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臻正為如何找到他父親的宿舍而左右為難。
“大不了問廠里的員工吧?!眲⒄樽匝宰哉Z道。
但是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劉臻并不想這么做。
劉臻行走于這偌大的工廠,路邊的樹上不時傳來幾聲鳥叫。這些樹木也不知道在此經(jīng)歷了多少個春秋了,每棵樹的直徑都不下于十厘米,它們應(yīng)該比這個工廠也小不了多少吧。
一對身穿保安制服的人正朝劉臻走來,這隊人約摸五六個人,個個人高馬大看起來十分精神。
這應(yīng)該就是化工廠的巡邏隊了,劉臻想。
劉臻還是有些心慌的,一來自己不想與這對人有什么沖突,畢竟自己是來找手機的,不想鬧巧成拙,二來,真的有沖突了,自己以后再要進來,怕是難了。
但是劉臻這一身打扮也太過于突兀,想不引起注意怕是很難,劉臻思索片刻,有了主意,既然橫豎躲不掉,那還不如自己主動上前打招呼。
劉臻快步走了過去,直接找準了那個排頭的,說道:“兄弟,這么晚了還在巡邏啊?”
說罷劉臻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遞了一根給那個排頭的,自己也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這個排頭的,一臉橫肉,左眼角有一道明顯疤痕,應(yīng)該是某次受傷后留下的,身高也足有一米八多,比劉臻一米七五的個頭足足高了有半個頭,大約三十五六歲,這人應(yīng)該不是個善茬。劉臻仔細打量著此人,并飛速思考著。
“干什么的?這么晚了還在外面溜達。”那排頭的大漢說道。
“我剛才去門口的夜宵攤子吃了點東西,又順便喝了點酒,不巧又喝醉了,剛在花壇邊吐完,現(xiàn)在還暈乎著呢!”劉臻做出一副醉酒的樣子說道。
“哪個部門的?”那大漢繼續(xù)問道。
“技術(shù)部的,我看上了部門的一個女生,這不約她喝酒嗎?”劉臻記得自己的父親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他的部門就是技術(shù)部,不曾想,今天倒是用上了。
“既然醉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廠里三令五申,不得在12點后外出喝酒,你這是要做出頭鳥啊!”那大漢嚴厲的說道。
“絕對不會有下次了,我馬上就回去,多謝兄弟了?!闭f完劉臻做了個干嘔的動作,嚇得那個排頭大漢直往后退。
那大漢朝劉臻揮了揮手,示意劉臻快點離開,劉臻點了點頭,快步走開了。
總算是有驚無險,劉臻心想。
劉臻找了個垃圾桶,滅掉了手里的煙,他把煙頭扔進了垃圾桶。他環(huán)顧著四周,一陣莫名的心酸涌上心頭,鼻頭也跟著一酸,不禁眼淚也流了出來。
這就是自己父親曾今工作、奮斗過的地方啊。劉臻心里想著,他甚至在想象以前自己的父親行走在這路上的樣子。
風(fēng)吹著路邊的樹木發(fā)出“沙沙”的聲音,也吹打著劉臻的臉,仿佛刀刻一般的吹打著劉臻的臉。
劉臻走到了路邊的一張石凳子邊上,坐了下來。他實在無法在此刻行走,抑或他需要靜靜的先思念一下他的父親。
原來男人也會無助啊,原來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此前那些事業(yè)上的挫折,那所謂的戀人的背叛,都不值得一提了。
劉臻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劉臻拿出了手機,是那個自稱是自己父親的同事的號碼,他不是一直不接電話嗎?怎么會突然又給我來電話?劉臻正在疑惑著。
“劉臻,你去過醫(yī)院了吧?”電話那頭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
“我是去過了,您有什么事嗎?”
“你父親的錢包”、衣物都在吧?”
劉臻有些疑惑,他為什么要這么問?劉臻思索了片刻,還是如實的回答了他。
“都在?!?p> “那就好,我叫你快點去醫(yī)院,就是怕你父親的東西被損壞。你現(xiàn)在在哪?”
“我現(xiàn)在在化工廠。”劉臻說道。
“你怎么來化工廠了?!”電話那頭似乎很是著急。
“我想去看看我父親的宿舍,幫他收拾一下遺物,人都不在了我想去看看?!眲⒄檎Z帶哽咽的說道。
“你現(xiàn)在在哪個位置?”
劉臻望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在不遠處有一棟平房寫著一號倉庫,于是劉臻說道:“我在一號倉庫這里,我坐在倉庫旁邊的一張石凳子上。”
“好,你在哪里別動,我去找你,我?guī)闳ツ愀赣H宿舍?!?p> “好的,謝謝您?!眲⒄檎f道。
說完,劉臻快速的往倉庫邊走去,劉臻找到了一個有齊腰高樹木的長方形花壇,他縱身一躍跳到了花壇里面趴了下來。
這一天的經(jīng)歷讓劉臻本就謹慎的性格更加了幾分小心。
劉臻將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靜靜的趴著,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張石凳子。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朝那張石凳子走了過去,那男子中等身材,大約一米七,戴著副眼鏡,看起來經(jīng)過了不少歲月的歷練。
那男子站在石凳邊上左右看了幾眼,沒有發(fā)現(xiàn)劉臻的身影,于是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劉臻的電話。
那男子顯然有些著急,劉臻接通了電話。
“你在哪里,我在一號倉庫這里沒有發(fā)現(xiàn)你?!?p> “不好意思,剛才喝了幾瓶啤酒,突然有點內(nèi)急,于是找了個偏僻角落在方便,您等我兩分鐘,我馬上就過去。”劉臻低聲說道。
“好,你快點。”
劉臻繼續(xù)在花壇里趴著,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那男子,和那男子方圓一百米內(nèi)的范圍。
今天基本上都是被別人控制、算計,再不小心點,只怕斗不過自己的對手,雖然自己目前都還不清楚自己的對手是誰。劉臻想。
幾分鐘后,劉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于是他慢慢的爬出了花壇。
劉臻走到了一號倉庫的一個墻角,故意將一塊石頭踢到了墻上,“砰”的一聲響后,劉臻假裝拉了一下褲子的拉鏈。
那聲響成功的吸引了那男子的注意。
劉臻快步的跑到了那男子邊上,呵呵笑了兩聲道:“實在對不起,喝了幾瓶啤酒,實在憋不住了,讓您久等了。”
那男子打量了一下劉臻,有些生氣的說道:“你就是劉臻?”
