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切都是嶄新的,一切都是從前的(上)
寅逸張了張嘴巴沒發(fā)出聲音,嘴唇在一夜的昏睡下有些干裂出血,心里的疑問卻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提及。只得先舔舔唇上的口子,呆呆的問了聲:“啥?”
“翎羽團,亞太部隊多兵種混合特種作戰(zhàn)團,在整個亞太地區(qū)中擁有最高軍事權(quán)限。我們負責挑選特種士兵,從各個下級部隊,各個行業(yè)等范圍中篩選可以成為為地球聯(lián)盟奉獻生命的人。
或者天子?!?p> 駕駛位置傳來了一個男聲,聽起來相當快活并且擁有朝氣。寅逸只能通過后視鏡看到他的半張臉,一對劍眉一雙桃花眼,圓寸的發(fā)型讓這個聲音背后的人更顯的年輕富有活力。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當然了,我們不光進行篩選,還有強制權(quán)力。同樣不管是人類還是天子,或者天子的后代。你的父母是為了建立人類偉大的和平而犧牲的,他們一直瞞著你并要求我們同樣對你進行隱瞞。我們對于二位的犧牲也深表遺憾,不過從前天開始的清洗,使我們在前線地區(qū)的很多布置都失效了,迫不得已解除對你的保護性措施,帶你離開?!?p> “昨天的那些人你應(yīng)該感覺到了,是天子下的黑手,想要嫁禍過來。我們只能救你一人出來,很抱歉。哦對了,我叫唐梓徽,零尾團三號小隊偵查手,請多關(guān)照?!?p> 一連串的話語讓寅逸的大腦有些轉(zhuǎn)不動了,他努力消化這里面的內(nèi)容,卻不知嘴里的話該怎么開口了。他看了看身邊的梔雅,又朝駕駛位望了望,最后還是無力的垂下頭問到:“我父母是怎么死的?”
“你父母的死是我們沒能預(yù)料到的,他們應(yīng)該是接收到了難以傳達出來的信息,只能通過嫁禍死亡并自殺的方式來提醒我們的人撤出統(tǒng)一陣線的控制區(qū)。我們這些年來也一直在尋找原因,不過我想你還是先去駐地看到你父母留下的一下東西在說后面的吧?!?p> 唐梓徽的眉頭有些微皺,語氣也沒有前面那么快活,這些話音落下后,車廂里一片安靜了。陽光即將普蓋大地,新的一天來到了,這一天注定要成為寅逸他這一生最重要的轉(zhuǎn)折。
“我的那塊石頭呢?”他打破了車子中的沉寂。
“喏,這兒呢。”
梔雅把從兜里掏出的手攤開到寅逸身前說到:“它有什么來歷嗎?!?p> 聲音依舊是平淡的,但是寅逸覺得她的語氣柔和了很多。
“我前兩天在路邊撿的,手感不錯。”
他接過了石頭,重新握在手里。
他心情稍微踏實了一些,“你們,有水和吃的嗎?!彼聪驐d雅問道。
“餅干、兩個罐頭,還有一包速溶果汁。這是我們上次任務(wù)剩下的口糧,你看看夠不夠?!睏d雅很淡然的把放在車后的背包拎到前面遞給寅逸。
“謝謝?!?p> 他吃著手里的壓縮餅干,看向窗外越來越近的大山,直到把陽光遮住。
“你們的基地在山里面?”
“哦哦這當然,山里面畢竟很安全,而且空間也很大?!?p> 寅逸望向車子的前方有一塊山石,“前面沒路了。還往?啊啊?????!”
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的叫喊,他睜開眼,沒有血肉橫飛的景象,反而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片忙碌非凡的軍事基地。
“你們的基地,建在山“里面”???”
