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分公司是GT在東北最大的化工原料生產(chǎn)中心,銷售范圍主要輻射東北及華北地區(qū)。
安妮在此工作的幾年里,其銷售老總徐品才根據(jù)總部要求和東北區(qū)域的市場特點,將分公司的銷售系統(tǒng)捋順出三條主線一條副線,主線同總部一樣,由專人對接不同領(lǐng)域。副線由他主導(dǎo),走政府采購渠道,遂與政府部門結(jié)交甚廣。
安妮和向江晨在多家合作企業(yè)拜訪一周后,便再次回到沈陽分公司組織召開產(chǎn)銷會議。
向家二公子一向以低調(diào)著稱,以前極少來分公司走訪,更別說親自召開會議,所以分公司這邊的許多人都是第一次得見這個傳說中沉默寡言,現(xiàn)在又十分不得勢的向副總。
會議雖是以向江晨的名義召集的,但這次他也沒準(zhǔn)備做什么領(lǐng)導(dǎo)發(fā)言和重要指示,待各位分公司高管坐齊,他便示意安妮可以開始了。
安妮看著自己以前的同事和曾經(jīng)的領(lǐng)導(dǎo)神色淡然地開口道:“走訪的幾家企業(yè)對GT產(chǎn)品的評價都很高,這是我們的優(yōu)勢。但大部分企業(yè)也反饋我們的產(chǎn)品相比現(xiàn)在的市場價格是走高的。不能犧牲品質(zhì),那就捋順流程,所以降低成本依然是我們下一步亟待解決的問題……”
散會以后,安妮快步追上徐品才:“師父,上次拜托你的事有進展了嗎?”
徐品才環(huán)顧四周,十分謹(jǐn)慎地對安妮道:“有點復(fù)雜,下午3點地下車庫等我,帶你去見一個人?!?p> 安妮看了一眼身后漸漸趕上的來人群:“好?!?p> 中午在食堂吃飯時,向江晨問安妮:“剛才跟你師父說什么呢?”
安妮道:“沒事,閑聊兩句?!?p> 向江晨道:“沒事就好。一會回去睡一覺,養(yǎng)養(yǎng)精神,下午3點在公司大門口等我,陪我去拜訪一個重要客戶?!?p> 安妮望了向江晨一眼:“抱歉,下午3點我也約了一個重要客戶?!?p> 向江晨笑笑,一筷子夾走安妮筷子已經(jīng)碰到的小排骨:“行,那我找老徐一起去?!?p> 安妮不滿意地瞪了一眼從自己筷里奪食的向江晨:“我?guī)煾赶挛绺乙黄疬^去?!?p> “行?!闭f著向江晨親自夾了一塊送到安妮碗里繼續(xù)道:“這你地盤,你說了算?!?p> 安妮笑了笑:“沒錯,這我說話就是比你好使?!?p> 說完安妮放下筷子繼續(xù)道:“向總明天你先自己回漢江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p> 向江晨也放下筷子,慢悠悠地擦了擦嘴:“我不回去?!?p> 安妮道:“那你留在這干嘛?”
向江晨抬眼看著安妮輕扯嘴角,有些傲慢地說:“我也有事要處理?!?p> 下午3點,安妮走到地下車庫就看到了徐品才的車。
坐上車她直接問道:“師父我們一會要去見誰?”
徐品才將車開出停車場,等上了主路方對安妮道:“他姓楚,是市局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一會你叫他楚隊就好?!?p> “他一直在幫著調(diào)查嗎?”安妮追問道。
徐品才道:“沒有,他是去年從融江省廳調(diào)過來的,我看他在咱們這也就是鍍個金,太年輕了,不好直接提拔,就來外省過個度,然后再調(diào)回去重用?!?p> 安妮笑道:“人家未來的路你怎么給看的這么清楚?!?p> 徐品才道:“有能力又年輕啊,只要能活著,以后必定前途無量?!?p> 只要能活著——安妮細細品了品徐品才這話里的意思,感覺這個楚副支隊好像是個在刀尖上舔血的狠角色呢。
遠遠見到人,安妮不免一臉疑惑地問徐品才:“他是楚副隊?”
