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寂寞,冷。
弱小,無助,疼。
洞中不知歲月長。
那兩混蛋難道要把本鷹給困死在這?
圖什么!
若是換成一只狐蒙。
這個洞怕不是能讓它笑出豬叫來。
可鷹醬卻沒法這么想。
眼看洞口的陽光由亮變暗,由暗變亮,
還時不時傳來雄獅神經(jīng)質(zhì)一般的吼聲。
當然,那頭雄獅也得休息。
這時候,那頭無恥的小牛就會走到洞口,一屁股把洞門堵得嚴嚴實實。
茶色鷹自問飛過高山,飛過大河,甚至連海邊也去過幾回。
什么樣的奇行種沒見過。
但卻從沒碰到過這么硬的屁股。
這野牛的屁股簡直比最堅硬的石頭還要硬。
自己的利爪抓上去都不帶響的。
天殺的。
哪來的這兩個怪胎!
鷹醬很憤怒,饑餓,口渴都不算什么,關(guān)鍵是那該死野牛也不知道給自己的傷口上涂了什么東西。
一開始是火辣辣的疼,然后是冰冰涼涼的酸爽,傷口的血就止住了。
可沒過多久,腿上又會劇痛難忍,再次流血,一堆討厭的蚊蠅就會沖進來吸血,不勝其煩。
每當這時,那野牛又會在自己的腿上涂東西。
火辣的疼
冰爽
劇痛
火辣的疼
冰爽
劇痛~~~
如此往復了不知道幾回。
鷹醬已經(jīng)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咕咕~~”
“嘰嘰~”
“咕”
“嘰”
茶色鷹的叫聲越來越虛弱。
饑渴掏空了它的身體。
疼痛摧毀了它的精神。
它現(xiàn)在明白了,自己的痛癢完全受那頭該死的野牛的控制。
這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獅子跟野牛混在一起?
為什么野牛會說鷹語?
為什么野牛還會這么奇怪的“魔法”?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我是一只可憐的茶色鷹。
只不過搶了兩只兔子。
為什么要讓我遭受這樣的懲罰。
為蝦米?。?!
“吼~~”
一聲獅子吼。
金黃色的雄獅從草叢里飛躍而出,輕盈的落在小牛面前。
“馬肉好吃不?”
盧偉黑著個眼圈【本來也很黑】
白了雄獅一眼。
如果拉莫斯算是自己的朋友的話,茶羅也勉強算是自己的長輩。
可作為食草動物。
面對這個滿嘴帶血的屠夫,盧偉可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小牛,這本獅可得給你說道說道?!?p> 一提到吃肉,茶羅是來了興趣。
腆著胸脯在小牛面前邊遛彎邊吹噓起來。
“要論這吃肉,整個草原上我們獅子排第二,就沒其他動物敢排第一,要說這什么肉最好,我告訴你,野牛肉數(shù)第一!”
雄獅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邊的血跡。
繼續(xù)慷慨陳詞:“野牛肉,肉質(zhì)緊致,鮮嫩多汁,口感彈牙,還頂餓,各方面都堪稱極品,特別是那小牛腸,吼嗚,筋道嫩滑,回味無窮!”
小牛:“~~~~~”
[○?`Д′?○]
“哞,茶羅首領(lǐng),你現(xiàn)在面前就有頭小牛,要不要我把肚子破開給你嘗嘗牛腸!”
小牛陰惻惻的低聲道。
鼻孔里冒著氣。
顯然是怒了。
在一頭野牛面前評論牛肉。
這tm合適嗎?
盧偉不是沒有考慮過和雄獅的關(guān)系。
以及牛群以及獅群的關(guān)系。
自己和茶羅既然選擇合作渡河。
那它帶領(lǐng)的獅群和自己帶領(lǐng)的牛群必然要一起行動。
到時候
獅群能控制得住不攻擊野牛?
老鼠跳進米倉里還能老老實實的不偷米?
鬼都不信。
野牛在獅子眼里都是食物。
這是短時間無法改變的事實。
就像讓人和豬一起做公交過橋。
其中的難度究竟有多大。
縱然盧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好的解決方案。
“吼吼吼~~~啊哈哈,怕了吧,本首領(lǐng)就喜歡看你這吃癟樣,怎么,怕我吃了你?吼吼吼~~”
雄獅齜著長牙,笑的前仰后合。
“笑,笑屁!”
