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懾武衛(wèi)

第四十八章 兵部賢臣

懾武衛(wèi) 勿觀世音 1943 2024-03-10 20:17:53

  大局既定,宮里的旨意就下的很快,都沒有給左丘寧他們多少準(zhǔn)備的時間。

  領(lǐng)旨之后,平懷寧立即就與兵部共同敲定了時日,稍作休整后,隔日便啟程,西下入蜀。

  左丘寧腿上傷勢尚未痊愈,還需些時日靜養(yǎng)。懾武衛(wèi)此行入蜀,直面整個蜀地武道,兇險未知,所以就并未帶他一同前往。韓八志也被平懷寧勸留,讓他們二人共同留守京都總衙,若突發(fā)事端,也好有個照應(yīng)。

  臨行當(dāng)日,左丘寧和胖子一路陪行。

  眾人一同行到京都南門時,才初次見到皇帝欽定的兵部賢臣。

  正是左丘寧的大哥,左丘逸。

  這也難怪,他本就在京都文士的少壯派中名聲不小,此前若是不李自甘和平懷寧橫插一腳,懾武衛(wèi)的頭把交椅,保不齊就是他了。

  說是皇帝欽定,只怕其中也少不了他們父輩的暗箱操作。

  左丘寧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副模樣。

  他的大哥,左丘逸,坐在高頭大馬上,仰著高昂的脖頸,舉目遠眺,眼中鋒芒直抵萬丈。

  兵部也派遣了幾位官員隨行,跟在他的馬后,看樣子也都不是武官。

  身下為他牽馬送行的城門守將林瀚海,不斷的逢迎寒暄,卻不見左丘逸的嘴角上,有丁點的弧度。

  直到他察覺到身后趕來的懾武衛(wèi)眾人時,臉上才堪堪有了些許變化。

  懾武衛(wèi)此行,出動了半數(shù)以上的衛(wèi)差,一眾騎在馬上的懾武禁衛(wèi),清一色黑錦銀絲的肅重官服,雖高矮胖瘦不一,卻因全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粗狂漢子,身上那股子沙場上打磨出來的濃烈殺氣,匯聚成眾后,直令人寒芒徹骨。

  他們懾武衛(wèi)與左丘逸同行入蜀,雖說內(nèi)含勢力角逐,但本職工作也要兼領(lǐng),左丘逸此行的安危,自然也在他們的職責(zé)之內(nèi)。

  也許是書生身上天生的那份清高氣作祟,左丘逸冷冷轉(zhuǎn)頭,輕挑地看向懾武衛(wèi)眾人。

  他微微扯動嘴角,高抬的下巴稍降了半分,算是向率隊的平懷寧點頭示意,但未曾與他言語半句,就又直直的看向了左丘寧。

  在左丘逸的視角中,懾武衛(wèi)的頭把交椅都只不過是他的弟弟,他何須為一個副手,放下他那凌云志上的傲慢,哪怕他是整座王朝中都首屈一指的武夫。

  左丘寧從江南歸來后,就對那座左丘府的人觀感極差。搬到屬于他們自己的那座小院之后,更是知曉了從未有過的生活方式能帶來的愉悅,便愈發(fā)厭惡生養(yǎng)他的那座府邸。

  左丘寧也直勾勾的看著他。

  明明是親兄弟,此刻卻像仇人一般,眼中都滿含不甘與恨意。

  左丘家的夫婦想要他們的二兒子死在江南,手段上不惜哄騙、孝道捆綁,只為兵部內(nèi)地增兵找個合適的理由,也可以借用這位弟弟的死,在皇權(quán)面前博得一個人情,給他的大哥求一個平步青云的機會。

  但天總不遂人愿,這世道偏偏讓他左丘寧活了下來。

  一個人想活下去,終歸是沒錯的。

  “二弟,”左丘逸率先開口,語氣中的意氣風(fēng)發(fā)與狂傲,同他們的父親如出一轍,他昂頭斬釘截鐵地說道:“此行入蜀,我定會讓圣上了然,約禁武道,只有軍伍強壓一條路可走。”

  走過了一次刀光劍雨的江湖,左丘寧已經(jīng)被削去大半的天真。

  左丘逸此行入蜀,也算是奉旨欽差,執(zhí)掌兵馬調(diào)動大權(quán),遠比在江南時平懷寧的借兵甲之勢狐假虎威實在。

  但蜀地道阻,自古兵馬難行,就算能調(diào)動兵馬強壓武道、與武夫廝殺,待到兵甲拔營行軍,扎寨入陣,準(zhǔn)備妥當(dāng)之時,只怕那些武夫的刀尖都抵到他的眉心了。

  左丘寧甚至都不知道他大哥的自信從何處而來。

  但此刻左丘寧心中又抱有一絲僥幸,他倒有些希望能真如左丘逸所說,江湖武夫能乖乖地留守原地,像木樁子一樣等著兵甲趕赴。

  這次關(guān)于以軍禁武和以武禁武的爭雄,讓他們贏了也好,這樣懾武衛(wèi)與平懷寧的肩上便不會有那么多的擔(dān)子。

  思及此處,左丘寧低眉扯動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應(yīng)聲回他道:“但愿如此吧?!?p>  左丘逸看他低眉順眼的樣子,誤解了他笑的含義,以為眼前人還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二弟,也許是心中有些許愧疚作祟,終是低聲對著他說道:

  “二弟,此次以軍禁武與以武禁武的競爭,本不該有,你是知道父親的,兵部大權(quán)遲早都是我們左丘家囊中之物,我從未怪你搶走了我的位子,但如今懾武禁衛(wèi)既在你手,倘若你我兄弟二人聯(lián)手,待到我馬踏江湖之時,還有你從旁輔佐......”

  左丘逸頓了頓,認真的盯著左丘寧,猙獰不屑道:

  “管他什么絕世武夫!到那時,整座武道,都不過是你我兄弟的馬前走卒!”

  左丘寧一直都知道,他的父兄是權(quán)力這杯美酒下的瘋癲醉漢,卻還是被左丘逸眼前這副模樣給震住了。

  他張著嘴巴,啞然失聲。

  觀他模樣,左丘逸又一次誤解了他的弟弟,以為他是對自己的肺腑之言有所感悟,再不廢話,轉(zhuǎn)身對著兵部官員與平懷寧懶懶地吩咐道:

  “好了,啟程吧?!?p>  平懷寧平靜地看著左丘逸,沒有反駁他那命令式的口吻,對身后的熊依童與黑鐘點頭示意后,率先動身。

  離別的話,左丘寧和胖子路上已經(jīng)說了不少,此時也再不與懾武衛(wèi)眾人寒暄,目送一行人出城。

  末了,臨出城門時,左丘逸還不忘回身忠告道:

  “二弟,好生思量??!”

  胖子一直都在左丘寧身旁,見眾人遠去,終于是咧著嘴取笑道:

  “你這大哥蠢的夠可以的啊,哈哈哈,白日夢做的也不錯?!?p>  左丘寧沒有回他話,默默調(diào)轉(zhuǎn)馬頭。

  只望吉人天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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