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認真抄起戒規(guī)來,沒一會兒,白杰也開始抄了起來。
抄了一會兒,夏沐不解地道:“怎么會,這戒規(guī)怎么……”
白杰隨口一問:“怎么了?”
夏沐:“這五百二十條……”
戒規(guī)上第五百二十條:熍峰頂,禁,失心散
白杰笑道:“那個啊,這是新修的戒規(guī)。你啊,真是不得了,憑借一己之力逼得新增了一條戒規(guī)哦。這其實原本應(yīng)該是第五百二十一條的,只不過原來的五百二十條取消了,所以才……”
夏沐:“別忘了失心散是誰弄來的?!?p> 白杰:“……”
夏沐:“那原來的五百二十條是什么?”
白杰:“熍峰頂一草一木均不可折?!?p> 夏沐沒想到這條真被取消了,自己原就是隨口建議,姜渙之居然真聽進去了。
仔細思索一番,通過自己來熍峰頂這段日子對姜渙之的觀察,姜渙之這人還真是不錯,長得好看、品性佳、觀察細致、有氣量……果然父親母親眼光不會差的,若要嫁給他似乎并無不妥。
夏沐小聲叫白杰:“白傻子,你聽,外面好像有動靜?!?p> 一副準(zhǔn)備看好戲的樣子繼續(xù)小聲道:“女人的聲音!咱們?nèi)ヂ犅?。?p> 白杰:“不好吧,咱們還在罰跪呢。”
夏沐:“哎呀,沒事兒,咱們小點兒聲,他不會知道的。再說,你難道不好奇嗎?”
于是兩人悄悄走到門口聽墻根兒。聽出門外有姜渙之和兩個女子的聲音,有一個說話大大咧咧,有點潑辣的意思,另一個說話柔聲細語,清脆婉轉(zhuǎn)。潑辣女子:“六師兄,好久不見,聽聞你病了,你沒事兒吧?”
姜渙之:“并沒有的事”
潑辣女子:“我就知道,六師兄天人之資怎么可能會生病。菲兒,你瞧你真是瞎擔(dān)心?!?p> 溫柔女子:“是菲兒多慮了,六師兄無事便好。不知六師兄何時回梨苑,不如……不如……”
潑辣女子:“真是讓人著急,你倒是說啊。六師兄,菲兒就是想邀你一起同行。”,再看菲兒一副害羞的樣子。
姜渙之:“我在執(zhí)行處罰,你們先回去吧?!?p> 潑辣女子:“哦,那便算了。菲兒,看也看了,六師兄好著呢,別打擾他了,咱們走吧?!?p> 菲兒:“對了,聽聞六師兄十分欣賞大文豪霍鄂的詩作,我輾轉(zhuǎn)得到了他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本詩集《洗莞錄》,六師兄什么時候有時間或許我們可以一起……一起品讀……”
姜渙之:“我看起來很閑?”
“對啊,你看起來就是很閑?。 ?,夏沐暗暗想著。
菲兒遲疑道:“啊,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本詩集是霍鄂先生不世出的作品,很是珍貴呢,所以……”
姜渙之:“既如此你便好生收著?!?p> 菲兒:“這……可是……”
潑辣女子:“算了,菲兒,六師兄肯定很忙的,走吧,走吧?!闭f完便拉著菲兒離開了。
夏沐與白杰聽了這番對話,夏沐樂呵呵道:“你這六師兄什么都好,就是不解風(fēng)情,人家都明示成這樣了,他啊……哈哈”
白杰:“興許六師兄眼界比較高吧,真不知什么樣的女子才能入他眼,連芳菲兒他都如此冷淡。”
夏沐:“芳菲兒?”
白杰:“就是剛才說話很溫柔那個,人長得漂亮,琴棋書畫也無一不精,我們都覺得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六師兄。告訴你,我們曾經(jīng)私下還弄了一個投票?!?p> 夏沐:“什么投票?”
白杰:“最適合六師兄女子排行榜,最終一致認為他們兩個最為合適。”
夏沐呵呵笑:“你們真無聊”。
夏沐心想,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六師兄竟和我這個詩書一般,禮樂一般的人有婚約,怕是要大失所望了。
白杰:“和芳菲兒一起那個叫茯嘉靜,他們兩個呀被稱為‘熍峰雙花’”
夏沐湊上前仔細觀察白杰的臉后道:“你臉紅什么?”
白杰否認:“我……我哪有,這里這么暗,怎么可能看出我臉紅。”
夏沐:“對啊,這么暗都能看出你臉好紅,要是在明處,可要紅透邊際。你……你不會喜歡他們兩個其中之一吧?!?p> 白杰臊得沒說話。夏沐立即好奇心爆棚道:“我說對了?不是吧,哇,你真的有喜歡的人啊,是誰???難道是那個芳菲兒?”
白杰連連急忙道:“你瞎說什么呢,怎么可能。”
夏沐:“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樣溫柔的人,沒想到啊,白兄,原來你喜歡茯嘉靜啊,真是出乎我意料呢。”
白杰:“嘉靜怎么了,我覺得她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女孩子?!?p> 夏沐捂嘴笑道:“是是是,你的嘉靜最可愛了,呵呵呵。那你可有告訴她你的心意?”
白杰埋下了頭:“沒有,我……我……我不敢?!?p> 夏沐搖搖頭:“不是我說你,你怎么這么慫啊,難道你要暗戀她一輩子?平時不是很活潑嘛,怎么就不敢呢,你不說永遠都不會有機會,永遠都只能躲在背后搞暗戀,暗自神傷?!?p> 白杰:“可是……”
夏沐不耐煩道:“可什么呀可是,咱們要發(fā)起攻勢,真心加一點兒方法肯定沒問題的?!?p> 白杰:“咱們?”