小牛忍不住白了雄獅一眼。
這個問題很嚴肅,一點都不好笑。
“好了好了,不笑了,牛崽子,本首領(lǐng)跟你直說了吧。”
雄獅瞬間收起了笑容,往地上一趴。
神情慵懶。
“我今年十歲,哦不對,遷徙結(jié)束了就十一了,你知道一頭雄獅能活多久不?”
誒
【嘆氣】
“一般獅群里的雄獅在我這個年紀骨頭都沒了,本首領(lǐng)能打,加上一點點運氣,所以到現(xiàn)在還能掌控獅群?!?p> 雄獅一邊說著,獅頭越放越低,最后靠在自己的爪子上。
“想當年,魯爾那樣的家伙我一個縱身就能輕易殺死,這次卻要借助一頭野牛的幫忙,我這雙利爪原本能拍碎巖石,可如今卻連一棵朽木都奈何不了。”
“哼,吹,接著吹,就您那身法,就算是獨角在這,能逃得過你的獵殺?有話就說,別拐彎抹角的?!?p> 對于茶羅的話,盧偉完全是嗤之以鼻。
一個坐擁后宮佳麗三十的種馬,說自己不行了。
騙鬼呢?
獨角那么黑硬粗的家伙,也沒見有幾頭母牛伺候。
真是恬不知恥。
【嫌棄臉】
“嗚”
雄獅長舒一口氣。
“我老了,真的老了,吃什么不重要,別說是馬肉,就算是疣豬肉,臭鼬肉,甚至兔肉都行,可我不希望我死之后茶羅獅群煙消云散,我不希望有另一只雄獅,打敗我,殺死我所有的后代!”
說起戰(zhàn)斗。
茶羅的語氣明顯變了。
低沉的聲音里鏗鏘有力,充滿了濃濃的殺氣。
“我茶羅殺死的獅子,不比野牛少,在我看來,獅子和野牛沒多大區(qū)別,至于你,你很聰明,如果你愿意今后幫助拉莫斯,我可以讓茶羅獅群再也不吃野牛!只要你答應(yīng)我,在拉莫斯需要的時候,幫它一馬,我可以答應(yīng)你任何要求!”
陽光下
茶羅的金色鬃毛閃著耀眼的光亮。
恍若神祇。
以至于讓人忘記了。
它已經(jīng)不再年輕。
“拉莫斯是我來到草原遇到的第一個朋友,它是我見過最優(yōu)秀的獅子,呵,慚愧,我也就見過你們父子倆。”
小牛莞爾一笑。
一頭野牛,唯一能聊得來的朋友。
居然是獅子。
這tm太諷刺了。
“拉莫斯比你優(yōu)秀,我保證,它日后的成就會遠遠超過你這個父親,至于幫忙,這個不勞茶羅首領(lǐng)操心,對于朋友,我一向是有多少力,出多少力?!?p> 這次談話是盧偉至今最坦誠的一次。
雖然跟拉莫斯也只是一面之緣。
但一只敢提出尊重母獅的奇葩。
敢獨自一獅組建神靈獅團的家伙。
不會是庸才。
更何況,那家伙的戰(zhàn)力恐怕還在它的父親之上。
只不過它長期被父親的光輝遮蔽,不自知罷了。
“吼吼,好好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我的兒子不會死在其它獅子手里,更不會死在馬拉河,這一點我很確定?!?p> 雄獅終于是展開了緊鎖的眉頭。
開懷長嘯。
“對了,牛崽子,你覺得我兒子能不能成為草原之王?”
【得意臉】
小牛:“不能?!?p> 盧偉的回答斬釘截鐵。
“哦?為什么?”
小牛:“草原之王只有一個,我是神靈選中,天選之牛,草原之王當然只能是我!”
小牛抬起頭,直視雄獅。
四目針鋒相對。
許久。
“咕咕”
“咕咕咕~~~”
樹洞里傳來幾聲虛弱到幾點的鳥叫。
“兩位大佬,我,服了,我真服了,你們聊完了沒,能不能給本鷹喝口水~~~~”
【陣亡臉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