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秀才和白老娘年紀大了受不了太顛簸,為了照顧二老,馬車走的很慢。走著走著到了兩個縣城之間人煙稀少的地方,道兩邊的莊稼被蝗蟲啃食的只剩些斷梗殘葉。小山坡上的樹葉。也讓人們給吃了,就連樹皮都被剝的干干凈凈。只要是能吃的東西,都被人們拿去充饑。光禿禿的一片,讓人看著心酸。
正走著,突然從斜側的山坡上,出現(xiàn)一幫黑甲的蒙面人,騎馬向車隊方向奔來。
李虎見狀大叫不好,長隨們馬上從腰間拔出長劍,護在車子周圍。黑甲蒙面人并不說話,舉刀就向人砍,李虎等十幾個護衛(wèi)拼力撕殺保護車隊,但對方來的分明都是些久經(jīng)殺場的高手,幾招下來,有好多人的兵器就被打飛,人被打到馬下。
看著他們并無意傷人生命。只是將護衛(wèi)在車隊旁的護衛(wèi)長隨打離車旁。他們隊伍中出來了兩人奔向馬車。掀開車簾看一眼,又放下,像是在尋找什么?
這樣的陣仗早把個白老娘給嚇的昏了過去,宋玉娘見來人并沒對他們怎么樣,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下車簾又向后一輛車奔去,并不傷害他們。忙哆哆嗦嗦的和丫頭上前給白老娘掐人中,撫胸口。
黑甲人來到白鳳錦和幸兒的馬車前,掀開車簾,見幸兒正在安慰早已被嚇得臉色發(fā)白哆嗦成一團的白鳳錦。
幸兒見車簾掀開冷笑道:“怎么求親不成,現(xiàn)在來硬搶?!闭f著拔出金簪抵住咽喉:“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刺進去。”
來人見狀不敢輕舉妄動。只見另一高個黑甲蒙面人揪著車夫的衣領將他扔出很遠??戳艘谎坌覂海e起長刀,掄園了向車蓋劈去,只一下就掀飛了車蓋,幸兒和白鳳錦因此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拿長刀之人,又用閃電般的速度,轉刀打掉幸兒手中的金簪,大刀交于左手,伸出右手來抓幸兒。
幸兒身側的兩個丫頭突然出手。一個用劍刺向黑甲蒙面人拿刀的手。另一個持劍就向蒙面人咽喉刺去。蒙面人未料這突然的變故。只得縮手向后退去。
清心趁此當口,馬上坐到車夫的位置,抖動韁繩打馬脫離車隊,向斜前方奔去。清靜持劍護衛(wèi)在幸兒身前。
持刀黑甲蒙面人見狀一聲呼哨,眾黑甲人都像馬車方向聚攏過來。家丁護衛(wèi)長隨們拼命阻擋,終因?qū)嵙ο嗖睿軅娜嗽絹碓蕉?,多名黑甲人脫離了桎梏,向馬車沖來。
突然,有破空聲傳來。前面追趕馬車的幾個黑甲人被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羽箭射中摔到馬下。后面趕上來的黑甲人見狀忙用兵器打飛射向自己的箭矢。分出一部分繼續(xù)追趕馬車,一部分殺向伏擊的人。
土坡上的黑衣人見他們離自己所在的小土坡越來越近,只得放棄弓箭,跳出來和追趕來的黑甲人戰(zhàn)到一處。
看樣子領頭的是持大刀掀飛車蓋的黑甲蒙面人,見來對戰(zhàn)的黑衣蒙面人個個身手了得,絕不是李府侍衛(wèi)可比的。下令道:“殺了他們”。
瞬間黑甲蒙面人和黑衣蒙面人戰(zhàn)到一處,霎時戰(zhàn)況瞬變,黑甲人不再像對李府護衛(wèi)那樣手下留情,而是痛下殺手。頓時血肉橫飛,雙方均有死傷。
馬兒被這血腥的場面驚嚇到,不顧一切的撒腿就跑,車輪撞到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馬車側翻,將馬車中的人甩到地上。
清心清靜兩人武功好,忙分別用身體護住摔向地面的幸兒和白鳳錦,白鳳錦母女才未受傷,可兩人身上卻都被石頭不同程度的劃傷,血從衣服里往外滲出,二人無心顧及自己身上的傷,擋在幸兒前面,和殺到面前的黑甲蒙面人撕殺到一處。
幸兒看向十來個黑衣人,知道必是劉瑞派來暗中保護她的,只可惜人數(shù)太少。后悔當時回絕了劉瑞要多派人手保護她的提議。
黑衣人和清心、清靜不離幸兒車子周圍,和黑甲人纏斗。對方一看就是打斗經(jīng)驗豐富之人。武功都極高的。這邊黑衣暗衛(wèi)雖然武功不比對方差,但終究因為人太少,暗衛(wèi)和清心、清靜等人落了下乘。有兩個暗衛(wèi)被刺中倒在血泊中。
清心也身負重傷,倒在車旁,幸兒忙走過去捂住從她肚子里流出的血,給她包扎。清靜則是同兩個黑甲人打到一處,又有一黑甲人悄悄來到清靜后面要偷襲,幸兒看見了忙放下清靜大聲喊:“清心小心身后?!?p> 前面兩人纏著清靜,她根本分不開身去顧及身后,聽見喊聲,前面兩人動作加快,壓制著清靜,讓她無暇顧及身后。
