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碎的聲音
“哇，我就不該四處看的，你們知道我看到誰了嗎？”艾傾城閉上眼郁悶的說。
白子蘭喝了口咖啡問：“你看到誰了？”
艾傾城睜開眼指了指安歌后面兩張桌子說：“呶，就在那里。”
白子蘭往后看了看，是歐陽老師和一個女人在聊天。
艾傾城嘆氣說：“真是倒霉到了極點，在學(xué)校就看著他，出來還要看到他，竟然還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哼，對那女人眉開眼笑的，還用手去幫那女人弄劉海，哼，我生氣了，太生氣了，討厭他，討厭他......”
白子蘭看著兩個友人，一個生氣的撅嘴，一個沉默不語的喝著咖啡，唉，白子蘭輕嘆了一口氣......
在咖啡廳的時候聽澈就有點難過了，后來在圖書館看是，還想著安歌和那個女人相親的事，晚上睡覺時還看到安歌朋友圈里發(fā)了一張黑白照片女生的照片，照片里的女生很秀美，另外還發(fā)了一張復(fù)古彩色照片，兩張照片是同一個人，安歌還附上了文字“晚安，世界！”
聽澈很難過的哭了，自從看了安歌的小說后變得愈發(fā)多愁善感起來，在公交車上，會想到喬伊和代恩在公交車的情景；彈鋼琴的時候又會想起喬伊......看到咖啡廳那個女人看向安歌的那種不屑的眼神時，聽澈心里很難過，看到安歌朋友圈里發(fā)了女孩的照片，聽澈又有些難過......
聽澈晚上花了好長時間才說服自己，然后才靜靜的睡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聽澈再次看著安歌的朋友圈，安歌的評論，不，應(yīng)該是回復(fù)別人的吧：“外婆，媽媽。”
艾傾城迷迷糊糊的走到聽澈床旁說：“衛(wèi)玠，你終于舍得笑一下了，昨晚你一下都不笑得，我好擔(dān)心你啊?！?p> 聽澈又笑了笑。
“沒事了吧？”白子蘭進來問道。
聽澈立馬回答：“沒事了?！?p> 艾傾城嘟嘴說：“衛(wèi)玠你還好，你終于沒事了，我就尷尬了，我怕今天去附中，我那個男人會白我好幾眼然后不跟我說話?！?p> “你是對歐陽老師做了什么？”嚴熙真坐在床上戳了戳眼睛問。
“唉，我來跟你們說哈?！卑瑑A城坐在凳子上回想著昨晚的事。
昨晚下完晚自習(xí)后，艾傾城就跟著歐陽容景出了辦公室。艾傾城跟在歐陽容景后面，兩人去了停車場，歐陽容景車子壞了，歐陽容景打了電話過去，對方說要明天過來修，歐陽容景氣憤的拍了下車子。
“歐陽老師，歐陽老師?！卑瑑A城走過來叫道。
歐陽容景看了一眼艾傾城，然后拿著手機和車鑰匙向外走去。
“歐陽老師，歐陽老師?！卑瑑A城立即騎著小毛驢跟著出去。
歐陽容景出了停車場，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他馬上跑到學(xué)院西側(cè)門口，拿出手機要打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他惱火的很，艾傾城馬上拖著車子過來說：“歐陽容景，你干嘛，我一路喊你，你還跑那么快，你是耳朵聾了沒聽到我喊你嗎？”
歐陽容景聽到艾傾城說他耳朵聾了立刻對著艾傾城翻了個白眼。
“你翻什么白眼？你這人，我都喊了你那么多遍了，你竟理都不理會我，我喉嚨都要喊破了，你這種人脾氣那么差，活該車子壞了沒人修，手機沒電了吧，哼，高傲什么，閃開，我來幫你打車?！卑瑑A城沒好氣的說，歐陽容景被艾傾城罵的一愣一愣的，艾傾城白了一眼歐陽容景就開始拿手機，但沒找到手機，艾傾城就帶著命令式的口吻說：“手機找不到了，你給我上來?！?p> “干嘛？”歐陽容景不悅的問道。
“還干嘛，還能干嘛？上來，歐陽少爺，送你回家?！?p> “我不要上去，我不要你送，我才不要坐你的破車！”
“呵，不坐是吧，行，我多管閑事了，歐陽容景，你行，你厲害，你就在這淋雨吧！”
艾傾城氣的把車子一蹬，立即掉頭，歐陽容景望了望傾盆大雨又趕緊抓著艾傾城的雨衣說：“等等，等等?！比缓笳f道：“送我回去?！?p> “什么，你在說什么？我聽不見？”艾傾城故意說道。
歐陽容景低頭小聲的說：“送，送我回去?！?p> “上來?！卑瑑A城偷笑了下然后收起笑容大聲叫道。
歐陽容景坐上去之后，艾傾城叫道：“我說歐陽少爺，請您抓緊我，要不然飛出去我可不管你?！?p> “不要?！睔W陽容景拒絕道。
“歐陽容景，你再傲嬌一點再矯情一點，我馬上就把你從我車上扔下去?！卑瑑A城吼道，但歐陽容景就是不抓著他，艾傾城就故意起步的時候開的很快，嚇得歐陽容景立刻抓著他，艾傾城呵呵笑著......