“哈哈哈哈,嚇到了吧,這個空間是不是大到超乎你的想象了!”唐梓徽大笑著說道。
“一會兒就到辦公區(qū),我們可是去見團長,唐梓徽,你嚴肅一些?!?p> 身旁的梔雅對著駕駛著汽車的陽光男孩冷聲說道?!跋热パb備區(qū)吧,寅逸的衣服還是需要先換一下的?!?p> “換衣服?什么衣服?見個團長還需要換衣服嗎?”
梔雅說道:“我們這樣的作戰(zhàn)服。不過這身只是用來貼身保護的,那些能與自身能力更兼容的裝甲附件都是需要你的基因組、精神印記然后放到裝備部,耗費幾個月才能制作出來的?!?p> 寅逸聽著這些話有些不知所措了,我的能力已經(jīng)曝光了?難道說我不是特殊的?
“其實作為翎羽團的突擊隊,不擁有能力的人,才是特殊的?!?p> 車子在整個基地中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片靶場,靶場外擺放著很多工具臺,各式的機床,沖壓裝置,焊槍,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儀器連接著部分椅子和手套。
“齊姨,我們帶來一個新人,您應(yīng)該熟悉的。對了,鐵匠大叔呢,我們需要給他一套作戰(zhàn)服?!?p> 唐梓徽停下車走下來朝著靶場邊一架“鐵盒子”喊了一句。
隨著咔哧的機械撞擊聲與氣流散逸聲響起,“鐵盒子”彈開了身前的裝甲,走出來一個婦人。
唐梓徽口中的齊姨穿著一身白大褂,身材還很勻稱,略顯焦黃色的長發(fā)盤在腦后用一根竹釵固定住了。法令紋很明顯但不深,眼角的魚尾紋也有些明顯但同樣不深,一雙眼睛冒出的精光像是要把寅逸看透一般。
用左手的兩根手指把嘴里的煙夾住,又細細打量了一番寅逸,用微啞的煙熏嗓問道:“你是他們的孩子?”
“我是寅逸,大概是你說的那兩個人的孩子?!?p> “呵呵呵,果然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脾氣,來吧,我?guī)闳ヌ粢路叽a,”齊姨說著這些話邊拉起寅逸的胳膊朝旁邊一間超大的軍用帳篷走去?!芭秾α耍銈冞@次的任務(wù)獎勵,等那個老頭兒回來我再下放。那些可都是好東西……”
話音未落便消失在帳篷外。
“你認識我父母嗎?”
寅逸看著身前拉著自己胳膊的婦人問道。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順便告訴你,我也是天子人,而且我還參加了你的滿月酒席!”
“呃……這些我都不記得了,您既然是他們的朋友,那,您能多和我說說他們的事嗎?”
齊姨沉默了,走到一排衣服旁邊撒開了寅逸的胳膊開始給他扒了起合適的衣服來。
“我的名字是齊正琳……”
“您是齊阿姨?!我父母提起過您!”
寅逸瞪大了眼睛,嘴唇有些微微顫抖,下頜部的肌肉也抽搐起來。
“爸媽之前跟我說過一句話:‘以后萬一我們不在你身邊了,你今后的生活和未來的打算都要聽齊正琳的。你不要試著去找他,你們總有一天會相見’我當時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催@么說,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在騙我,我一直以為他們是為了安慰我但是……”
寅逸激動的語速越來越快,眼眶卻越來越紅,發(fā)音也開始不再清晰開始哽咽起來。直到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齊姨看著眼前這個瘦高的大男孩,嘴唇干裂,眼睛里充斥著血絲。聽著這一段并不長的話,竟又是久久沒能說出一個字來。她停下翻找衣服的手,張開雙臂摟向了寅逸。
“孩子對不起,阿姨出現(xiàn)的太晚了?!?p> 然而此時的寅逸卻已經(jīng)控制不住內(nèi)心深處埋藏了八年的情緒,這八年所有的苦難和精神上的疲憊全部化為了淚水。寅逸也緊緊的抱住了齊姨,大哭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