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
老牛一直認為。
鱷魚是一種不可戰(zhàn)勝的生物。
它們身披最堅硬的鎧甲。
滿嘴的尖牙利齒。
一旦咬住獵物絕不松口。
沒有任何動物能在馬拉河與它們?yōu)閿场?p> 這些家伙。
成天巡弋在馬拉河渾濁的河水里。
不管是角馬,斑馬,還是野牛,甚至是強大的雄獅。
在它面前都只有逃命的份。
但當老牛的牛蹄踩中一條尼羅鱷的眼睛時。
它發(fā)現。
這一切似乎都是錯的。
那個原本應該強大無比。
冷酷無情的冷血殺手。
居然
在泥里滿地打滾。
那狼狽模樣。
比起那些被蒼鷹抓住的地鼠還要不如。
接著
身旁的母獅從容的跳將上去。
優(yōu)雅的咬斷鱷魚的脖子。
用利爪破開它白花花的肚皮。
然后退回隊伍。
冷著臉繼續(xù)等待下一個攻擊者。
“哞~”
老牛不禁發(fā)出贊嘆。
獅子們似乎天生就是干這個的。
它們對待獵物的方式,要比鱷魚專業(yè)的多。
“嗡嗡嗡”
老牛搖了搖牛頭。
把剛才那點奇怪的想法拋諸腦后。
然后瞥了一眼身旁的母獅。
不停的告訴自己。
獅子是野牛的天敵!
必須是天敵!
合作戰(zhàn)斗不過是為了渡河而已。
嗯。
就是這樣。
再次堅定了身為野牛的立場。
老牛的目光又變得明亮起來。
不遠處那頭半大的灰白色小牛正在用牛蹄猛踩一條鱷魚的眼睛。
動作兇狠,凌厲。
老牛不住的點頭。
灼熱的目光。
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崇敬之情。
不愧是首領,天選之牛。
這么多年下來。
哪支牛群是以這樣的方式渡過馬拉河的?
恐怕僅此一家。
++
“茶羅,你讓母獅們注意,如果身旁的野牛被鱷魚咬中牛腿,不用猶豫,抓它們的眼睛!把眼珠子摳出來,不怕它不松口,實在不行的,咬鼻子!”
小牛一角頂開襲來的鱷魚。
雄獅熟練的進步上前。
一抓,一摳。
雙掌落地。
蹬地騰空。
利爪交錯。
“噗噗”
一條開膛破肚的鱷魚就完成了。
連續(xù)擊殺了五條鱷魚。
一牛一獅之間的配合已如行云流水一般。
毫無遲滯之感。
至于那些抖機靈想貼地偷襲的家伙。
無一例外的咬中了小牛青黑色的牛腿。
還沒等松嘴。
就被踩爛了眼睛。
“吼嗚!還剩的鱷魚不多了,左右的母獅可以掩護被攻擊的野牛,抓眼睛,咬鼻子,其余母獅不許離開自己的位置!”
茶羅一腳甩開鱷魚尸體。
沖著后面的隊伍吼道。
不過兩位首領的擔心似乎是多余的。
十二條鱷魚。
被兩名前鋒殺死了五條。
剩下的七條鱷魚要解決數量十多倍的對手。
本來就很艱難。
更何況,這些野牛獅子,隊列整齊。
遇到攻擊不慌不亂。
往往是攻擊一頭野牛。
左右的野牛獅子同時掩護。
鱷魚還沒來得及張嘴。
眼珠子就爆了。
七條鱷魚連跟牛毛都沒傷到。
就已經全都挺著肚子漂在水上了。
~~~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呼呼~~”
黑斑鱷吸了口氣。
閉上眼睛。
被驅逐到上游的尼羅鱷已經死絕了。
這僅剩的同伴。
也都死了。
“我們不是最強大的鱷魚嗎?”
“或許,不再是了。”
黑斑鱷瞥了一眼遠處整齊的隊伍。
再次閉上了眼睛。
強橫如它。
也累了。
它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弱小。
打不贏潮水般的長吻鱷。
打不贏兇悍的河馬。
如今甚至連往日的食物。
也能決定它的生死。
還要打嗎?
還是算了。
黑斑鱷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今天的太陽真好。
暖融融的。
以后沒機會曬了。
“哼,尼羅鱷的命運,就這樣了么?”
