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同在外頭聽到的一般安靜,只有跟著進來的幾聲腳步聲還回響在房間里。
原本說了不愿進來的兩人還是跟著一起邁進了這個沾滿了鮮血的地方。
溫瑾年的房間并不算大,卻是滿墻滿墻的鮮血,那模樣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惡趣味地拿血來刷了墻一般。
看著駭人。
律子在屋子里一通亂找,卻是如卿塵在屋外說的一般,是空無一人,只有零碎了滿地的帶血家具書籍。
溫瑾年并不在屋子里。
所有什么會是藏有暗道的地方,都被她一一找遍,什么都沒有。
這個家中連暗道也不曾有過。
溫瑾年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我和靈兒找了附近的地方,并沒有見到您說的那位公子??梢哉f雪嶺上已經(jīng)沒有除了我們之外的人形生命體了?!鼻鋲m走近律子的身旁,就見她站在已經(jīng)凌亂不堪的書架前,望著那上頭唯一一個還算完好的硯臺直出神。
喚名數(shù)聲,總算是讓她從硯臺上回了神。
“嗯?卿塵大師?哪兒都找不到溫公子?會不會又是云鬼……會不會這些也都是云鬼干的。”
“照現(xiàn)在看來,溫公子極有可能是被云鬼殺害了,并且尸骨無存?!?p> “太殘忍了……云鬼……太殘忍了,它們怎么就下得去手,兩個人……那可是活生生的兩個人……”原本已經(jīng)風干的淚水,又一次順著淚痕流了下來,流進了衣領(lǐng)之中,消失不見。
“殺人和吃人就是云鬼的全部感情?!?p> “會不會溫公子并沒有遇到云鬼,他只是……他只是逃走了?”
“并不可能,一個正常人若是流了那么多血,若是還活著也是虛弱得根本走不出這座屋子。”
“可這萬一并不是溫公子,而是云鬼的血……”
“云鬼就算是被砍掉了腦袋,也是不會流血的?!?p> “或者是野獸什么的……”
“律子姑娘,人血的味道和動物血可是不一樣的哦?!甭鋲m的聲音從門后傳了進來,筆挺的身姿已然不似不久之前才被云鬼所傷的模樣。
“大師?你怎么過來了?”
“你們許久未回,便過來看一下。這整個屋子里的血,都是人血的味道,而且是出自同一人,只怕這人已經(jīng)是兇多吉少了?!?p> “可是溫公子不在這里,哪里都尋不到他……怎么會是溫公子……”
“云鬼將人整個吞噬殆盡的并不在少數(shù),所以也不是沒有可能這位溫公子已經(jīng)被云鬼完全吞噬了?!?p> “怎么會……溫公子還那么年輕……云鬼怎么能做這種事……”
“我的師叔,也就是卿塵的師父曾在我小的時候告訴過我,越是年輕的人類,云鬼便越是喜歡吞噬?!?p> 律子不由得伸手捂住了嘴,任由淚水浸濕雙手。
后退了幾步,便撞上了身后的書架,也不顧地上的血跡,順勢靠著書架坐了下來。
“律子姑娘小心!”
抬頭看去,那被放在了書架頂上的硯臺竟已露了一大半在外頭,搖搖欲墜。
律子暗道不好,正想要起身跑開時,后腦的一陣劇痛,只剩了硯臺碎裂的聲音,眼前便成了一片黑,身子習慣性地向前傾著,也不知是倒在了誰的懷中,還是摔在了地上。
她掉進了黑暗之中。
想去追逐那抹青衣的身影。
“律子姑娘!”
“頭發(fā)里全是血?!?p> “快!快!卿塵先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