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簪子盤著龍蛇髻,翠綠衣裙白絲鞋,臉不施粉黛,英氣中帶著嬌美,手托衣盤拾階而上的女子清逸秀麗,將近寒潭,她神色一驚,飛掠過去。
“千大哥,誰把你給點了?”
潭邊草叢,千無痕背對寒潭,呈奔跑狀,一動不動。
她凝氣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千無痕身傾向前欲倒,女子伸手攬腰扶住,瑩白耳后根紅暈漾開。
站穩(wěn)前行兩步,千無痕運氣活動將近麻木的身子,伸手拿過她帶來的衣服,眼露焦急:“弄影姑娘,我有急事先告辭,改日千某再登門致謝?!?p> 說話間,千無痕已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不是說借寒潭救他徒弟嗎?寒潭并無其他人,他如此著急,難不成有人闖進寒潭擄走他徒弟?
翟弄影走出寒潭,看向一旁守衛(wèi):“千公子進寒潭后,可有誰來過?”
“回大小姐,卑職一直守在這,并沒看見有人進去過。”守衛(wèi)半躬著腰回道。
看來擄走他徒弟的是個絕頂高手,守衛(wèi)森嚴的寒潭,居然可以來去無息,到底何人和一個麻子少年過不去?
翟弄影離開寒潭,回轉(zhuǎn)湘竹閣,嚯嚯劍風(fēng)頓住了她的腳步。
但見夕陽下,白衣飛躍,揮劍掃下,一塊觀賞石頭被劍劈開,碎屑飛濺,不少花草橫折。
“大哥,誰惹你生氣打回去便是,花草何辜?”
“打不回去!你這次去石城可有尋到紅靈果?”翟漠塵收劍走了過來。
“依舊一無所獲,現(xiàn)在唯有寄希望于琴蟲了?!钡耘斑f給他一汗巾,倚在長廊,探究的目光注視他,等著他回答之前的問題。
“琴蟲爆體而亡,內(nèi)丹很有可能被毀,可惡的麻子!”
惱怒無處發(fā)泄,他一拳揮向廊柱,翟弄影飛速截住他的拳頭:“大哥,你這一拳下去,這柱子就得重修,琴蟲和麻子有什么關(guān)系?”
“妹妹,麻子和千無痕關(guān)系匪淺,你還是趁早死心吧?!背榛厝^,翟漠塵氣惱坐在了廊椅上。
“麻子是他徒弟,他當(dāng)然得護著,可這和琴蟲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琴蟲是他徒弟殺的?我得跟去看看。”
翟弄影提步就想走,被翟漠塵一把拉?。骸扒傧x一事你少操心,我們應(yīng)該想辦法去尋紅靈果。”
“你就是為琴蟲之死氣惱?難不成是少主擄走麻子?難不成內(nèi)丹在麻子手上?”
翟漠塵聞言眼前一亮,隨后黯淡,長嘆一聲:“少主不允我傷害麻子?!?p> 再說千無痕趕回翟家客棧,要闖入天字一號房。
“千公子,我家王爺在休息,不許任何人打擾?!眱伤{衣侍衛(wèi)攔住欲往里闖的他。
“是嗎?”
千無痕勾起唇角,眉毛一挑,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兩侍衛(wèi)瞪大眼睛,無力倒了下去。
進得院門,忽覺劍風(fēng)逼近,千無痕揚袖騰空躍起三丈高,袖中迷藥隨之撒出。
一藍色身影隨著他的躍起,早已飛離上了屋頂,看他在空中尚未找到落腳點,再次持劍飛出,凌空一掌。
千無痕閃避不及,只得運氣對擊化解掌力,強大氣流襲來,他迅速跌落,對方功力在他之上,指尖迅速沾毒準備出擊,身體卻忽地僵硬不可動彈。
可惡,又被點穴了,還是不可運氣解開的怪異點穴法!
“千公子,辛苦你了!”
藍衣侍衛(wèi)揚開眉眼,對著他鞠一躬,將他扛進客廳放在角落里。
“追星你卑鄙,趕緊放開我!”
