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仕明走進小郭指給他看的那間辦公室,里面或坐或站著四個人,小郭正拎起一只水壺準備倒水,看見蕭仕明,便問他道:“蕭隊,要茶不?還是咖啡?我抽屜里有幾袋三合一?!?p> “茶,謝謝。”蕭仕明說著,朝每個人都點頭笑了笑。站在窗前抽煙一個平頭率先朝蕭仕明一抬手,招呼道:“蕭隊你好,我是大牛?!边@時,小郭已經(jīng)端著兩杯茶走過來,用腿碰了碰蕭仕明站著的辦公桌旁的椅子說:“這是我們的行政辦公室,蕭隊你就坐這兒吧?!狈畔虏璞檬种钢谧狼罢碣Y料的兩位,說:“他們你昨天晚上在山莊里見過,昨天就我們仨出的警?!笔捠嗣鲗χ鴥扇它c頭,招呼道:“小莊、老馬。”兩人也也沖他點頭,異口同聲道:“蕭隊。”
蕭仕明這才坐下來,問:“大廳這邊的情況怎么樣?”
小郭答道:“我剛才和大家伙兒都聊過一圈兒了,晚餐之后與死者有過接觸的人都在我們這邊,大廳那邊沒啥新情況?!?p> “華逢春的包里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老馬拿過一張信箋紙來看著,說:“看上去也沒什么特別的東西,一個錢包,里面零錢若干、銀行卡三張,身份證……對了,錢包最后面一層里有一張白紙?!?p> “一張白紙?”蕭仕明問道。
“對,就是一張16K的白紙,上面沒有任何痕跡?!崩像R說著,抬起頭看著蕭仕明。見蕭仕明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便接著往下說道:“還有一瓶香水,一支口紅,一盒粉餅,一瓶防曬霜,一包濕紙巾,一串鑰匙。”
這時,大牛已經(jīng)扔掉了煙頭坐到了老馬和小莊旁邊。見大家都看著自己,蕭仕明開口說道:“死者的死亡原因要等到尸檢結(jié)果出來之后才有定論。接下來我們需要對死者的財務(wù)狀況進行一個了解,解鎖手機獲取她生前的通訊往來記錄,并且通知她的直系親屬。我建議,像口紅粉餅防曬霜這一類東西,拿去做個化驗,看看里面有無異常……”說著,轉(zhuǎn)頭看著小郭,問:“小郭,錢包里的那張白紙我認為也應(yīng)該化驗一下,和金鑫房間里的灰燼還有上面的指紋都可以做一個比對?!?p> 小郭一聽,道:“對呀。如果上面真有金鑫的指紋,那就是他的不對了,替人拿包很正常,把人家的錢包都翻一遍就不正常了?!?p> “那么,”蕭仕明道:“就麻煩你們將筆錄和證物整理一下,待會兒刑警隊有人來辦交接,讓他帶回去就可以了?!闭f著,又補充了一句:“我讓他盡量九點以前趕過來?!?p> “蕭隊……”小郭叫了一聲,還沒往下說,聽見有手機響。大家互相確認一下眼神,都在表示這手機不是自己的。老馬說了句:“是死者的手機?!?p> 蕭仕明迅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沖了過去,又聽老馬說道:“來電顯示號碼是R市的?!?p> 蕭仕明站在桌前,彎下腰接通了電話,按了免提,接著,又按了電話錄音。大家默契的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并豎起了耳朵。
“喂,你找誰?”蕭仕明對著電話打了個招呼。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鐘,蕭仕明手心開始冒汗,生怕對方直接把電話掛了。終于,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某處通過電波傳到派出所的行政辦公室里:“對不起……這不是……”那男人帶著濃重的R市口音在電話里支吾著。蕭仕明敏感的察覺到對方并不想掛斷電話——他想要找到華逢春。蕭仕明迅速做出決定——他決定實話實說:“你要找華逢春對嗎?”
對方?jīng)]有猶豫,馬上反問:“你是誰?”
“我姓蕭,是一名警察?!?p> “警察?逢春她怎么了,她……出事了?”盡管對方的聲音很克制,卻仍然掩蓋不了警察這個詞給他帶來的恐慌。
蕭仕明清晰的答道:“她死了,就在昨天晚上?!?p> “昨天晚上?”對方像是在喃喃自語:“不可能啊,昨天下午我還見到過她,昨天晚上……”
對方忽然停住沒往下說,蕭仕明索性替他把話說完:“昨天晚上九點多你是不是跟華逢春通過電話?”對方?jīng)]有回答,問道:“逢春她……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蕭仕明想了想,道:“你在電話里都跟她說了些什么?在這之后不久,華逢春就倒在了房間里。”
“我……沒跟她說什么呀?我……剛說沒幾句話,逢春的手機就沒電了。我過十分鐘打過一個,關(guān)機。半個鐘頭再打過去,還是關(guān)機……沒想到……唉……”
蕭仕明說:“你是R市人吧?”
對方顯得情緒非常低落,說:“這不很明顯嗎?我的口音,還有我的手機號。”
“我想……”蕭仕明道:“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見面聊聊。”
“逢春是怎么死的?”對方的語氣忽然變得干脆起來,好像已經(jīng)準備好接受這個噩耗了。
蕭仕明如實回答:“醫(yī)生現(xiàn)在的結(jié)論是心源性猝死,至于為何會這樣,還要進一步的調(diào)查?!?p> 對方?jīng)]說話,也沒掛電話,蕭仕明再次要求道:“我們可以見面聊嗎?如果你愿意配合我們開展工作,也算是對死者的告慰吧。”
“哼,告慰?”對方的語氣里充滿了嘲諷。聽得蕭仕明心一涼。既然有他的電話號碼就一定能找得到他。不過,就不知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和時間了。蕭仕明的聲音變得冷峻起來,說:“如果你是死者的親人或者朋友,一定會主動幫助我們。否則的話,我們也要去找你,搞得大家都很被動,這又何必呢?”
對方粗聲粗氣的道:“你們想來就來吧。反正也就這樣了,最終還是這樣了……”
蕭仕明顧不得探究對方為何又換了一種萬念俱灰的語氣,迅速抓過桌上的一支筆,老馬適時的遞給了他一張紙,他沉著地問道:“你的地址?”
對方木然答道:“春風(fēng)飯店702房?!?p> “能告訴我你的姓名嗎?”
“于何田?!?p> “好的。”蕭仕明迅速在心里找到了春風(fēng)飯店的方位——在市中心。于是他說:“我們一個鐘頭以后見?!?p> 蕭仕明把紙折了放進兜里,叫了聲:“小郭?!?p> 小郭馬上答道:“知道了,我去洗把臉。蕭隊,你要不要也洗一下?我這兒有新毛巾。”
蕭仕明笑道:“洗肯定是要洗的,毛巾牙刷我車上都有?!比缓?,轉(zhuǎn)頭對老馬道:“老馬,待會兒來辦證據(jù)交接那個人姓張,有什么情況咱們電話聯(lián)系?!崩像R站起身立正答道:“是?!毙∏f和大牛也起立目送著蕭仕明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