幸兒話落,迅速撿起清心掉到地上的劍,向偷襲清靜的那人身上刺去,清靜身后偷襲的人見狀,忙撤回刺向清靜的槍尖,用槍尾去掃刺向自己的劍,幸兒手中的劍“嗆”的一聲被打飛,同時槍桿的尾部也掃到了向前撲倒的幸兒的頭部。
掀翻車蓋的黑甲人余光看見幸兒危險,來不急阻止,沖口喊到:“多力,不許傷她?!?p> 多力聞聲,急急收槍。若不及時收槍,此時的幸兒恐怕已經(jīng)沒命了。即便這樣,還是撤晚了些,只見幸兒:“啊?”,頭一偏,吐出一大口鮮血,人也應聲倒下。
雙方見到幸兒倒下,竟奇怪的都停下了打斗,同時看向這邊看來。
白鳳錦見狀,瘋了一樣的撲向幸兒。被一黑甲人用劍抵在她咽喉上,擋住她的去路。
趕來的李景順等人都被擋在不遠處,護院同黑甲人又纏斗到一處,李景順見此情景,目眥欲裂,拼命從后面向前沖,黑甲人見狀,并未傷他,只是伸手扯著李景順的胳膊,將他又甩向后面。
清靜從小就被當成死士培養(yǎng),對任何事情都冷心冷情。覺著自己命賤如螻蟻,活著就是為了保護主子,或替主子擋刀。怎么也沒想到,幸兒會舍命救自己。遇到這樣在乎自己的主子。冷硬的心被觸動,瘋了一樣同身前兩人拼命,所謂橫的怕不要命的,身前兩人竟被拼了命的清靜打了出去。
掀車蓋的高個黑甲人見幸兒倒下,急奔過來,跳下馬,奔向幸兒。扔下兵器,滿眼痛惜的抱起幸兒,用手捂住幸兒頭上流血的傷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打開,將里面的藥盡數(shù)倒在傷口上,又撕下一條衣服將傷口包住。黑甲人有素的趕來了數(shù)人,擋在外圍。
另外的人見清靜要靠近幸兒,又趕來幾個黑甲人,一同出手將一心撲在幸兒身上,已經(jīng)不顧及生命的清靜打出很遠,清靜也負傷倒地不起。
高個黑甲人小心的將幸兒抱到馬背上,然后翻身上馬,將幸兒視若珍寶般輕輕地攪在懷中,打馬絕塵而去。其余的黑甲人擋住眾人,不讓靠前。見帶著幸兒的人走的沒影了,方一聲呼哨,黑甲人全收兵,打馬飛奔,追著幸兒去的方向而去。
李景順見黑甲人全走了,忙跑到已經(jīng)哭得肝腸寸斷的白鳳錦身邊,將其攬入懷中。
白秀才年紀大,經(jīng)事多。讓李景順先處理當下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李景順只得先安排沒有受傷的人去給受了傷的人包扎止血,讓將死去的黑衣人也都抬上馬車,先回城。
回到城中。白秀才讓將馬車直接趕回家中。由于受傷的人全部安置在馬車里,外面走的都是沒有受傷的下人,所以進了城門并沒引起人們的注意。李景順見離衙門近了,派小廝去縣衙找白景奇。
車隊直接進入李府,錢夫子和錢冬見他們這種情況,嚇了一跳,李景順忙讓管家安排人將受傷的人抬下來安排地方放著,又派人去請郎中,錢老夫人和錢冬娘去攙扶白老娘和白鳳錦。
錢冬左右尋找著幸兒,看見聽琴和賞畫眼睛都哭的紅腫了。心中暗覺不妙。湊到兩人身邊低聲問:“你們姑娘呢?她到哪兒去了?為什么沒看見你們姑娘?”
一聽錢冬問,聽琴和賞畫眼淚又流成了串,不住的用帕子抹著眼淚無聲的抽泣。
錢冬見狀,心下更是不安了,急道:“你們能不能先別哭了,快說你們姑娘去哪兒了?”
付雪娥見錢冬再同幸兒的丫頭在說話,便走過來想聽聽。
賞畫剛要說,被聽琴拉著走了。
錢冬感覺莫名其妙?;仡^見付雪娥來到自己身邊。明白了聽琴、賞畫要說,為什么又突然不說了。看了一眼付雪娥,轉身去幫人抬李虎進屋,付雪娥不好跟進去,只得站在一邊看著,人們從馬車上抬著一個一個受傷的人。
錢冬來到一個清醒些的長隨身邊問道:“怎么沒看見你們家姑娘呢?你們姑娘去哪兒了?”家丁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他。
李家人都靜靜的忙著,更沒人回答錢東的問話,錢冬心中涌起了不詳之感,見不到幸兒,他也無心做事,看著李景順象著了魔一樣,機械的安排這兒,又安排那兒,安排完了又安排一遍。左右來回的轉著,也沒敢去打擾他。
錢冬想起白秀才,忙去白秀才常和祖父下棋的小廳看看,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祖父說:“唉,作孽呀!怎么會遇到這樣的事呢?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明月這丫頭傷的這樣重,還能不能熬過來?讓我這老頭子的心都要疼碎了。多虧李老頭不在家。不然他要是聽到這個消息,可怎么活?定會要了他的老命。何況受了那么重的傷,又還被人掠走了,這樣蹤跡全無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回來?!?p> 錢冬聽了,癱坐在地上,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