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在房間里里外外的轉(zhuǎn)了一遍,看著以前凌亂不堪的房間變得井井有條,雖說不上窗明幾凈,但也是爽爽利利,心中不由大為滿意,看來這個家里的確少了一個女主人,現(xiàn)在看來,辛曉琪同學貌似把這份工作干的很好。
怎么會有這種想法,看了看平凡到普通的筱琪,柳風趕緊搖搖頭將這個胡思亂想驅(qū)逐出腦海。
筱琪靜靜的站在門口,又恢復(fù)到以前淡淡的疏遠的樣子,低著頭卻生生的站著,像極了等待皇上檢閱的宮女。
怎么沒見到鋼琴,記得大學的時候鋼琴就是他的生命,如今卻沒有看見。
客臥的房門一直鎖著無法打開,里面收藏者什么東西,是記憶嗎?或者傷心?
難道鋼琴就在里面,可看房門的樣子大概鎖起來不短的時間了。
“柳風”筱琪還是忍不住的想問。
“嗯”柳風輕輕的嗯了一聲
“哪個,我看你的客臥似乎好久沒打掃過了,要不你把門打開,我?guī)湍闱鍜咭幌掳伞?p> “筱琪的聲音很輕,似乎是不好意思,頭低垂著,目光看著地板,身體看起來軟軟的,其實繃得很緊。
“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筱琪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就退縮了。
柳風背過身,走向陽臺,看著窗外濃濃的夜景,什么也沒有說。
這個背影好落寞,筱琪看著柳風的背影在夜色下顯得有點朦朧,不知道為什么心里一陣難過。
隔了良久,柳風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能陪我喝一杯嗎?”
“??!我不會喝酒”筱琪當然要拒絕,怎么能在陌生人家里,孤男寡女的喝酒呢,況且我也真的不會喝酒。
“不要拒絕我”柳風走到筱琪的面前,憂郁的面容離筱琪的臉龐不遠,憂傷的眼神直射進筱琪的眼底。
“好吧,只喝一點點?!睘槭裁醋约壕尤煌饬?,可是真的好難拒絕,一看到柳風的眼神,筱琪便覺得無論多么堅固的外殼都會在那一瞬間融化。
柳風熟練的從酒柜中取出兩個高腳杯和一瓶紅酒。
那么熟悉的動作,這幾年里可能經(jīng)常做吧。
“你是女孩子,白酒可能不適合,正好,我這里還有一瓶幾年前的紅酒,今晚我們就喝它吧”
筱琪無所謂,因為什么酒她都不能喝,反正淺嘗即止,端個杯子裝模作樣大概意思一下就好了。
柳風為兩個人倒上了酒,也沒說什么第一杯為什么喝,連碰都沒碰一下,直接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
筱琪本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舉起酒杯想演的真一點、顯得配合點,高高端起酒杯想先說兩句然后碰一下的右手只能尷尬的舉在半空中。
哎!好吧,原諒這個家伙了,筱琪還是不甘心的舉起酒杯在唇邊潤了下,意思是我已經(jīng)陪你喝了。
今天是怎么了,先是和一個算起來只見過幾面的男人回家,然后像妻子一樣幫他收拾屋子,最后居然坐下來和他一起喝酒。
大概我是瘋了,這些以前不敢也不會做的事情,居然在一天內(nèi)都做了。
“抱歉,我先上個洗手間”柳風大概是想整理一下心情,這個樣子似乎不適合喝酒。
“沒、沒關(guān)系”筱琪敢發(fā)誓,張那么大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心亂如麻,一陣陣的煩躁感灼燒著我,感覺是那么悶熱,自己的思緒感覺快要崩潰了,柳風一走,突然的安靜在濃濃的夜色中是這樣的令人不安。
受不了了,筱琪打開電視,試圖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畫面一打開,是一個本市的新聞臺節(jié)目,筱琪出租房里的電視除了幾個中央臺和衛(wèi)視臺可收不到本市電視臺的節(jié)目,況且筱琪本來就不看電視,至于新聞臺就更不關(guān)注了。
電視直播的是晚間新聞報道,寬廣的直播間里一個十分美麗的年輕女子端坐在那里,用十分溫柔動聽的聲音為大家播報著新聞節(jié)目。
是她!馨雪!柳風的女朋友!
怎么會是她,雖然只是在四年前見過匆匆的一眼。但是筱琪還是第一眼就認出她來。
如此知性、溫柔、美麗的女子本來就很難讓人忘記,更何況她還是柳風的女朋友,哪個讓自己連競爭的勇氣都沒有的女子,怎么可能忘記。
“誰讓你開電視的”粗暴的吼聲直接打斷了筱琪的回憶。
柳風一雙憤怒的眼神兇狠的直刺入筱琪的心底。
這時候筱琪感覺柳風就如同那個一匹受傷的野狼,兇狠的欲擇人而吞。
“對不起!對不起!”筱琪顫抖著不停的道歉,自己真的沒想到居然電視一打開就是馨雪的畫面。
柳風沖過來關(guān)掉電視,拿起酒杯一口干了下去,倒了一杯又一口干了下去。
良久才看著委屈到快要哭出來的筱琪“算了,和你沒關(guān)系”柳風的頭低了下去,如同一個戰(zhàn)敗者。
柳風臉色的表情慢慢由憤怒變成痛苦,最后又變的平靜。
“喝一杯嗎?”柳風問,“這次不要再潤唇了,喝一杯好嗎?酒真是個好東西!”
筱琪端起酒杯大口喝了下去,瞬間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沒事的,我第一次喝的時候比你咳嗽的還厲害,不過只要第一口喝下去了,以后就不會再嗆到了”。柳風的聲音帶著點憂傷的磁性,有著深深的誘惑力。
這個家伙怎么這樣,害的自己這樣居然不安慰自己還在說風涼話。
筱琪不禁惡意的想,但看到柳風痛苦的樣子,不禁也感到一陣難過。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當年的鋼琴王子會落魄到這種程度,心愛的鋼琴或者不見了蹤影或者被鎖在客臥中再也不能重見天日。當年形影不離的如玉戀人如今不但各奔東西,甚至于看到對方的影像都痛苦成這樣。
可是,為什么我還能感覺到柳風對她的愛還是那么濃烈,沒有愛就不會有傷痛是嗎?明明愛的如此深卻要選擇遺忘,遺忘又明明遺忘不了。
難道這幾年的痛苦就是從這里得到的嗎?床頭的煙灰缸是不是因為這個而擠滿了煙頭,以前不喝酒的柳風現(xiàn)在拿酒的架勢是那么的熟練。
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么?我好想問問馨雪,為什么要把柳風傷害成這樣!
柳風的眼神空洞而憂傷,舉起酒杯端到筱琪的面前“來,碰一個好嗎?”
筱琪的心底滿滿的都是心酸與傷痛,豪爽的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來,干了它”
兩人就這么杯來杯往的喝了起來,不久筱琪就醉了,半醉半醒間的筱琪感覺從來沒有過的輕松,似乎脫去了沉沉的外殼,展現(xiàn)出了青春無限的活力,似乎要將只而是幾年的壓抑全部釋放出來,完全沒有了開始的疏遠和距離感。
整個人又蹦又跳的鬧了起來,鬧到后來居然開始搶柳風的酒來喝,實在是瘋了。
柳風的眼神也越來越迷離,意識也越來越不清醒,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情形。
夜色越來越深,月亮爬上了高高的天空,灑下一縷銀輝透過窗臺照射進來,屋里昏暗的燈光下,兩個青年男女正肆無忌憚的揮灑著快樂與心痛。
人生本就如此,說也說不清,道也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