到歐陽容景別墅門口時，雨已經(jīng)停了，艾傾城停下車，然后走到門口看了下歐陽容景。
“歐陽容景，我問你，那個女人是誰？”艾傾城放下頭盔問道。
“哪個女人？”
“今天下午和你在咖啡廳里的那個漂亮女人?！?p> “我，我表妹?！?p> “哦，那我走了，拜拜！”艾傾城抿嘴笑了笑......
艾傾城回憶到這里的時候，寢室里的三個人都驚訝的看著艾傾城，艾傾城一臉哭相的說：“怎么辦，怎么辦，我都不知道昨晚我為什么會用那種語氣跟歐陽老師說話的，你們幫我分析下，歐陽老師今天會不會打死我？”
“傾城，我想問下，你的歐陽老師最后有沒有說什么話？”嚴熙真潤了潤口水問道。
“也沒說什么，就說了個你字，然后我沒理他，我就騎著我的小毛驢回來了，誒，你們說他最后說的那個你字，他是要跟我說什么？”
“是不是想要跟你說謝謝的意思？”白子蘭問道。
“有可能?！卑瑑A城點頭說，然后又望著聽澈說：“衛(wèi)玠，你覺得他是要說什么呢？”
“你回去，回去小心點？”聽澈猜道。
艾傾城立即點頭說：“也有可能，”他轉(zhuǎn)向嚴熙真問道：“熙真，你說他會說什么？”
“你要不要來我家玩？”
艾傾城目瞪口呆望著嚴熙真，過了一會才說：“熙真，你這是什么腦洞，我覺得他應(yīng)該是要說?！卑瑑A城馬上學(xué)著歐陽容景的模樣說：“艾傾城，你明天可以滾回家了，不用來實習(xí)了。”說完就嗚嗚的哭起來。
白子蘭馬上安慰說：“不會啦，歐陽老師肯定不會這樣的?！?p> 聽澈和嚴熙真也趕忙下床安慰哭泣的艾傾城......
在食堂吃早飯的時候，艾傾城原本還在寢室里說不吃的，一到了食堂就拿著食物一直往嘴里塞，吃完后，大家又像往常一樣去實習(xí)生的辦公室簽到，然后去老師辦公室，艾傾城站在門口不敢進去，白子蘭和聽澈都安慰他說：“沒事的，進去吧。”最后，艾傾城低著頭跟著大家進去。
聽澈一進去就看了下安歌的位置，位置是空的，安歌還沒有來，楚老師和沈老師也沒有來，只來了歐陽容景和其他班的老師，艾傾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到歐陽容景身邊，歐陽容景還是像往日那樣高傲，只是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對艾傾城說：“你先把這些聽寫改了，我去上早讀?！?p> 聽澈看到艾傾城十分驚喜的面龐，終于，艾傾城所擔(dān)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聽澈微笑的看著艾傾城。
歐陽老師走出去后，艾傾城激動的說：“歐陽容景竟然沒有罵我，呵呵，好驚喜！”
“那你要不要幫歐陽老師改作業(yè)？”嚴熙真問。
“當(dāng)然要了?！卑瑑A城高興的說，他看了看白子蘭和聽澈還有嚴熙真說：“你們也幫你們老師改改作業(yè)嗎？老師們平時都好忙的。”
嚴熙真翻了翻課本說：“我沈老師作業(yè)改完了。”
“我的，也改完了?！甭牫赫f道。
“我的沒有改完?！卑鬃犹m緊接著說。
艾傾城點頭說：“那阿多尼斯你和我就幫老師改作業(yè)，聽澈和熙真就幫老師整理和打掃桌子?！?p> “好?！卑鬃犹m說道，然后坐在位置上改作業(yè)。
嚴熙真就和聽澈整理桌子，聽澈見一本厚厚裝訂的A4紙掉落一張紙，他就撿起紙拿在手里看了看：
你好，喬伊！你好，孟凡！你好，駱希！你好，夏澤恩！你好，宋子軒！
你好，孟凡！你好，駱希！你好，夏澤恩！你好，宋子軒！再見......