夏沐:“你這么慫,要等你主動黃花菜都涼了。以前是沒有我,現(xiàn)在我肯定會幫你的,白兄。”
白杰:“你?你行嗎?你有經(jīng)驗?”
夏沐:“我是沒經(jīng)驗,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會不會成功,而且白兄你條件也不差啊,有我?guī)湍?,肯定沒問題的!”
夏沐又說了好半天,終于勸得白杰松口。
白杰下定決心道:“好,我愿意一試,接下來怎么做?”
夏沐潺潺笑道:“怎么做?抄戒規(guī),你不抄完別想出去,抄完再說。”
兩個人繼續(xù)認真抄寫戒規(guī),沒多久夏沐的十遍戒規(guī)便抄完了,于是幫白杰抄了起來。
抄了一會兒,姜渙之開門進來道:“林木,你可以走了?!?p> 夏沐看看姜渙之,又看看白杰,對著姜渙之說:“渙之兄,白杰那家伙可能抄一晚上都抄不完,我?guī)退謸?dān)一點點,等會兒就走?!?p> 姜渙之:“他明早就可離開,三日內(nèi)抄完交給我便可,你可以走了?!?p> 夏沐:“呃……”,于是起身笑著對白杰說:“那白兄,我走了哦,你慢慢抄,不用著急,我在外面等你哦,呵呵?!?p> 白杰:“……”
夏沐離開凌律閣,身后傳來腳步身,夏沐回頭一看,是姜渙之,問道:“渙之兄,你也要回梨苑了嗎?”
姜渙之:“嗯”
夏沐:“我還以為你要在凌律閣一直守著呢,也對,你也該回去休息的,不然像是你在受罰似的。那白杰?”
姜渙之:“不必多說,我自會安排?!?p> 夏沐:“嗯嗯,好,那我回去睡了,困死了。渙之兄你也早點兒休息啊,再見?!?p> 姜渙之:“嗯”
……
夏沐回到小院,風(fēng)靈坤正坐在小池旁出神,夏沐:“靈坤兄,你在這里做什么,為什么還不睡?”
風(fēng)靈坤見到夏沐一臉驚喜:“三木,你終于回來啦,你這衣服?”
夏沐:“傍晚我回來過,你當(dāng)時不在?!?p> 風(fēng)靈坤仔細打量夏沐道:“三木,你這樣子很是不同呢,特別地清逸出塵、瀟灑,定能擁有許多欽慕者哦。”
夏沐:“算了吧,我還是不太喜歡白色,太喪。對了,靈坤兄,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不喜歡女孩子。嗯……男孩子也不喜歡。”
風(fēng)靈坤失神好一陣,然后回過神來談笑風(fēng)生:“哦?那三木你究竟喜歡什么樣的?你打算就這樣一輩子嗎?”
夏沐:“并無不可!只是家中人不會同意的,所以我還是會成家的,只要人品相貌什么的合適便可,喜不喜歡也沒那么重要。”
風(fēng)靈坤:“三木,你這想法我可不敢茍同,正所謂一世塵,一雙人,我只想等到那個特別的人。若等到我便不會放手,等不到我會一直等,我的姻緣里面沒有‘合適’兩個字?!?p> 夏沐:“靈坤兄對待感情可真是認真,我想沒有哪個女孩子會辜負你吧?!?p> 風(fēng)靈坤聳拉肩:“我不在乎……”
夏沐打了哈欠:“靈坤兄,咱們改日再聊,我回房歇息了。你也別坐在這里了,回房睡吧。”
風(fēng)靈坤:“好,馬上就回去?!?p> 兩人各自轉(zhuǎn)身回房。
第二日清晨,夏沐來到凌律閣,見到白杰,催促他回去梳理,兩人約定在竹峰頂商討大計。
夏沐獨自來到峰頂,回想與白杰在此纏斗的三日,不禁自嘲道:“自己也逃脫不了‘俗’這個字,當(dāng)時真像市井潑皮。”
過了好一陣,白杰終于趕來。
夏沐:“你是爬過來的嗎?”
白杰:“我不是得好好收拾下嘛,嘉靜的事兒,你有考慮嗎?我該怎么做。”
夏沐:“當(dāng)然考慮了,我為你量身打造了一菜籃子的計劃。首先,寫小詩,含蓄地表達你的感情?!?p> 白杰驚呆了下巴:“就這個啊,我還以為你想出了什么驚天動地的計劃?!?p> 夏沐:“我這是分階段的,你別看簡單,簡單的最實用。咱們先讓她對你印象深刻,再制造各種偶遇,女孩最容易被經(jīng)常陪在身邊的人打動,然后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p> 白杰:“那好吧,可是詩這種玩意兒我不擅長啊?!?p> 夏沐:“我就知道你不行,算了,轉(zhuǎn)動我們的腦袋,總能想出來的?!?p> 兩人絞盡腦汁,爭執(zhí)一下午,最終好不容易作出一首小詩:
“五時春風(fēng)不解意,
喜念黃鸝百轉(zhuǎn)啼。
歡意欲語代為傳,
一映斜陽水天倚。”
白杰拿著手中的小紙條半信半疑地道:“這能行嗎?她會不會不懂其中的意思???”
夏沐:“當(dāng)然行了,這簡直不能太明顯了好嗎?這首藏頭詩她一定能明白的。我決定了,這首詩就叫《五喜歡一》。五喜歡一,我喜歡你,傻子才不明白,要是她實在不明白,定會來問你,你再解釋,我都期待看到她知道后的表情了?!?p> 白杰:“可是這五和一的意思尋常是想不明白的吧?!?p> 夏沐:“別猶豫了,這叫含蓄,快去送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