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納妾之事正心煩著,這當頭又何必多添煩擾。
是故云繼生有些煩躁地一擺手,“暫且不必!”
常恭揣度著云繼生的意思,“暫且”一詞就叫他料定云繼生并非是對這花月小丫鬟失了興趣,果然云繼生下一句又道:“來日方長,反正是爺府里的丫鬟,跑不了!”
常恭忙笑著應是。
云繼生又看一眼花月離開的方向,想到剛才那聲難聽的吹竹葉聲,一側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走吧,咱們也該回華修院用膳了!”
……
“這位大哥好!”花月對著蓮棠苑院門前的一名雜役福身一禮,甜甜笑道:“我叫花月,是膳房派來給蓮棠苑二爺送膳的!”
“哦,是花月姑娘??!”這雜役笑容比之花月更“甜美”,兩眼瞇瞇,跟個大臉貓似的,“我叫長喜,那……花月姑娘就隨我進來吧!”
長喜說著將手中的掃把放到一邊,抬手引花月進院內,又忽然想到什么,轉過頭來,從花月手中取走了食盒,“喲,這食盒有些重量呢,叫花月姑娘一路上辛苦了!”
花月一愣,隨即笑著說道:“不辛苦不辛苦,多謝長喜大哥了!”算是承了長喜這暖男的舉動吧。
到底是云府的二爺,即便不是現(xiàn)在太太的親子,孟氏為了她自己寬容大度的名聲,想必于這些物質上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苛責,自入蓮棠苑這一路走來,花月先是隨著長喜繞過繪著松鶴的照壁,然后穿過垂花拱門踏上一條九曲長廊。期間見識了忘記數(shù)目的精巧的曲廊亭榭,于一座月亮拱橋上,花月清晰地感受到了兩岸氣候的分明。
月亮拱橋下清澈的回環(huán)暖水中,隱約可見紅鯉游動。正月冷冬里,花月一踏上這座月亮拱橋,便瞬間感覺溫暖如春,卻看不出何處精巧設計能有如此效果。
“花月姑娘慢些,這橋面陡,下坡可得仔細些,小心摔了!”長喜和善地回頭提醒花月,花月忙笑著回應一句,“多謝!”
由這一句,長喜便又打開了話匣子,看似隨意問道:“花月姑娘是哪兒人?。柯犞瓜袷恰┏悄沁叺目谝??”
“啊?是嗎?”花月一愣,沒有更好的理由,只得選擇爛大街的一條,“我也忘記我是哪兒人了,入府之后不小心撞到了頭……”
花月點點自己的額角,笑容憨憨的,“然后就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哦喲,那可真是……”長喜未曾表現(xiàn)出不信,至于他待人接物方面沒得挑,這般語氣,不知不覺便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天下盡是可憐人,花月姑娘也別難過,日后該想起來的時候自然就能想起來了!”
“多謝長喜大哥吉言!”
長喜招財貓一樣的笑容點了點頭,便目視前方繼續(xù)引路……不曾叫花月看到他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精光。
再往前長喜便不走了,將食盒交還到花月手中,指著往這邊走來的小廝打扮得一人道:“這是長福,花月姑娘跟著他進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