再見，喬伊！
再見，我最愛的喬伊！再見！
要說多少遍“再見，喬伊！”我才舍得與喬伊說真正的再見，喬伊，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就像代恩那樣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里，也不知從什么時候，不，不知是從哪個晚上開始會像代恩那樣在心里喊著你的名字入睡，喬伊，你把碎玻璃片一片一片扎在進心臟的時候，我?guī)锥冗煅?，心疼的我無法繼續(xù)下去，那種感覺真的比死都要難受，就這樣吧，就這樣結(jié)束吧！不要再動了，本事遍體鱗傷就不要在傷口上撒鹽了，我沒有那么堅強，來回一遍等同于復(fù)習(xí)了一遍喬伊你的傷痛！你的離去，到現(xiàn)在，我還不愿承認你已經(jīng)離去，喬伊......
再見吧，喬伊，即使再舍不得你，也終究是要與你分別的。
再見，那個眼睛里滿是星辰大海的你！
再見，那個櫻花樹下美少年的你！
再見，那個吃可愛多長大的你！
再見，那個純凈美好的你！
再見，我最深愛的喬伊！
再見，“我！”再見，“你！”再見，“他！”再見，代恩！
喬伊，請原諒我詞語匱乏，也請原諒今晚的我語無倫次！
只是，親愛的喬伊，再見了！
9月17日
安歌
最后一頁寫著的那句話在小說上是沒有發(fā)出來的：
謹以此片獻給我最愛的你，喬伊，愿另一個世界沒有悲痛！
4月15日
安歌
喬伊在安歌心里是有多重要啊.....安歌他寫完的時候一定很難過吧，他是怎么熬過那段日子的......聽澈眼角含著淚花，把紙夾回去，聽澈翻看了下，是那部小說，里面還夾了張學(xué)校的信箋，上面寫著：
喬伊，我把能夠?qū)懨值牡胤蕉紦Q成了你的名字......我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喬伊他沒有死，他沒有離開這個世界，可越是這樣告訴自己心里越是難過，因為喬伊明明就不在這個世界了......我還是反復(fù)告訴自己喬伊就在我身邊，他沒有死，他沒有死，你看，微信上，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的名字，也可以看到你偶爾發(fā)的朋友圈.....喬伊就在那里！喬伊，我虧欠了你，請讓我替你活著吧，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喬伊！安歌，你其實還欠代恩一句對不起吧，也許寫代恩的時候是以“我”來寫的，代恩的死并沒有讓我有什么感觸，只是每每看到手指的時候才會想起學(xué)姐高跟鞋踩過的疼痛，呵，“我”和我，我曾經(jīng)一直覺得我最愛的人是我自己，最恨的人也是我自己，所以這應(yīng)該就是我對代恩的自殺身亡無動于衷吧，像我安歌這樣的人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的，藍佑也，對我母親.......知名導(dǎo)演極度自私的想要一個優(yōu)秀孩子，強迫一個涉世未深又天資聰穎的小姑娘生下了我......
藍佑也對我的喜歡僅僅是得知我出生是個兒子的時候，我一出生就被藍佑也強行帶走，但藍佑也根本不喜歡我這樣體弱多病的孩子，一氣之下就把我還給了我媽媽......我和媽媽，外婆，舅舅度過了美好的時光，但這種美好的日子靜止在了六年級的時候，藍佑也打聽到我是個很聰明又身體健康的孩子，他又開始回來搶奪，我親愛的媽媽在爭執(zhí)與推搡身亡......外婆傷心過度也跟著媽媽離去了......
舅舅被幾個大漢按壓在地上揍打著，我就那樣撕心裂肺的哭著被藍佑也抓了回去，一路上我都握著拳頭打藍佑也，他直接扇了我?guī)讉€耳光，又踹了我?guī)啄_......
聽澈含淚翻過信箋的背面：
和藍佑也那個根本不配做我父親的人住在一起的時候，我想盡辦法自殺，但都被他的手下攔下，之后我又被暴打一頓，直到有一次，我從廚房里端起了菜刀往脖子上一架，藍佑也終于同意放我回去......
我和舅舅生活了很多年，我承認我是個壞孩子，讀書的時候干勁了壞事，讓舅舅頭疼了很久......
我小時候總想著怎么殺了藍佑也，但始終記得我外婆叫我不要這么做，藍佑也，我不會再想對你動手，我也不會再恨你，因為，你連得到我的恨都不配，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呵，扯遠了，我本就不該出生的，所以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怎樣，一直在寫代恩的時候用“我”“我”“我”的，所以對代恩的死才沒什么愧疚感吧，但，代恩，我欠你一句抱歉，對不起，代恩！對不起，安歌！安歌，好好活著吧，我的媽媽，我的外婆，我的舅舅，我的師兄，我的呆子都希望我好好活著的吧......
聽澈轉(zhuǎn)身抹去淚水，不敢讓大家看到，安歌......聽澈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