徐品才微微點頭:“對?!?p> 雙方握手時,安妮不覺細細地將這個楚副隊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他和自己印象中的刑警差別簡直太大了,該怎么說呢,大概就是他這張痞帥痞帥的臉,比起人民警察,更像是個小混混。
三人落了坐,楚副支隊長往座椅后背舒舒服服地一靠,從兜里揪起根煙,想起來室內(nèi)禁止吸煙,又把煙塞了回去,然后開口道:“同樣的話我不喜歡重復(fù)說,所以還得再等一個人?!?p> 還等一個人?
聽完楚副隊這話,安妮的第六感清清楚楚的告訴她,她們等的人一定是那個中午對她的行蹤明知故問的向江晨。
難怪最后向江晨會流露出那樣一個笑容,安妮發(fā)現(xiàn)這個人真是蔫壞蔫壞的,總是有辦法不動聲色地捉弄她。
果然,等了有5分鐘,向江晨就從外面緩緩而來,先是用眼神朝安妮和徐品才打了個招呼,然后伸手道:“楚隊,好久不見?!?p> 見人到齊,楚副支隊長將那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砬槭帐傲藗€一干二凈,然后一臉正色地對安妮道:“受江晨之托,我過來以后去查了卷宗,安小姐父母的案子確實是按照一起正常的車禍結(jié)的案。因為你們對這個結(jié)案一直不認(rèn)同,我私下便做了一些調(diào)查,卻都無果。
直到我年前在調(diào)查另一起案子的時候,無意間審出來了一條有關(guān)于安小姐父母車禍案的重要線索。順著這條線索我有理由懷疑,他們當(dāng)年極有可能是被謀殺的。
因為案件涉及的內(nèi)容都屬機密,我現(xiàn)在不便對你們透露更多內(nèi)容,但是我會一直追查下去,如果遇到需要配合的地方,還得麻煩安小姐按時回到沈陽?!?p> 安妮道:“隨時隨地,一定配合?!?p> 楚副支隊長簡短地說完便告辭了,留下得知內(nèi)情后心情各異的三個人。
其實在聽到“謀殺”兩個字的時候,安妮的臉上就再也找不到一絲血色,那一瞬間,安妮就像一尊泥塑的假人,眼睛里沒有憤恨,空洞的滲人,但她握緊的手卻已崩裂出青筋。
“安妮,沒事吧?!毙炱凡艈柕?。
未等安妮反映,向江晨先遞給對徐品才一個送客的眼神:“徐總你是安妮最信任的人,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回去吧,安妮交給我。”
徐品才起身:“這是一定,那安妮就交給你了向總?!?p> 徐品才走后向江晨也站起身:“是你自己靜靜,還是讓我陪你就近走走?”
安妮閉上眼睛長吐一口氣,眼睛再睜開時,面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她往常慣有的淡漠:“一起走走吧?!?p> 出門右轉(zhuǎn),是一條安妮無比熟悉的路,她上中學(xué)的時候每天都要在這條路上經(jīng)過,轉(zhuǎn)過第三個街口,那家安妮最愛的小奶茶店還在。
安妮低下頭看了看門內(nèi)的掛飾,終于露出一絲笑容:“還是當(dāng)年那個刮過我校服袖子的風(fēng)鈴呢?!?p> 向江晨笑道:“你還挺記仇,大事記不住,當(dāng)年這點小事你倒是記的清楚?!?p> 安妮道:“當(dāng)年的事我記得的確實不多,不過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父母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愿意相信我說的話,她們都覺得我瘋了,無論我怎么哀求都沒有人愿意幫我。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安妮,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微言輕,哪怕你拼命嘶吼都沒有聲量。
所以你必須快快成長起來,你要變得強大,你要握有權(quán)利,你要一呼百應(yīng)?!?p> 向江晨聽后心疼地對安妮道:“所以當(dāng)我再見你時,你把我原來那個愛笑的妹妹,變成了一個讓我十分陌生的冷漠女孩。”
安妮道:“對,我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我選擇你們向家也不過是因為這是我要達到目的一條捷徑,哪怕它讓我再也無法嫁給我深愛多年的男人。”
向江晨苦澀一笑:“那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又變得信任我的?”