鳳目怒挑,千無痕對著那翹起二郎腿,品著糕點的藍衣侍衛(wèi)怒吼。
“噓,別嚷嚷,這樣有損千公子儒雅神醫(yī)形象?!?p> 追星站起,拂拂衣袖,閃至他面前,隨手點上啞穴便躍至屋頂繼續(xù)防守。
玄鐵砌就的豪華大房,清玉池里,體內(nèi)亂竄的靈氣讓夜小魚撕心裂肺般痛,她把頭埋進水里,有那么一瞬間,她愿溺亡。
“舍得把頭抬起了?”
嗆水赤目,求生欲迫得她于水中站起,百里冥雙目緊盯她前面,眼里閃著色狼之光,薄唇卻勾起嘲諷弧度。
“混蛋,我要廢了你!”
腦海閃過心法,忍住血腥涌吼,揮腿前踹,水激起高浪,百里冥卻順間到了她的背后。
“不想死就趕緊盤腿坐下,我運功替你疏導(dǎo)體內(nèi)靈力,讓它能為你所用。”
她嘴角的血跡,打消戲弄念頭,百里冥凝神聚起紫色氣霧,拍在她傷痕累累的后背,冥思運氣為她疏導(dǎo)。
夜小魚但覺體內(nèi)亂竄之氣漸漸和順歸于丹田,疼痛消失。
“循心法將剛糅合的靈力運轉(zhuǎn)一周?!?p> 百里冥收掌,頭發(fā)散開,臉上滿是汗珠,他潛入水中,片刻旋身飛起落在池邊,紫衣風(fēng)起,很快飄逸不凡的絕色公子一如當(dāng)初。
于水中打坐,夜小魚腦海閃過心法,運氣糅合,掌間隱隱可見淡淡紅霧。
“恭喜你,進階到了靈玄鏡,上來,給你擦藥,背部丑死了!”
“靈玄鏡是什么意思?”夜小魚蹙眉,不知這些古人是如何劃分修煉等級。
“凡體九境依次為初玄境、入玄境、真玄境、靈玄境、地玄境、天玄境、王玄境、霸玄境、君玄境。若你所修靈力突破君玄鏡,則可晉升進入神玄五境:神玄境、神靈境、神王境、神君境、神尊境?!?p> 夜小魚聽得一團云,不過她很快自我理解為,這一堆什么鏡相當(dāng)于內(nèi)功深厚程度。
靈玄鏡,看來自己內(nèi)功還是渣渣階段,幾乎所有習(xí)武者都可以吊打自己,夜小魚不覺喪氣。
久等不見夜小魚自覺過來,紫衣掠至池邊,伸手抓住她瘦削雙肩,夜小魚反射式抓住他雙手,用力一拉,自己隨之躍出水面。
身上寒涼,驚覺自己身無寸縷,夜小魚趕緊躍回水中,卻被紫衣半道攔截,倒抱至白紗帳里。
“百里冥,你趕緊滾出去,再多看一眼,遲早得廢了你?!?p> 趴在床上,既羞且憤,夜小魚抓起被子就想往身上蓋。
“這扁平身板,滿臉麻子,背部血肉翻裂,看多一眼都得洗眼睛,擦完藥,你得把碰過的床單清洗干凈才可離開?!?p> 掏出祛淤白露膏,百里冥挑起藥膏輕敷于傷口,每抹一下,眉眼皺緊幾分。
背部傳來冰絲般涼意,減緩幾分痛楚,暫時壓下對他的怒火,由著他抹藥膏。
這混蛋大淫賊,定是有潔癖,明知她有傷在身,居然還要她洗被單,想得真美!
好不容易抹完藥,夜小魚扯過白紗帳,纏繞在身,擋住春光。
“損壞帳簾,你除了清洗床單,你還得賠償五千兩銀子?!?p> 百里冥斜睨著她,冰凌清冷稍淡,眼里閃過一抹算計。
“這破帳還五千兩?!哄抬物價我要去官府告你!”
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夜小魚對百里冥的仇恨又添了幾分。
“這白紗帳出自千金難求一匹的宮廷紅繡花玉衍之手,五千兩已是我給你的友情價?!?p> 自斟上一杯茶,百里冥魅惑朝她一笑,夕陽余暉透過窗欞照射在他身上,灼灼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