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草地現(xiàn)牛羊。
戈恩山口前的草場上。
劫后余生的遷徙動物們正享受著難得的美好時光。
干旱,饑餓,鱷魚,猩猩,湍急的馬拉河,燃燒的草原······
這恐怕是它們此生中最難忘的一次遷徙。
路途的艱難,才顯出如今原的珍貴。
一條清澈的溪水邊。
十幾株金合歡樹郁郁蔥蔥。
野牛悠閑的躺窩其間。
“孩子,這一路你累壞了,這幾天可得好好休息休息?!?p> 自從小牛當了首領(lǐng)。
隊伍中的事情千頭萬緒。
母子倆獨處的時間幾乎沒有。
今天難得小牛得空。
牛媽花了一上午時間精神采集了各種野果。
五顏六色的擺了一大堆。
“牛媽,咱們現(xiàn)在不缺果子,你采這么多果子,最好放在樹洞里,不然明天就壞了?!?p> 小牛撅著屁股從果堆里挑了兩個椰子大小的猴面包果。
一口一個。
甘甜的汁水留了一地。
這種成熟的猴面包果甜脆可口,比帶著土腥味的青草可好吃太多了。
“就你懂得多。”
牛媽還了兒子一個大白眼。
轉(zhuǎn)頭又去撿果子了。
它活了這么多年。
餓從來沒體驗過這種食物不愁的生活。
往年,無論是多豐饒的年景,雨水再多。
食物總是不夠吃的。
拋開公牛搶奪的因素。
往年草原上的植物,樹木比起今年都要小上一圈。
好比遠處隨風飄蕩的尖毛草。
幾乎已經(jīng)長到了三四米高。
要不是斑馬,角馬們足夠給力。
兩天吃出了一大塊空地。
這會兒大伙估計都得睡在草叢里。
“牛媽,往年馬賽馬拉也都是這樣嗎?我看這遍地果樹,溪流交錯,草木茂盛的程度,再養(yǎng)活幾個遷徙隊伍都不成問題·····”
這個問題自從小牛穿過戈恩山口,來帶馬賽馬拉。
就一直心存疑問。
按照馬賽馬拉的豐饒程度。
遷徙隊伍的數(shù)量至少還得增加數(shù)倍。
絕不是如今的規(guī)模。
“你才生多久,當然不知道,往年馬賽馬拉上野牛為了爭塊草地,幾個牛群互相廝殺的場面還少嗎,哪像今年,一個個放開肚子吃這草都不見少,當真是奇怪了?!?p> 牛媽轉(zhuǎn)了兩圈。
嘴里又叼了幾個果子。
本想著就這么堆在地上。
可眼睛瞥見兒子黑著個臉。
只好悻悻的把果子又一個個叼到樹下,扔進樹洞里。
牛媽:“這,樹洞這么小,我要是拿不出來怎么辦····”
小牛沒好氣道:“拿不出來?那邊一大幫狒狒呢,你隨便挑一個,樹上果子那么多,又不缺你的,新鮮的不吃,非得放著放爛了才吃,真是······”
“好好好,你小子本事了,說的都對,我可說不過你。”
牛媽也懶得跟他計較。
孩子長得再大,混得再好,在她眼里終究是個沒成年的小家伙。
犯不著置氣。
“我說咱們偉大的牛大首領(lǐng),您也別怪我多話,這事下面好多野牛議論,您把黃毛猩猩都給攆到對面,是嫌猿族不夠強大,想給它們增加點兒戰(zhàn)力是不?”
