳粟走出教室的。
陳粟腳步很快，并沒有等他，只是自顧往操場走。
操場盡頭的涼亭里，站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陳粟快步過去，面前站著的人，已經(jīng)整整一年半沒見了，變化并不大，只是比自己想象中成熟了一些。
陳粟近前，倆人目光對視的瞬間，眼淚便再也控制不住。
那人跨步過來，嘴里說著對不起，便想擁抱陳粟。一眼看見了正慢騰騰過來，黑著臉的董肖，略顯尷尬地伸手過來，和董肖握手：“你好董肖，我是程峰，久仰大名?！?p> 來者不善，董大帥哥，鎮(zhèn)定。
“你以前也是市中的吧？”董肖伸手，努力搜索著在哪里見過這人，覺得應(yīng)該也是市中的學(xué)生，便問。
“我和陳粟是同學(xué)?！背谭寤卮?。
“不好意思，好像沒見過你?！倍ご_定沒見過這人。
“我是無名之輩，不像你，高一就上臺發(fā)言了，還和她跳了舞?！背谭迥樕峡床怀霰砬?。
“你倒知道的不少。”董肖聽出程峰話語不善，只說了句。
靜觀其變，以靜制動。
說完看向陳粟，因為董肖還沒搞清楚狀況。
陳粟臉一紅，避開了董肖的目光。
這是倆人認(rèn)識以來，第一次看到陳粟臉紅。
“謝謝你這一年來對她的關(guān)心?！币恢笨粗愃诘某谭逭f。
“用不著你說謝謝吧?！倍ひ研纳豢?。
程峰看了一眼陳粟，臉上笑容依舊：“看來她什么都沒和你說。我和她初中就是同學(xué)，一起考取市中，一直是同班同學(xué)。去年元旦，因為一場意外，我去了國外讀書，她也休學(xué)了。”
說完也不等董肖回話，一臉溫柔看著陳粟。
董肖這才明白程峰的身份和來意，這是前男友找上門來了。
是的，就你這大笨蛋不知道你那女妖不簡單。
你兄弟早就知道。
“我不在意你的什么同學(xué)，只在意你的感受，我想知道你的想法。”陳粟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董肖以為她是為難，便看著她說。
一直不敢直視董肖的陳粟抬起了頭，欲言又止，臉上沒有了開始的紅暈，而是有點蒼白。
沒等陳粟開口，程峰搶話了：“看來你對我們的事還真的一點不了解。不知道你有沒聽過，去年市中曾有過一次很大的風(fēng)波，兩位學(xué)生戀愛，嘗了禁果，女生懷孕了，男生主動退學(xué)，女生休學(xué)，才沒被雙雙開除?！?p> 哦，原來還有如此狗血的事。
可是，你真不是什么好鳥啊，你居然能這么平淡地說出來。
“你不要說了?！边@時，一直沒有講過話的陳粟突然一聲高喊。
帶著哭音。
尖銳，凄厲。
饒是董肖再怎么糊涂，這會也是明白了。
董大帥哥，該你出手了。
“嗤。”董肖吐出一聲輕笑。
也不看陳粟，只問程峰：“我沒聽過這么八卦的事。那現(xiàn)在呢？”
“這次回來，我已經(jīng)和她說好了，過了暑假，她也去國外讀書?！背谭逭Z氣平穩(wěn)。
原來你們早有合計。
董肖看向陳粟，并不問她話。
“對不起，謝謝你一年來對我的關(guān)心，我不是故意騙你，你是市中最優(yōu)秀的男生，如果和你傳出什么，他一定會在意的。”陳粟臉色一下子紅了，不敢直視董肖。
原來如此。
市中最優(yōu)秀的男生。
若是以前陳粟這么說，董肖肯定會沾沾自喜，可惜她從來沒有夸過自己一句類似的話。而且這會從她口中說出，除了太具諷刺意味，無論如何都聽不出這是贊揚。
董肖只覺腦袋發(fā)熱，幾乎無法思考，一聲冷笑后，馬上神色如常，笑著和陳粟說：“原來如此，看來我得感謝你這么看得起我，選了我作為工具，祝福你倆了?！?p>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董肖是什么人？豈能被你們輕視？
那一刻，董肖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一絲落寞，孤獨。
董肖回了宿舍，一個人靜靜地躺著，回想著和陳粟認(rèn)識以來的一幕幕，終于明白了陳粟為何對自己總是不冷不熱。
原來，自己只是人家的工具而已。
正是因為陳粟的態(tài)度，所幸自己對她沒有完全投入，這會能夠全身而退。也就只有剛才那一會的失落，董肖已然看穿，心靜如水了。
聽完董肖的話，吳疆沉默了。想起陳粟以前的所作所為，似乎也符合董肖剛才說的。
吳疆又想起了自己收到的那封信，寫信的人，也知道陳粟和程峰的事，如果自己當(dāng)時就告訴董肖，他也許就不會和陳粟再有瓜葛了。
但是一切都過去了，看起來董肖似乎也并沒有太難過。自己開始就知道陳粟不簡單，若是董肖真和她在一起，倒是要為他擔(dān)心的。
吳疆覺得再也沒有必要把陳粟以前的種種說出來，默默地打開一罐啤酒遞給董肖，又給自己打開一罐，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拍了一下董肖肩膀，董肖反拍了一下吳疆，倆人對視，一飲而盡。
一切盡在不言中。
兄弟，挺住。
“難過嗎？”吳疆問。
“難過倒不至于，有點失望吧，沒想到她會這么做。”董肖笑了。
聽完董肖說的一切，陳粟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至少，她對程峰是用情至深的，而程峰，也是個專情負(fù)責(zé)的人。
“他們，應(yīng)該是很相愛的。”聯(lián)想到自己和周冀的事，吳疆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這話，便似乎有點為陳粟開脫。
“是?！倍ぶ徽f了一個字。
吳疆心里閃過了一絲內(nèi)疚，以前，自己是不是對陳粟太刻薄了？
想起開學(xué)初陳粟曾經(jīng)那么熱情，原來并不是真的對自己有什么，她只是在選工具而已，是自己的冷漠讓她改變方向，選了董肖。
但是陳粟還是很好地把握了分寸，董肖并沒有陷入太深，至少，看起來并沒有受傷，她，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壞。甚至，吳疆對她的勇敢執(zhí)著，還有一點點欣賞了。
“真不難過？”吳疆轉(zhuǎn)過臉，看著董肖，一臉認(rèn)真地問。
“你太小看我了吧？”董肖又笑。
“她真是個眼瞎的女妖，沒看出我們的董大帥哥是小太監(jiān)，不動凡心??？”吳疆把手用力搭上董肖肩膀。
然后笑了：“小桂子，你說呢？”
“老佛爺所言極是?！倍ふ玖似饋恚α?。
然后將手中的易拉罐穩(wěn)穩(wěn)地投入垃圾桶：“拜拜，陳芝麻爛谷子?！?p> 一場游戲一場夢。
董大帥哥才是真的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