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摸了一把又掐了一把,熱乎乎的細膩質感,“彈性不錯”她想著,然后摸到了凹凸不平的五官,一團一團熱氣噴灑在她指尖。
驟然清醒,她猛地坐起來,身上的“咸菜壇子”翻滾到一邊,它有著毛茸茸的頭發(fā),呼吸十分綿長。
是易茶,不知何時爬的床,頭發(fā)亂糟糟的,半只胳膊被他壓在身下,睡衣皺皺巴巴,露了肚子上肌膚出來。
白茶摸了摸小家伙的臉,光滑細膩膚若凝脂,但很涼,涼的滲人,跟塊冰坨一樣,不過跟她體溫差不多。自從成為冥王之后,白茶便發(fā)覺她的體溫比人類正常體溫的范圍要低。扯了扯被褥,白茶給他蓋上一角,才弄好,小家伙睜開了眼睛,瞳孔漆黑,一瞬不瞬盯著她。
“醒了?”白茶輕言細語。
“嗯。”小家伙把手伸出來,抱住白茶頸脖,親昵道:“娘親~”軟軟糯糯的,帶著初初睡醒的迷糊朦朧。
白茶頭腦非常清醒,望了眼厚厚的窗簾,光線穿過布帛透射進來,大致能夠判斷時間,大約八九點的樣子,她輕手輕腳坐起來:“你睡會兒吧,我起床準備早餐?!?p> “娘親,我想去找爹爹了?!毙〖一镎UQ劬?,甩掉迷蒙,翻了個身,面對白茶道。
“……”她并不想去,準確來說,他們才五天不見,這并不久遠。
“娘親~你可以帶我去找爹爹嗎?”小家伙央求道,兩只腳在床榻上晃呀晃。
“……”白茶置若罔聞,她不想應答,上次易謙利用她利用的徹徹底底,她覺得那狗男人有恃無恐的說。
“娘親~”小家伙拽了拽白茶睡衣下擺,充分發(fā)揮小孩子才能擁有的特權──撒嬌,“好不好嘛?我是真的想去…好久沒有見到爹爹了,我想看看爹爹英俊的臉有沒有變丑陋?!?p> 最后一句話成功的愉悅到白茶,憋的那口氣悄然吐出,妥協(xié)吱聲,“好?!?p> 而后她打電話給易謙。
易謙正在睡覺,白色柔和的光線從窗簾射入最終鋪撒在他床上臉頰上,手機鍥而不舍地震動,嗡嗡作響,令他在睡夢里都不得安生。翻了個身,用厚厚的被褥蓋住腦袋,但這并不妨礙震動向他神經(jīng)細胞傳達信息,半晌后,他實在忍無可忍,“艸”了句,接聽:“什么事!”如果不是空間阻隔,他要去扭斷對方柔弱的頸脖。
“易茶想見你?!卑撞枵f:“我想帶他去見你,方便嗎?”前一句說明理由,后一句說明她的態(tài)度。
“……”是位不能惹的主,深吸口氣,易謙煩躁地抓了把頭發(fā):“冰山公寓,要人去接嗎?”靖城多虧白茶,金心瑤手中情報也來源于她,他易謙擁有自己的驕傲,人情他要認的。
易謙如此干脆爽快,叫白茶稍微有點驚訝詫異,“啊…不用,我們自己過來。”
“好。”
吃過早飯,白茶跟易茶到達冰山公寓時才十點半,通過特殊方式上樓后他們在樓梯口顯形,再次毀掉監(jiān)控,白茶敲門。
聞聲,里面易謙接聽電話的手指僵硬,他做賊心虛似的把手機扔遠處,電話頁面顯示了聯(lián)系人“奶奶”,正嘟嘟嘟無聊又單調的響著。
門外,長廊盡頭電梯叮的打開,里面出來兩人。老婦人精神矍鑠滿臉微笑,雙鬢梳理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茍,只是鬢角有幾絲顯而易見的白發(fā),她穿著絲綢緞面旗袍,頸處一串珍珠。后面一人手中提著飯盒,棕黑色木頭制作。
白茶只用眼尾掃了眼,回過頭繼續(xù)敲門。她耐心不是很足,下一秒如果易謙還不開門,她決定用自己的獨特方式私闖民宅。
老婦人不緊不慢不疾不徐地行走,瑩潤溫婉的目光流轉在每一扇大門上方的標牌,很快,她走到白茶身后,循規(guī)蹈矩先看一眼門牌號,然后她愣了下,視線掃了掃白茶跟易茶兩個人,隨即她踮起腳尖又看了看標牌,扭頭:“是這間嗎?”她問保姆。
保姆也墊腳尖,同時瞇眼去看:“是這間。”她站在白茶側面,看清了白茶面容,忽然一驚一乍:“老夫人,是她!是她!”
白茶聽進耳朵里,條件反射的想接話“就是她!我們的朋友小哪吒!”可到最后也沒這兩句,她略微失望。多魔幻的音樂竟然少了靈魂兩句,跟一口精針菇卡喉嚨里不上不下又咀嚼不斷沒什么本質區(qū)別。
“是誰?”老婦人尚未反應過來,情不自禁反問道。當然,白茶也不認為說的是她。以前有個流行段子,有人大喊一聲美女,看看有多少人會回頭,白茶覺得回頭那群人不是自信就是自戀,或二者共存。
“就、就照片!前些天您拿到的照片?!北D肺孀∽欤棺×苏φ艉?,努力平心靜氣道。
聞言,老婦人眼中精光照明,繞路行至白茶側面,認認真真打量審視起來。
白茶被那種目光瞅的非常別扭不自在,微微偏頭:“您好…你這么看著我是有什么問題嗎?”
“沒我沒有?!崩蠇D人莞爾一笑,伸手敲門,道:“易謙,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給我開門?!闭Z調暗含壓抑不住的喜悅歡快。
白茶側目,竟也是找易謙的。
敲門聲止歇,然而里面悄無聲息,許久也動靜全無,走廊里落針可聞,鴉雀無聲。
老婦人歉意滿滿地看了眼白茶,面帶慍怒,嗓門兒大了些:“易謙,你可以不讓我進去,你的客人也不讓進了?”她說:“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去報警,我相信警察局會以最快的速度撬開這扇門?!?p> 里面躊躇不前的易謙:“……”修長玉指捏了捏眉心,內(nèi)心一群草泥馬在大草原上奔騰而去,撒著最野的歡。耐心十足開了門,有氣無力:“奶奶?!庇植皇?yōu)雅與紳士風度的沖白茶點頭:“白小姐?!?p> “爹爹。”易茶揮手,躋身到白茶前面,桃花眼里盛滿星辰:“驚喜嗎?”
易謙低頭,死亡凝視,真是好驚喜好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