劉臻很客氣的說道:“我就是。”
“你可真不像你父親,你父親辦事從來不會這樣!”
劉臻從口袋里拿出了煙,遞了一根給那男子,那男子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抽煙,你怎么搞得這么臟。”
劉臻將煙放回了煙盒,再將煙盒放進了口袋,隨后道:“今天下雨,在路上被一輛車濺了一身泥?!?p> “你可真不像你父親,我們廢話也不多說了,我?guī)闳ツ愀赣H宿舍,你只要跟著我就行了,一路上不要說話?!?p> “好的,太感謝您了!”劉臻又很客氣的說道。
“好了,跟我來吧?!?p> 說罷,那男子轉(zhuǎn)身徑自走去,劉臻也快步跟了上來。
這一路上二人無言,路上有幾個身穿制服的員工,跟那男子打招呼,“張工、張工”的叫著。那男子也不多話,只是輕輕地點頭示意。劉臻則跟在那男子身后,一言不發(fā),那些員工也不免多看劉臻幾眼。
劉臻則在心里默記著路線,約摸走了十分鐘二人來到了一棟員工宿舍樓下。
五棟,劉臻默默記下了樓棟號。
那男子一路領(lǐng)著劉臻上了樓。一單元,劉臻又在默記著。
那男子走到了609房旁邊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對劉臻說道:“劉臻,你父親生前曾給過我一片鑰匙,說是以后可能用得上,沒想到卻是以一種這樣的方式用上。”那男子也有些傷感,眼里已經(jīng)有了淚花。
“謝謝您!”劉臻向那男子鞠了一躬說道。
“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我不打擾你整理你父親的遺物,你節(jié)哀順變?!?p> 說罷,那男子打開了房門。
劉臻走進了房間,并把門關(guān)了起來。
劉臻的父親一向是比較愛整潔的,只見宿舍里的窗戶前放著一張書桌,書桌上擺著幾本散文集,這幾本書整齊的放在書桌的左上角。書桌的右下角放著一個筆記本,筆記本上放著一支鋼筆。書桌的右上角放著一個筆筒和兩瓶墨水,一瓶鋼筆墨水,一瓶毛筆墨水,筆筒里放著一直毛筆,和一直水性筆。
書桌的旁邊放著一張小方桌,小方桌上放著一個飯盒,飯盒旁邊放著一大瓶剁辣椒,那瓶剁辣椒已經(jīng)被吃了一小半了。小方桌的旁邊整齊的放著兩張椅子。
房間的中間放著一張床,床上的被子沒有疊,被子的一角被掀了起來。
離床一米左右的墻邊放著一個兩門的衣柜。
劉臻站在房間的中間,仔細的觀察著房間的所有陳設(shè)。
被子為什么沒有疊,這不像自己父親的風(fēng)格,也與房間的整體擺設(shè)格格不入,其他物品都擺放的很整齊,為何獨獨這被子這么邋遢。劉臻心里默默想著。
現(xiàn)在也管不了這個多了,劉臻想。劉臻拿出了手機,給房間的整體擺設(shè)及每個物品都分別拍攝了照片和視頻,甚至連書桌上的散文集的序言都拍了下來,看來劉臻是準備以后再慢慢研究了,畢竟現(xiàn)在時間對于劉臻來說十分重要。
劉臻在床前蹲了下來,床前整齊的放著幾雙鞋子,每雙鞋子都被洗的很干凈。
床底的中間赫然放著一只鞋盒,劉臻頓時有些激動??磥砟莻€黑衣人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劉臻爬到了床底下,并慢慢的向那個鞋盒靠近。
只見這個鞋盒被透明膠包的嚴嚴實實的,幾乎連一直螞蟻都爬不進。
劉臻拿出了鞋盒,把它放到了窗邊的書桌上,然后搬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劉臻打開了書桌的抽屜,抽屜里除了一把剪刀之外,什么都沒有了。劉臻覺得奇怪,莫非是自己的父親特意給自己留的剪刀?
劉臻暫時也沒細想,先打開這個鞋盒再說吧。
于是劉臻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終于將包裹在鞋盒外面的透明膠清理干凈。
劉臻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鞋盒,鞋盒里安靜的放著一個手機。
看到這個手機劉臻又是一愣。這不是自己送給父親的嗎,劉臻想到。
劉臻拿出了那個手機,按了一下鎖屏鍵,可是手機卻沒有反應(yīng)。
難道是沒電了,劉臻心想。
于是劉臻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他父親的電話。
電話那頭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應(yīng)該是沒電了,劉臻暗暗道。劉臻將手機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劉臻將剛才撕扯爛的透明膠和鞋盒用力揉成了一團,拿在了手里,打算出門時找個垃圾桶丟掉。
此時劉臻放在口袋里的手機瘋狂的震動了起來,應(yīng)該又是來電話了。
胡騰方
你用過的第一部手機是什么品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