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秦羽
秦羽是一個不到三十的有為青年,剛剛畢業(yè)沒幾年的他就能在論資排輩現(xiàn)象比較嚴(yán)重的雜志社圈子里打下自己的一片版圖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能力十分杰出的人,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再加上秦羽本身180cm的個頭,俊秀的外貌,對于那些未婚少女具有十足的殺傷力。在整個雜志社圈子甚至整個x市文廣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潛力股。特別是去年辭職創(chuàng)業(yè)開了這家雜志社以后,更是有無數(shù)的少女懷揣著白馬王子與公主的美夢前仆后繼的沖過來,但是無一例外的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而且秦羽本人潔身自好,勤奮自律更是吸引力爆表。但卻從沒見過秦羽和那位漂亮的女士私下約會親密過,引來了無數(shù)的猜想,甚至還有人為此下過賭注,賭誰可以搞定這位“獨孤劍客”。比如說某某雜志社的社花啊,某某電臺的知名主播啊,甚至電視臺的主持人都有人篤定一定會成功,但最后都是失敗告終。
今天秦羽也不出意外的早早來到了雜志社,雖然他自己就是老板,沒有人能監(jiān)督他和批評他,但作為一個有野心的創(chuàng)業(yè)者,他一直覺得自己應(yīng)該保持自律的品質(zhì),養(yǎng)成拼搏的精神,以身作則為下屬做一個正面的榜樣。
所以秦羽每天都是最早到雜志社也是最晚離開的人之一。
之所以是之一,那是因為還有一個人和他一樣,那就是辛筱琪。
秦羽的辦公室是一個用磨砂玻璃隔起來的單間,里面能看見外面,外面卻看不清里面。這不是秦羽有偷窺下屬的惡習(xí),僅僅只是因為作為一個文字工作者,他實在不喜歡全封閉式的房間,這會使他感到壓抑,影響他工作的心情。
而且他也沒有偷窺下屬是否努力工作的心情,因為他每天都很忙碌,仿佛有做不完的事情,每天最早到雜志社,離開的最晚。
期間他的下屬會發(fā)現(xiàn)他基本都在不停的忙碌著,只有中午才會借著吃飯休息一會。這也許就是他能夠成功的原因。
和往常一樣秦羽從進辦公室開始就沉浸在工作中,隨著時間的流逝,雜志社的員工陸續(xù)的趕來上班,一切和以前沒什么不同。
如果說有什么區(qū)別的話,那就是本來天天和秦羽差不多到公司的辛筱琪,直到上班了很長時間還沒過來。
她的遲到并沒有影響的其他員工,誰叫曉琪總是默默的工作,很少和同事接觸,她那長長的劉海不止遮住了她的眼睛,更是牢牢的遮住她的心。
她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低到差點被同事忘記。
秦羽終于從繁忙的工作中抬起了頭,緩解一下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而顯得有些酸痛的眼睛。
他把目光掃向了房間外面,正對著他視線的是辛筱琪的位置,卻出人意料的發(fā)現(xiàn),平時總能看見的柔弱的背影,這次卻只有冷冷的辦公桌。
秦羽皺了皺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沒想。
秦羽的目光直射那冷冷的辦公桌足有十幾分鐘,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實際上他并不是在思考,而只是在發(fā)呆。
是的,他在發(fā)呆。這是從他畢業(yè)以后就不曾出現(xiàn)過的。
他從來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每次都能把準(zhǔn)備工作做的十分完美,處理起事情來如行云流水一般,令人心折。
不知道為什么他現(xiàn)在的確是在發(fā)呆。