安妮看著向江晨的眼睛:“去年,我發(fā)現(xiàn)你也一直在調(diào)查我父母死因的時候。”
向江晨道:“安妮,我要給你一個交代?!?p> 安妮望向天空微微一笑:“交代?真正需要交代的人不是我,我只是想讓他們安心罷了?!?p> 一前一后,沉悶的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向江晨終于在后面開口道:“安妮,這里的事都辦完了,該見的人你也見過了,明天能跟我一起回漢江了嗎?
我哥說黃順孝前天去了一趟上海,雖然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是這時候往上海跑不見得能有什么好事?!?p> 安妮笑道:“向總真不容易,要想著我父母的事;要想著GT經(jīng)營的事;還得籌謀GT未來走向的事。”
向江晨道:“經(jīng)營還是要靠父親和大哥,我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就是幫你解開心結(jié)、把GT的害群之馬給踢出去。”
安妮道:“嗯,回?!?p> 向江晨略有猶豫,最后還是用哥哥對妹妹的關(guān)切姿態(tài)問道:“剛才你說有個深愛多年的男人,怎么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安妮神情微微一怔:“他是個秘密?!?p> 向江晨隨口道:“不是我吧?”
安妮嬉笑一聲:“怎么會。”
向江晨沒說話,只是微微失神,既像希望落空,又像緊張過后,長舒了一口氣。
晚上安妮和向江晨一起受邀去了安妮的嬸嬸家。
安妮走以后,房子一直是她的嬸嬸在照看打掃。嬸嬸對這個向家小少爺也熟悉的很,得知兩人明天就要啟程回漢江,便做了一桌子安妮小時候最愛吃的飯菜。
與嬸嬸一家人三口圍坐在一起,安妮總會想起小時候嫌棄媽媽做的飯沒有嬸嬸做的好吃,于是天天跑到斜對門的嬸嬸家蹭飯吃的場景。
嬸嬸可不是個老古董,看著倆孩子如此般配,加上向建國走的時候也說安妮未來一定是向家的兒媳婦,便笑著說:“你倆這娃娃親還真是定對了,看看多般配。”
安妮剛想澄清兩人的關(guān)系,就聽向江晨道:“謝謝嬸嬸?!?p> 安妮瞅了向江晨一眼,低下頭喝了口湯,問了些妹妹最近學(xué)習(xí)的事,算是把這個話題岔開了。
從嬸嬸家出來,向江晨道:“安妮,我喝酒了,不能開車了。”
安妮道:“幫你叫代駕?”
向江晨瞧著兩步開外安妮家的大門道:“死丫頭,就不能讓我去你家借宿一晚。”
安妮邊走邊道:“想著向總可能住總統(tǒng)套住習(xí)慣了,我家一個小平房,真不好意思開口。”
向江晨大步跨上臺階,指著那個“文物”小牌:“在你家這小平房住一晚,身價都能跟著漲。”
安妮道:“糊弄人的,你也信,若哪天來個有來頭的相中了這地方,還不是說扒就扒了?!?p> 向江晨疼愛地摸了摸安妮的頭:“想扒小胖妞家的房子,我看誰敢?!?p>
艾左迦
基本上,安妮和向江晨是職場搭檔+聯(lián)手破案的雙線在推進。其實現(xiàn)在涉及的人物越來越多,還有案件既要撲朔迷離又不能寫的太扯,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寫好。 今天不知道明天要寫啥的我,只能跟我已經(jīng)完結(jié)的每部作品一樣,每天跟著感覺走。 哦對,楚副隊,就是《愿少年鵬程萬里》里的那個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