【微笑】
++
“吼嗚~~呼呼~~牛崽子,這下我算是明白魯爾那倒霉蛋是怎么輸的了,就你這陣型,野牛的訓練有素,別說是它,就算是我親自帶隊,都一樣是輸?!?p> 雄獅喘著粗氣。
跳進水里洗了一把身上的血跡和碎肉。
沖著小牛大聲叫好。
眼前的戰(zhàn)果。
是它下河之前完全想象不到的。
平心而論。
就算是換成一百只獅子。
也絕做不到這般干凈,利索。
更重要的是。
整個隊伍沒有半點傷亡。
“吼!這樣一支隊伍,整個草原,咱還不是橫著走、”
雄獅心中很是快意。
牛獅軍團的戰(zhàn)斗力絕對是草原上的頂級水準。
只要不作死和象群開戰(zhàn)。
這樣一支隊伍幾乎是無敵的。
“沒錯,野牛的防御加上獅子的攻擊,這樣的陣容的確強大,但~”
小牛的臉上倒是沒有多少喜色。
再往前就是山谷區(qū)。
如果扁毛的情報沒錯。
那地方已經被平原大猩猩占據了。
以遷徙隊伍現在的狀況。
恐怕又要損失過半。
牛獅軍團能不能打的贏平原大猩猩。
還很難說。
“你這么一說,也是。”
雄獅點頭贊同。
平原猩猩的機動能力,力量都不是尼羅鱷能夠比擬的。
而且那幫家伙可比這些丑八怪聰明的多。
“牛獅軍團的戰(zhàn)力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太大提升,而且想吸收更多的野牛,獅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的,咱們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牛崽子,你看那黑斑鱷在搞什么鬼,怎么眼淚嘩嘩的?!?p> 茶羅還是比較務實的,
增強實力誰都想做。
但在草原上。
如果沒有共同利益。
你就算把人家抄家滅族。
也不可能讓別的種群乖乖聽話。
在保證自身生存的情況下。
盡量維護種群利益。
除此之外都是扯淡。
這才是草原動物的基本生存邏輯。
像小牛這樣的天縱之才,出一個已經是了不得了。
鬼知道它是怎么把這幫只知道逃跑的家伙訓練成這般模樣的。
“茶羅首領,你說鱷魚會害怕嗎?”
盧偉當然不相信黑斑鱷是被嚇哭了。
流淚不過是鱷魚的生理反應。
為了拍出體內多余的鹽分。
不過小弟都死完了。
它這個正主卻楞在那不動。
這倒是夠詭異的。
難道這家伙是想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以一敵百?
如果是那樣,倒是對得起冷血殺手的名頭。
“我看不會,這些家伙只知道殺戮,怎么會怕死?”
雄獅搖搖頭。
示意這是一場硬仗。
黑斑鱷的體型遠超普通鱷魚。
就算是圍攻。
也難保不出現損傷。
++
小牛和雄獅正帶著隊伍朝黑斑鱷逼近。
卻見那裝甲車般的鱷魚撒開腿朝這邊跑來。
“吼嗚!別慌,保持陣型!小心被沖散!”
雄獅連連怒吼。
“呼呼呼~~~嗷嗚嗚~~”
就在牛獅軍團緊張戒備之際。
那條黑斑鱷卻竄到隊伍五米左右的位置。
往水里一趴。
嘴里發(fā)出一連串奇怪的低吼。
“它說什么?”
雄獅眼皮一翻。
它無論如何也猜不到這黑斑鱷想要干嘛?
要打不打,要逃不逃。
莫非是想投降?
呸
你一水里的,跟著我們跑,兩天一過就干成骨架了。
“它在求饒。”
小牛無奈的點頭。
雄獅:“不行,必須殺死它!”
【堅決】
小牛:“它不是求我們放它,而是讓咱們讓開一條路。”
【撇嘴】
“咕咕~~”
扁毛撲扇著翅膀從河對岸飛了過來。
熟練的降落在雄獅背上。
“咕咕~牛鷹,你來啦!”
小牛嘿嘿一笑。
這次渡河之戰(zhàn),牛獅軍團毫發(fā)無損。
不知道這位“天空跪族”說話算不算數。
“首領,牛鷹以后聽從調遣?!?p> 鷹醬倒是很光棍。
鳥頭左顧右盼。
目光游移。
但好在嘴上算是服輸了。
“鷹醬,牛獅軍團歡迎你?!?p> 小牛擺出一副歡迎姿態(tài)。
空軍都是寶貝。
更何況這是根獨苗。
也不能太傷鷹的自尊。
“這黑斑鱷說它要去長吻鱷所在的渡口,是不是真的?”
小牛用鼻子戳了戳鷹醬。
鷹醬:“首領,這沒看出來啊,這貨居然這么有血性?嘰嘰,不過往上游去肯定被象群弄死,留在這又不是首領的對手,上岸更是死路一條,我要是它,恐怕也會選擇跟長吻鱷拼死一戰(zhàn),好歹算是報仇了?!?p> 小牛甩了鷹醬一白眼。
你是我見過最沒血性的鷹。
小牛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黑斑鱷。
不禁嘆了口氣。
“哞~~~”
萬萬也沒想到,這場渡河之戰(zhàn)的結局居然如此戲劇性。
不過想想也是。
長吻鱷大軍從上游下來。
占據了尼羅鱷的領地。
其中戰(zhàn)斗之慘烈。
光看這里尼羅鱷的數量就能窺見一斑。
既可以毫不顧忌的吞食同伴的尸體。
又能為了種族的尊嚴悍然赴死。
這樣的族群。
不知是該尊敬,還是悲哀。
小牛搖搖頭。
走到隊伍面前。
高喊:
“牛獅軍團,給黑斑鱷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