牛媽不是個沒腦子的母牛。
相反,對于局面的判斷和時機的把握上,它甚至是野牛中的頂尖水準。
在她看來。
小牛作為整個遷徙隊伍的首領(lǐng),對于平原猩猩的處置。
是不合格的。
至少是不妥當?shù)摹?p> 那畢竟兩千多精銳猛獸。
好不容易它們主動投誠。
如果真的不想用它們。
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聯(lián)合獅群,象群對它們包圍消滅。
怎么能就這么放走了。
說著,牛媽扔下了嘴里的果子。
話鋒一轉(zhuǎn)。
突然眉頭皺起,晃著腦袋:
“我的牛大首領(lǐng),其實野牛們的想法是,如果食物充足,咱們有沒有可能和猿族互不侵犯,各自劃分領(lǐng)地,反正草原上的食物充足,沒必要再為了地盤斗個你死我活?!?p> 牛媽砸吧著嘴。
“你也別怪它們,這一路上遷徙隊伍經(jīng)歷的戰(zhàn)斗太多,大家都知道你的脾氣,凡事敵手,都難逃滅種的下場,尼羅鱷,山地猩猩,平原猩猩,幾乎都已經(jīng)亡族了·····”
小牛臉色一沉:“牛媽,這是你的意思,還是····”
“····”
沒等牛媽回答。
小牛已經(jīng)歪倒在樹下,閉目養(yǎng)神。
“牛媽,我不想和猿族死磕,但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們都無法判斷這堵綠色城墻后面的生物,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作為首領(lǐng),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說完,小牛的鼻息漸漸舒緩。
很快便傳來了陣陣鼾聲。
“我不能把牛群,獅群,象群,鳥群,馬群·······把你們的性命賭在猿族未知的善意上,現(xiàn)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率先開槍,消滅一切潛在的威脅?!?p> 凱撒就是這顆子彈。
憑借它的能力。
除非猿族有一位大能坐鎮(zhèn)。
否則一旦讓這家伙進入猿族的體系。
后果必定是毀滅性的。
最堅固的堡壘往往從內(nèi)部攻破。
對于一個會使用弓箭,架設(shè)拒馬,深挖壕溝的對手。
盧偉沒有任何想與之正面硬剛的想法。
這是武器和戰(zhàn)術(shù)上的代差。
這種差距已經(jīng)大到可以彌補數(shù)量上的差距了。
雖然他有辦法打贏這場戰(zhàn)爭。
但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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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見到猿族的大統(tǒng)領(lǐng)居然還如此囂張?打,打到它趴下為止!”
二長老的眼睛掃過匍匐在地的黃毛猩猩和黑毛大塊頭。
表情很是不屑。
但當它抬起頭。
看見金剛那一副桀驁不馴的囂張模樣。
頓時火起。
把手一招。
立馬有兩個彪形大猩從隊伍里沖出來,一左一右抓住金剛雄壯的臂膀。
“喔喔!呀!”
兩只低地猩猩同時發(fā)力。
圓木粗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毛發(fā)直立。
都無法撼動金剛分毫。
“呀!”
隨著金剛的腰腹轉(zhuǎn)動。
這兩只猩猩登時被甩飛出三四米遠。
金剛發(fā)怒了。
剛準備動手。
十幾支巨型弓箭已經(jīng)瞄準了它的腦袋。
“呼”
金剛看了一眼,咬著牙,底下頭。
再不動彈。
任憑爬起來的兩只猩猩躥上來將它放翻在地。
一腳踏在它的臉上。
十幾支箭對準自己。
說不怕死是假的。
金剛只是過于剛烈。
但絕不是傻子。
雙方的力量差距太大。
不是靠蠻力能解決了的。
尊嚴很重要。
但若是就這么簡簡單單被射死在這。
那未免也太不值了。
“把這蠢貨帶回去,準備燒死?!?p> 二長老把目光收回。
對于一個看不清形勢,且注定必死的蠢蛋,它不想浪費半點力氣。
只見它收起臉上的不屑,在地上的兩個投降者抬頭之前,瞬間換上一張笑臉。
跑到黃毛猩猩面前。
伸出雙手,將它輕輕扶起。
“你想必就是平原猩猩的首領(lǐng),看相貌,果然是超凡脫俗,我是猿族的二長老,你和你手下的精銳,以后都歸我調(diào)遣?!?p> 老肥猿見對方的神情有些驚詫。
也不客氣。
張開雙臂抱住黃毛猩猩,又是一通“保證”:“你放心,跟著我,吃喝管夠,同時各位長老已經(jīng)決定推舉你為新任八長老,前任八長老的土地,糧食,都歸你所有!”
二長老說完,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后面的諸位長老。
見它們沒什么反應(yīng)。
心中暗罵:“哼,讓你們爭,老八的東西,給你們這些大戶,不如拿來收買一個強大戰(zhàn)力,有了這兩千多平原猩猩,再給它們配上上好的黑木長矛,大長老也不能拿我怎樣?!?p> “·········”
作為當前猿族名義上的戰(zhàn)隊統(tǒng)領(lǐng)。
猿九從頭到尾也沒有機會插上話。
不過它的眼睛卻沒盯著凱撒。
而是仔細的查看剛才聽從二長老的話張弓搭箭的低地猩猩和猿族。
它看得很認真。
不愿意放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