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病愈
吳萬年就這樣在張三這兒養(yǎng)起了傷。
他本就是隨遇而安的人，在他師父死后又過了一年，吳萬年才決定爬上懸崖。不聲不響地回到吳莊，任憑眾人如何詢問崖底的狀況，他都一字未提。即便是跟著叔叔吳山剛參加了幾次武林大型聚會，吳萬年也沒有記住幾張臉，可以說若不是為了尋找?guī)煾傅倪z孤，他根本就不想跟武林人士有太多交集。
事實上，崖底十年，教會了吳萬年如何享受孤獨。
然而張三是個嘴巴閑不住的人，吳萬年還不能動的時候就被他煩的頭疼，若不是為了鬧脾氣的系統(tǒng)，吳萬年還真想就這么一路睡到痊愈。
系統(tǒng)非要他學(xué)習(xí)張三的龜息之法。
這龜息術(shù)也是武林絕學(xué)，吳萬年無奈，只好用自己的易容術(shù)交換。張三高興的很，雖然人皮面具他拒絕學(xué)，嫌惡心，但如何靠裝扮、舉動和神情來易容，卻是來者不拒，非常高興地同吳萬年做了交易。
時光匆匆，很快一個月過去，吳萬年的傷終于好了個七七八八。
“我跟你說，這個，可是個好東西?！睆埲弥粋€小瓷瓶，放在剛拆了繃帶的吳萬年手邊，“你傷能好這么快，除了你這身體特殊外，這東西也幫了很大的忙。”
吳萬年打開瓶口聞了聞，干嘔一口，“什么味道，這是……尿？”
張三：“怎么說的這么難聽。我跟你說，這東西千金難求！少林寺住持有一次重傷瀕危，他們千金來求我這寶貝，我也才勻了一點點?，F(xiàn)在你手里這瓶，比當(dāng)年那老和尚的可多多了。年輕人，不識貨?！?p> 吳萬年回憶一番，好像迷迷糊糊間確實被張三喂過腥臊之物，而且張三說這是好東西，那必然不假，吳萬年憋口氣一口悶了，這才起身跟在張三身后。
他身上的傷都好全了，如今也是告別的時候。
隨著張三的腳步，吳萬年同樣旁觀了他龐大的蝙蝠寵物群。蝙蝠王跟其他的血蝙蝠不同，不但個頭很小，眼睛也不是焦黃色而是血紅色。據(jù)張三介紹，這是他們祖?zhèn)鞯膶氊?，每一代蝙蝠王的后代都會被仔?xì)供養(yǎng)，驅(qū)使這群血蝙蝠便是靠這只智商頗高的蝙蝠王了。
“原本我只有400來只血蝙蝠，那時候我每只都能認(rèn)出來，每只都取了名字?？上Ш髞聿恍覡窟B進一個事件里，那400來只蝙蝠死了大半，給我傷心難過的，現(xiàn)在可不敢再給他們?nèi)∶至??！睆埲鹜醯哪X袋，跟吳萬年抱怨，“你們幾個進來的時候也殺了好多，我后來特意數(shù)過尸體，別提多心疼了?！?p> 吳萬年只好拱手道歉，張三揮揮手，蝙蝠王撲棱棱飛遠又撲棱棱回來，把一個蔫頭耷腦的小蝙蝠叼在嘴里，懸空在吳萬年眼前。
“額……這是要？”
“送你的?！睆埲研◎鹉孟聛恚麉侨f年懷里，小蝙蝠眼睛都沒睜開，但卻自發(fā)地往吳萬年懷里鉆，好像對他的氣味很是熟悉，搞得吳萬年有點兒迷惑。
“它這是……”
“哦，你剛喝了它娘的尿，它對這味兒熟，自然與你親近?！?p> 吳萬年：……
嘔！??！
張三趕緊一把捂住：“不能吐不能吐！你小子不識好歹！這東西千金難求，千金難求??！臭小子，當(dāng)初你中的蝙蝠毒就靠這尿解的呢！你現(xiàn)在敢給我吐出來試試看！”
一臉菜色的吳萬年繼續(xù)跟著張三走十八彎的暗道，還要聽張三嗶嗶嗶叭叭叭地啰嗦。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這兒怎么還半路準(zhǔn)備了這么多食物和水？那是因為我沒有武功，體力不行，第一次走這段路差點兒沒把腿走折。吃一塹長一智，我就沿途備下好吃好喝，方便自己嘛！”
吳萬年努力壓下嘔吐感，隨手拿一杯水漱漱口。
“那卷軸洞中的架子還記得吧？架子上的竹簽筒看過沒？里面都是我隨手記載的一些小玩意兒，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人文世俗。別看我是個賣消息的，但我也懂什么叫修養(yǎng)，咱們得給自己提高品位不是？”
吳萬年：嗯嗯，比如炸個魚，相個面什么的，純屬個人愛好。
“好了好了，終于到頭兒了?！?p> 張三費力地推開出口的石門，刺眼的陽光照射下來，吳萬年本能地抬起手，遮擋這久違的日光。
“年輕人，我可叮囑你一句。我在幫你療傷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身體有些奇怪。第一天還非常嚴(yán)重的傷第二天竟明顯減輕很多。這絕非常人表現(xiàn)，你最好自己懂得掩飾，不然當(dāng)心被五毒老鬼盯上，抓走當(dāng)藥人。”
吳萬年奇怪地看著他，自己并沒有察覺這一點。
張三：“而且，你這驚人的愈合能力，還有個后遺癥?！?p> 吳萬年不明所以，張三拔了頭上的木釵，隨手扎在吳萬年右手背上，那木釵只有尖頭處暗藏了一個鋒利的針尖，手背瞬間被扎出了一滴血。然而吳萬年的表情，可絕不止單單扎出一滴血來的痛感。
他疼得頭暈眼花，兩腿一麻，竟當(dāng)場癱軟下來。
“你重傷的部位，從今往后會對傷痛，十分敏感。”
吳萬年滿頭大汗，不敢置信地盯著手背上的這滴血，目不轉(zhuǎn)睛。
張三插回頭釵，攏著手安慰他：“這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只要你控制好自己不要受傷……好吧，我是沒辦法幫你解決這個了，只能提醒你，小心五毒老鬼。”
吳萬年：“三通兄，臨走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張三又想來捂嘴，吳萬年一把扣住他脈門，讓張三趴得比他更低，正色道：“尚陽堡那老者沖進暗室前，你就沒想用蝙蝠擊退他？”
“額，那個時間，我在午睡?！?p> “那他沖進暗室后，你就沒招血蝙蝠自衛(wèi)？”
“誰說我沒自衛(wèi)了！我不比你怕死?。 ?p> “就只用龜息之法，躲了起來？”
“胡說！”張三怒道：“我還吹了燭臺呢?！?p> “……”
“年輕人，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別忘了攢夠十萬兩黃金，用那只小蝙蝠聯(lián)系我，買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