可能是他半年來每一次抬頭總能發(fā)現(xiàn)的那個柔弱的背影,這次卻沒有出現(xiàn)。
這個背影是如此的柔弱,使他只需看過一眼,就能深深的記入腦海中。
這使他養(yǎng)成了一種獨特的習(xí)慣。這種習(xí)慣隨著時間的流逝日積月累而形成了一種近似于本能的潛意識。
只要每一次抬頭都能發(fā)現(xiàn)那個背影,只要看到那個背影就會莫名的使他感到一種平靜,使他緊繃的內(nèi)心得到片刻的輕松。
這也許是他能堅持不知疲倦的工作的秘密,這個潛意識中的秘密,因為一次次的得到滿足而讓他沒有察覺,讓秦羽錯誤的以為是對成功的渴望使他充滿了無限的斗志。
可是今天冷冰冰的辦公桌卻仿佛在告訴他,實際上也許并不是這樣。
所以秦羽在發(fā)呆,不知不覺的陷入了發(fā)呆的狀態(tài)。如果這個時候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也許能發(fā)覺到一些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的感覺。
可惜他沒有
直到辛筱琪頂著蓬亂的頭發(fā)、暈紅的臉頰、腳步虛浮的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面的時候,秦羽才猛的清醒過來。
不知道為什么秦羽看到現(xiàn)在的辛筱琪,從心底涌起一陣煩躁,作為一個在社會上打拼幾年的前輩,他一眼就能分辨出辛筱琪這是宿醉后的狀態(tài)。
他深深的皺了皺眉,試圖將心底的煩躁趕走。
不過他沒有成功,不但煩躁沒有趕走,反而生出一個難言的痛惜和莫名的憤怒。
作為雜志社的老板,他覺得有必要給予這個以前安靜到不能再安靜的女孩以警醒和規(guī)勸。
筱琪強忍著第一次宿醉后強烈的不適離開了柳風(fēng)的家里,雖然手機沒電后她不能準(zhǔn)確的知道具體的時間,但她卻十分明白她遲到了,而且遲到的時間不短。
這令筱琪有些的惶恐,有些不知所措,二十年來不論任何事情她從來沒有遲到過。
而且她對比她大不了幾歲的老板一直懷著敬畏,不是因為老板的成功,而是他在社會上揮灑自如,既羨慕又敬畏。
當(dāng)她走進雜志社的時候,所有的同事都開始了工作,大家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筱琪的到來,更加沒有注意到筱琪糟糕的狀態(tài)。
這令辛筱琪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同時心底也涌起了一點點難過。
果然,世界雖然在眼前,卻離她遙遠(yuǎn)。
當(dāng)辛?xí)早鳒?zhǔn)備坐下的時候卻看到平常一直緊閉的老板的辦公室房門無聲的打開,她一直敬畏的老板正站在房門的后面,冷著一副對筱琪來說有些害怕的面孔對著筱琪招了招手,意示筱琪進去。
秦羽無聲的回到座位上,他抬起頭,看著站在他眼前的辛筱琪心中醞釀已久的規(guī)勸和責(zé)備突然間變的索然無味。
辛筱琪就這樣安靜的站著,低垂著頭,長長的劉海不僅遮住了眼睛,甚至連面龐都擋了起來,讓秦羽無法看到她的表情。
但秦羽卻從那長長的發(fā)絲間感覺到了濃濃的歉意、不安、甚至有些害怕。身體一動不動,兩只手卻狠狠的揪住衣角,捏的有些發(fā)白。
實在是無法也不忍去責(zé)備。
況且面對著一個消瘦的、單薄的小姑娘,這個已經(jīng)自責(zé)到有些害怕的小姑娘,又怎么忍心責(zé)備她呢。
她從來都是來的最早、走的最晚的員工,雖然不大說話,但工作兢兢業(yè)業(yè)的完成,有著極強自律性的員工,難道就因為一次的過錯就過份責(zé)備她嗎?
那怕是一點點的責(zé)備也能使秦羽感覺到過份。
又或者用私人的關(guān)系來勸告,實在沒有這么熟絡(luò)。
算了,想安慰也無從說起。
便淡淡的揮揮手,輕聲地說:“你回去吧,下次注意點,不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