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自己解決?!?p> 這邊,易謙聽著手機嘟嘟嘟的忙音,桃花眼瞇了瞇,電腦屏幕發(fā)散的光打在他俊美無儔甚至無暇無疵的臉上,只睫羽下方如羽毛似的小塊陰影忽閃忽閃,他心緒繁雜,良久擱放了手機:“啊傘,進來?!?p> 啊傘匆匆推門而入,滿面喜色:“老板,姚秘書轉(zhuǎn)來消息,諾亞成功收購?!彼掷镞€舉著手機,電話未曾掛掉。諾亞是王家旗下五大公司之一,不過建立時間短,根基理所當(dāng)然的不深。
易謙微微點頭:“很不錯?!辈恢朗钦f這件事還是對電話里的人的褒獎。
啊傘點頭,沖對面說:“老板已經(jīng)知道了,掛了?!闭f罷,他率先掛斷:“老板,叫我有什么吩咐嗎?”
“嗯,叫你查的東西如何了?”
“王家行事向來謹(jǐn)慎小心,靖城那案子也沒查到蛛絲馬跡,所以還不知道誰在暗中作祟。”啊傘瞬間垂頭喪氣,像只落敗的公雞,慫了吧唧。
“那便算了,最近多注意點黑市?!?p> 啊傘猛地抬頭:“老板覺得有人要對我們出手?”
“這些年的動作總要有點成效。”
啊傘愣了下,他老板大大咧咧慵懶閑散地坐在工作區(qū)域,轉(zhuǎn)椅稍稍拉后,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瞳子里閃爍著像興奮像瘋狂像等待已久的攝人銳芒,似妖似魔。他驀然想起了獵豹這種生物,一朝蟄伏,獵物不現(xiàn)不動,一朝出擊快如閃電,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利齒刺進獵物最柔軟的頸項,使之?dāng)烂?p> “還不去?”遲遲見啊傘不動,易謙蹙眉。
啊傘慫唧唧,忙不迭道:“我這就去…馬上去?!崩习迥切ψ屗麤]來由的脊椎發(fā)寒。
“爸爸,剛剛誰給你打電話?”
二樓,染了一頭黃發(fā)的女孩拎著她的一雙水晶高跟鞋、赤裸著腳往下看,她穿著高級冰藍色禮服,覆舟唇,骨像美極。
男人手指輕顫,稍時鎮(zhèn)定下來,關(guān)閉掉嘟嘟嘟的忙音,他不想讓女兒看見他低聲下氣、俯首稱臣時卑微又無奈的模樣,道:“一個朋友而已,你要去哪里?”
“去參加一個Party。”
男人抬眼:“不是跟屈郝瑜約會?”這是他唯一的女兒,也是王家最美麗的公主。
女孩提著高跟鞋緩緩下樓,裙擺一蕩一蕩,漾出優(yōu)美弧線,她認真道:“不是,我跟他約會會穿戴最普通的服飾?!?p> 男人沉默,屈郝瑜是個窮學(xué)生,“諾亞被收購了,按照易謙以往的行事風(fēng)格,不會到此為止。”
“他就是個瘋狗,一旦咬住死不松口?!迸Ⅴ久迹骸安贿^,他怎么會找上我們?底下的玩意兒不夠他玩么?非要整的京都一團糟?”想了想,“爸爸,去查查最近有沒有招惹他吧,我聽說他在靖城差點被殺,或許有人把黑鍋扣在我們頭上?!?p> 男人眸光閃了閃,眼尾余光瞥了眼電話,揮揮手:“我知道了,你去吧?!?p> “昂?!迸⒆叩介T口,垂首穿上她十厘米的高跟鞋。而在低頭一瞬間,誰也未曾看見她眼低銳芒乍現(xiàn),森冷如蛇,男人打電話時清一色“嗯…哦…是…”怎么聽都是受命于人,只是她絞盡腦汁想不清楚,王家…京都五大家第四…誰有腕力讓王家臣服。
***
10月15日夜。
11:12?!袄习澹饒@到了?!卑懵葎x車,黑色Bentley平穩(wěn)停止,與他預(yù)算距離分毫不差,輕微震動用小腦壓根無從感受。
他說罷,后方車座毫無動靜,只呼吸聲輕緩綿長,仿佛與靜謐黑夜融為一體。
“老板?”啊傘又叫了聲,他目光如炬望著后方深黑色狹隘巷子,那里有兩輛面包車剛剛行駛進入,在白熾燈一晃而過時,他瞥見一雙野獸般的眼睛正貼著車窗窺視他們。
“下車。”易謙才終于有所反應(yīng),右手摸索到打火機光滑的外殼,他眸光凌厲而森冷。
啊傘幫他打開車門,又轉(zhuǎn)身把琉園的門打開。
吱呀──
兩人緩緩進入,門外燈火幽暗,把他們影子拉得老長。琉園是個四合院,位處古老深巷里,沒有經(jīng)過開發(fā),像江南煙雨里的巷子,石子鋪路布滿青苔,只停得下一輛車,家家隔著很窄一條道,側(cè)身才塞的進去。
撲通─撲通─,他們尚未進入正廳,院子里面?zhèn)鱽砀O窸窣窣、類似翻墻越窗踩碎了瓦礫的貓的細碎聲音,雖然被刻意壓制但還能尋得動靜。
啊傘耳朵動了動,全身心保持警惕,他雙手捏拳,手臂上高鼓的肌肉輕輕震動,心臟有力又規(guī)矩地跳動,鷹眼掃視周圍:“老板,我們趕緊進去吧?!?p> 易謙面無表情嗯了聲。
沒有開燈,四處一片黑燈瞎火,易謙熟門熟路進入正廳并摸索著打開液晶屏旁邊的儲物柜,遞給啊傘一個東西:“給?!?p> 啊傘連忙接過,上下一摸,又粗又長還重,棒球棒無疑,不由暗自咋舌,他怎么感覺這是提前就準(zhǔn)備好的呢?
房頂。
“茶茶,不下去幫忙?”牛頭窩在白茶懷抱里,白茶便坐在房梁上,清涼夜風(fēng)拂面,她墨發(fā)飛揚,遠處不知誰家的桂花沒有凋零干凈,幽幽暗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白茶摸了摸下巴:“我覺著不用?!?p> “有人拿了槍?!?p> “他們不敢隨意舉槍。”白茶說的篤定:“一旦舉槍,警察百分百會來,他們縱然能夠逃離京都,付出的代價也將無比慘烈,所以他們會優(yōu)先保證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殺死易謙,然后連夜離開。”
“萬一呢?”
白茶給橘貓順了順毛:“沒什么萬一,腦子沒進水都會知道該怎么選擇?!蓖雒皆缇兔搴谏貛Ю镒顑?yōu)化的生存模式:悄無聲息殺人,拿了錢遠走高飛,再小心翼翼游走于危險混亂地帶等待下一個肥美大魚。
橘貓哦了聲,被撫摸得瞇著月牙眼,“不過我們在這上面,怎么讓你野男人知道我們一直在守護他?我們已經(jīng)尾隨他好幾個夜晚了。”
“不需要他知道,我只要保證他死不掉就好了?!?p> “……那不行?!遍儇埊偪駬u頭:“不讓他知道,怎么讓他明白你的心意?”
白茶一愣:“我什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