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斜壁陡峭,高入云宵,磅礴巍峨。
山頂上,一條黑色大蛇緩緩轉(zhuǎn)動,將山頂纏了一圈又一圈,使勁的摩擦著,蛻皮著,一抹金光悄悄自蛇額頭處浮現(xiàn),緊接著漫天烏云密布,粗大的雷霆噼里啪啦打了下來,轟動一片天地,良久,天地間一抹金光浮現(xiàn),一顆山嶺般巨大的頭顱仰天咆哮,震動四嘢八方。
天地大磨盤輾動,天緩緩下壓,地緩緩上升,化作天青,地灰兩色大磨盤,將昆蛇壓入中間,向相反兩個方向轉(zhuǎn)動,要將昆蛇碾碎。
一瞬間,昆蛇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昆山,被雷海,被這天地所壓抑,針對的感覺,山嶺大的巨大蛇頭,一抹金光自額頭延伸到全身,緩緩轉(zhuǎn)動龐大至極的身子,咆哮聲震天動地,一下子將天地大磨盤打碎,一口噬向雪姬,要將她活活吞下腹中煉化。
猙獰巨口,仿佛是天地開了一道口子,吞噬萬物,傳播不詳與死亡。雪姬美目一動,掌印變換,一下子持大日印,一輪大日裊裊升起,金光萬道,霞瑞千條,鎮(zhèn)壓四海八方,一切不詳,堵塞滿天地的大口子,昆蛇幽的一下將大日吞下,超高的溫度,灼燒著虛空扭曲,昆蛇燙的嘴角直抽搐,但依舊忍住,再次如摩天大廈一般佇立天地中,看著眼前的對手,眼中慎重,蛇信輕吞,口吐人語。
“你到底是何人?這樣的修為,這樣的神通,這樣的法力,可不是這樣一個蠻荒地帶所能誕生的,你到底是誰?”
法決變換,雪姬可沒有向這大蛇通報來歷的習慣,抬手凝冰雪,以地為弓,天為弦,冰雪化箭,化生出一具天地大弓,殺生大器,始一脫弦,天地萬物齊動,殺機彌漫,似汪洋大海呼嘯。
昆蛇盤旋上天,仿佛纏繞住一座宏偉的昆山,巍峨偉岸,自天外鎮(zhèn)壓而下,冰雪大箭,裹挾天地大勢,打在昆山上,瞬息間凍結成冰山,啪的一聲碎成冰渣,冰雪大箭也接著粉碎了。
巨蛇盤橫天地,像一座此起彼伏的山嶺大脈,動起來天塌地陷,尾巴橫掃,像整片天地橫壓而來,它怒了,它要碾壓死這群螻蟻。
雪姬臉色一變,祭起雪珀珠化作結界護住下方村落與人群,抬手橫擊而上,晶瑩手掌,似上界神靈探手,又似一尾鯤鵬橫擊無盡汪洋,一掌印在橫掃的尾巴上,無聲無息,二者橫飛出去,撞碎大樹,壓塌山脈。方圓幾千里,除了結界籠罩的地方,盡數(shù)化為了涅粉,隨風一般消散。
昆蛇尾巴血如泉注,流淌在大地上,但頭顱依舊高高抬起,注視著被打入地脈的敵手。
心夏還有很多,很多活著的人,目光中透露著希望的看著那個方向。
一個人影自廢墟中緩緩走出來,發(fā)絲流溢著光霞,光芒自全身流露而外,不似太陽般耀眼刺目,卻似明月般,歲月靜好,眼眸倒映著天地,一步一漣漪,步在虛空中,走向昆蛇,哪怕身形不成對比,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勢均力敵。
蛇目中倒映著發(fā)光人影,閃動著的是凝重,與謹慎,蛇信吞吐,它似乎又回到了在群山中狩獵的日子了。
雪姬抬左手,全身的光芒匯聚成一輪明月沉浮在掌心中,右手捏印法,極陰而變,一點金芒閃爍,緩緩化作一大日在右手掌心照耀,兩掌輪轉(zhuǎn),仿佛天地晝夜,日月交替。雙手向前,邁著沉重的步伐,推動日月向前,開始小,然靠近時卻堵塞滿了整個天地,似傳說中的神靈,推動諸天日月而行。
昆蛇咆哮聲震動日月,卻依舊被化進日月中,被日月消磨,被光陰拭去,日月如梭,光陰流逝,入此法中,非神者不得出,雪姬有這個自信,神靈之下,無解。
日升月落,指尖流轉(zhuǎn)間光陰逝去,雪姬一縷縷烏黑的長發(fā),慢慢的變得白皙,連眼眸都變的暗淡了起來,時間,是凡人的禁區(qū),以凡人之身染指時光之力,縱是再驚才絕艷,也要付出天大的代價,時光,歲月,壽命。
下方的人,清清楚楚的看著這一幕,雖震撼于那無邊神通,卻滿目悲切,自古美人嘆遲暮,不許英雄見白頭,一代天女,絕世佳人,卻在彈指間走向遲暮,這代價,實在太大了。
人們落淚,就算是心夏,也覺得難言的蒼涼,但看著被日月消磨的昆蛇,眼中流漏出一種堅定,若是她走到這一步,也一定不會遲疑。
日月流轉(zhuǎn),一轉(zhuǎn)一歲月,九九八十一轉(zhuǎn)后,日月緩緩消散于無形中,雪姬一個不穩(wěn),自虛空中跌落下來,強大至她這種境界,竟然會站不穩(wěn),跌落下地,可見是有多么的虛落。心夏心中惶恐不安,害怕,心神搖墜,忙撲過去想要接住師姐,卻被雪珀珠形成的結界攔著,只能在結界里看著師姐落下來,惶恐,擔憂,不可遏止的浮現(xiàn)在心里,一直以來,師姐都是她內(nèi)心的依柱,她最尊敬的人,如姐如師,她難以想象,要是師姐也離開她,她會發(fā)瘋的,絕對會發(fā)瘋的。
空中,聽風聲在耳邊輕鳴,雪姬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虛落,這種虛落的感覺,讓她想到了上一次這樣虛落的時候,還是在師父在的時候吧!好想師父?。煾?!我找到師妹了,我一定會光大師門的,一定會讓道統(tǒng)傳承下去,一定會。
“啪”
一聲輕脆的響聲,很輕,卻莫名的極具穿透力,在日月消失的地方,一點金色的光點搖曳,慢慢變大成為一條蛇形光彩,拖動著光尾撲向空中的雪姬,雪姬抬手,想反擊,卻發(fā)現(xiàn),天地暗淡,三花枯萎,五氣枯竭,連動手指,都好像無比的艱難,可是那也不是坐以待斃的借口,整個人都沒有一點血色,抬手捏拳印打過去,瞬間將光蛇打飛。
光蛇被打的咳金色的血液,每咳一滴,就暗淡一分,臉色無比的難看,這樣一個凡人,竟然讓自己一個半神靈受到如此不可承受的災劫,簡直是不可理喻,蛇尾扭動,再次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