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驚恐地看向她：“你不知道么？他們要把我們做成……”她顫顫悠悠地看向一邊。
熾魚順著她眼神的那個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只透明的大柜子，里邊站著一個少年。他的外貌跟活人無異，熾魚進屋的時候都沒有特別注意到。熾魚又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不對，頓時心下一陣毛骨悚然。
他的皮膚上凝結(jié)著一層薄薄的東西，那似乎是一種蠟。他的臉上一直在微笑著，翅膀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熾魚一驚：“他？”
少女哭了起來，身體不住地顫抖著：“我們也會變成那樣……”
“哭什么！”旁邊的看守一腳踹在少女背上。
“住手！”坐在一旁的束發(fā)男人不耐煩地叫道：“你別給我打壞了！這一個一個都精貴著呢?！?p> 看守忙低頭應(yīng)了。
熾魚渾身無力地軟攤著，那少年已經(jīng)被灌“水”灌癱在了那里。
“下一個?！惫嗨目词匕阉釉谝贿?，又去捉另一只。
熾魚甩了甩暈頭轉(zhuǎn)向的腦袋，不知那些人用了什么藥，她仍然一點力氣都沒有。兩人拖起她就往那水缸過去。
周圍的小骨魔一只一只地倒下，熾魚勉強睜開眼，看到旁邊那只，他的皮膚表面開始凝結(jié)出一層蠟一樣的東西來。
“掙扎什么呢？”那男人笑道：“我可是在幫你們變漂亮，而且，你們都不會老了，一直保持著現(xiàn)在的樣子。多好。”
一眾人把小骨魔留在房間里，陸續(xù)走了。
熾魚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剛剛被灌的東西有一種很難聞的氣味。熾魚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小骨魔一個接一個沒了活人氣息。他們的身體從柔軟的狀態(tài)變得像橡皮一樣，熾魚看著這詭異的變化，心知自己待會兒怕是也會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人又回來了，帶著各式的漂亮服飾。
“差不多了。擺好姿勢吧?！笔l(fā)男子說道：“再晚身體就硬了。”
那些人扶起一個少年，讓他站立起來，那少年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眼睛仍然睜著，只呆呆地看著遠處。他們把他棕色的翅膀整理好了，又給他換上華美的衣飾。
“對，就是這樣。”那男人似乎很滿意地欣賞了會兒：“這批小骨魔品相不錯，能賣個好價錢?！?p> 一幫人忙活著，熾魚終于也被拎了起來。那人扶她站好，她腿一軟又跌了下去。
“哎？這只怎么回事？”那人奇道，又把熾魚拎了起來，熾魚仍然一身軟踏踏的，一松手，她又軟了下去。
“你們究竟在做什么……”熾魚伏在地上，勉強問道。
那人聽著熾魚說話，嚇得一個趔趄：“你你你沒死？”
“嗯？”束發(fā)的男人走了過來：“怎么了？”
“這，這只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還沒死？”那人指著熾魚，聲音有點顫抖。
“是不是藥沒灌夠？”旁邊一人說道。
“不可能，每只都是按照規(guī)定劑量給的?！蹦侨丝隙ǖ卣f。
束發(fā)的青年捏了捏熾魚的皮膚：“呵，有意思了，皮膚一點變化都沒有?！彼酒鹕韥恚骸霸俳o一倍的劑量?！?p> 熾魚又被灌了一遍藥水，胃里面裝滿了莫名其妙的液體，味道很怪異，那些藥水在胃里晃晃蕩蕩。熾魚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那里，只覺得一陣陣地惡心。
束發(fā)青年皺了皺眉，囑咐屬下把她扔在一邊兒，繼續(xù)忙活別的。
熾魚伏在地上，看著那群人把癱倒在地的小骨魔一個一個扶起來，他們的身體似乎有了韌性，任由他們擺弄，維持在他們需要的姿勢上。
這些小骨魔嘴里的骨魔之牙并不完整，但少男少女們長相都極其秀美，束發(fā)青年不時地調(diào)整著他們的姿勢，時而站遠了些，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他扶了扶下巴，滿意地笑道：“不錯，不錯，這一批真是很精致的藝術(shù)品?！?p> 那群人圍在那里又忙活了大半天，束發(fā)青年這才想起還癱在一邊兒的熾魚，他拎起她來甩了甩，不禁皺緊了眉頭：“怎么還是軟趴趴的？”
熾魚苦笑：“你想我變成他們那樣兒么？”
“恩？還沒死透？”束發(fā)青年有些驚訝。
熾魚不想理他，勉強別過了頭去。
“嘿，從來沒遇到過你這樣兒的。這可有意思了?！笔l(fā)青年一笑，向周圍的隨從說道：“這個既然死不了，我還舍不得賣了，就帶回去當寵物養(yǎng)著好了。你們幾個聽著，這個待會兒給我送回府上，其他的就送去墨香閣拍賣吧?！?p> 他拍了拍熾魚的臉，笑道：“小模樣兒還不錯?！?p>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熾魚打包了起來，塞進車里，往郊外的方向去了。熾魚看了一眼屋子里，他們正在打包那些姿態(tài)各異的小骨魔，門口的車隊已經(jīng)備好了。
熾魚輕嘆了口氣，渾身無力地癱在那里。帶著一眾小骨魔的車隊，正向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蠱雕在街上走著，圖圖焦急地在蠱雕胸前的衣服里又蹦又跳：“啾啾啾！！”
蠱雕安慰道：“我們這就去救魚兒，沒事的。”
“啾！嗚嗚~”圖圖黑豆似的眼睛里，眼淚都要出來了。蠱雕輕撫著他，安慰著。
從那市場出來，圖圖循著熾魚的氣味，帶著蠱雕向大街上走去。蠱雕穿過市場，走進了一條深巷，低頭問道：“是這里么？”
“啾啾！”圖圖點點頭。
蠱雕走進巷子，這條巷子只有盡頭一戶人家，房門看起來破破爛爛，毫不起眼。院墻并不高，蠱雕對圖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圖圖聽話地閉了嘴。他只輕輕一躍上了墻頭
這個小院，遠比外面看起來的大，院里人來人往的，忙活著在屋子里搬什么東西。院子后面還有一道門，一隊車馬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了。蠱雕躲在墻頭的樹叢間，遠遠看著他們。
那些東西似乎很貴重，用黑布嚴嚴實實地包裹著，幾人一組小心翼翼地抬了，往后門的車馬上搬去。
蠱雕皺了皺眉，輕聲問圖圖：“確定魚兒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