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后,慕秋言感覺自己的后頸有點癢,四下無人,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有點茫然,跌跌撞撞的出了門,嗯……清風明月,不錯不錯……
走了一會兒,她索性摸出一個羅盤,左看看右看看,這不是還在天樞城嗎?
這時候,她屋頭旁邊的圍墻上忽然傳出一聲細響,慕秋言看過去,原來是個男人,貌似是想翻過來,卻不小心踩到了瓦片,此時正和慕秋言大眼瞪小眼,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青年迎著月光,束著低馬尾,發(fā)絲密而柔軟,他穿著翠色短衫,模樣竟是比女兒更漂亮,右眼眼角有一枚褐色的淚痣。
慕秋言打量著青年的同時,青年也在打量著她。
慕秋言瞇起眼睛:“你是誰?”
青年回答:“你又是誰?為什么在笑笑的院子里?”
笑笑又是誰?
慕秋言有點暈,但還是繃著臉回答:“與你無關?!?p> 青年明顯想歪了,他有些抓狂的抓起頭發(fā):“難道你是笑笑的兒子?”
慕秋言:“你才是她兒子,你全家都是她兒子!”
她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恢復人相,要知道她人相的時候可是個玉樹臨風的成年帥小伙,怎么可能被誤認成某人的兒子?
這賊看著眼睛有些不好使??!
慕秋言幽怨的眼神絲毫沒有打斷青年的幻想,在經(jīng)歷一番天人交戰(zhàn)之后,青年嘆了口氣:“唉,我早該想到的,笑笑姑娘出身青樓楚館,有個兒子也不能怪她……我要是早點遇見她就好了……”
青年翻下墻頭,一步步朝慕秋言走來,他的影子一點點蓋住了慕秋言的全身,慕秋言有些震驚,這人怎么長這么高?
不對,也有可能是……她變矮了?
想到這里,慕秋言的臉色微變,然后,眼前這個青年突然出手,把她抱在了懷里:“乖,爹爹帶你去找娘親?!?p> 慕秋言:“……”
好想給他一巴掌!
只見這青年輕車熟路的帶著她到了一個房間里,房里的陳設非常簡單,只有一張大床,床上躺了個姑娘,姑娘穿著黑色的寢衣,抱著一個大枕頭睡得深沉。
慕秋言看見姑娘的時候吃了一驚,她認得這姑娘,在夢里,無律告訴她,這姑娘是水君汛澤的一世輪回,也是真正的天樞所在,對付她絕對不能用硬的,不然會遭天譴。
就目前來說,慕秋言最想要的是和龍神有關的《生死簿》,她一點都不想和這位打交道。
慕秋言低聲斥他:“這是姑娘家的閨房,你就這樣闖進來,成何體統(tǒng)?”
她試圖喚醒這青年的廉恥之心。
青年笑道:“乖兒你不知道吧,為父已經(jīng)把你娘買下來了,現(xiàn)在我倆是名正言順的,你看你娘一個人睡這么大一張床,不覺得她很孤獨嗎?”
慕秋言嘴角一陣抽搐,再任由這貨這么搞下去,這位小水君肯定會發(fā)飆,打又打不成,搞不好還會連累她……簡直是后患無窮!
眼看著這作死的賊就要接近小水君,慕秋言抓準時機,一掌劈暈了青年,青年悶哼一聲,轟然倒地,哪怕慕秋言反應再快還是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小水君從夢中驚醒,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屋子正中央不省人事的翠衣青年,一雙大眼睛閃了閃。
她下了床,在青年面前蹲下,一手托起青年的腦袋,把他的臉扳向自己,小水君上看看下看看,驚覺他竟然和她夢里的某人有點像,又湊上前拿鼻子聞了聞。
站在房梁上的慕秋言吞了口口水,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一副堪稱香艷的景象,饒是閱人無數(shù)的慕秋言此時也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誰輕薄了誰了?
沒想到這姑娘作風還挺豪邁啊……
這時候,青年悠悠轉醒,發(fā)現(xiàn)眼前的是他的心上人,馬上就精神了,他一把抓住明涿藍的手掌,深情款款的喚了聲:“娘子,我終于……我終于找到你了!”
明涿藍歪著腦袋看他,很是淡定:“你是哪位?我見過你嗎?”
青年眨了眨眼:“娘子不記得了?我是你的歡歡啊!”
明涿藍歪了歪小腦袋,肯定的說:“沒印象。”
青年的笑容逐漸變態(tài):“嘿嘿嘿,娘子,你不記得了嗎?我是你的拜了天地的……”
咚!
天降奇兵,是慕秋言忍無可忍的跳下來,把青年踩在腳下:“你是個屁?。∧惴置骶褪莻€采花賊,少在這糊弄人家小姑娘!”
明涿藍是認識她的,看見她如此生龍活虎的在這里懲惡除強,明涿藍表示很佩服。
明涿藍驚喜的看著慕秋言:“你醒啦!”
慕秋言心想難道是這姑娘救了她?
于是她把態(tài)度放的盡量平和:“姑娘你別聽這賊人的,他半夜翻墻,擅闖閨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明涿藍明顯是個涉世不深的姑娘,她有些掙扎的說:“可我看他的面相不像是個壞人……”
青年的反應很激動:“娘子懂我!”
慕秋言嫌棄的按住他,說:“姑娘也該明白衣冠禽獸的道理……”
她看這小伙是哪里都不順眼,這種感覺就好像看著這小伙是一頭要拱她家白菜的豬。
相反,對于明涿藍,她竟然升起了一股子強烈的保護欲,這是一種很陌生的情緒,就算是面對慕故鳶的時候,她也從未升起過這樣的渴望。
青年這時候也看她不爽了:“臭小子,我可是你爹,你就不能為咱家的幸福美滿做做貢獻么?”
慕秋言的臉色更黑:“你給我閉嘴!想當我爹,憑你也配?”
明涿藍似乎終于想起來青年是誰,趕忙讓慕秋言起來,然后再親手把青年扶起來。
“我這才想起來公子,涿藍自幼就不善辨人相,還請公子海涵。”
青年擺手:“不必行此大禮,咱倆誰跟誰???”
明涿藍愧疚的說:“實不相瞞,涿藍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全是因為被奸人所害,我本妖族明家的水妖明涿藍,我兄長乃明帝如淵,婚姻大事由不得涿藍做主,我這里有些銀兩,還請公子務必收下……”
青年的神情無比沉靜,明涿藍以為他是生氣了,她拿出了價值萬兩黃金的銀票拿到青年面前。
青年冷不丁笑了一聲,然后抓住了明涿藍的手腕,笑道:“明姑娘原來是水妖?我還以為姑娘會是只狐妖?!?p> 明涿藍不解:“為何要是狐妖?”
羅歡眉眼彎彎:“只因在人間界,常有狐妖出沒,找上窮困潦倒的書生,山上有位師兄曾向我描述過他見過的那只狐妖小姐,他說在妖族里狐族最美,狐妖無論男女,個個都有一副禍國殃民的長相,他說,他一見到他的狐妖小姐,他就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給她看,而我第一眼見到明姑娘啊,也是恨不得把心刨給姑娘看呢。”
說著說著,明涿藍素白的小臉驀地一紅,如沐胭脂色。
慕秋言心說我看你才像個狐貍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