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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蠱心理師

第五章 小鬼找媽媽

養(yǎng)蠱心理師 遛狗大叔叔 2840 2019-12-28 21:18:01

  當(dāng)我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我身上蓋著一張白色的被子,頭頂?shù)奶旎ò逡彩前咨摹榈?,我不是躺在太平間吧,我一個激靈坐起來,一下子所有的感官都醒過來,鼻子里傳來濃烈的消毒水的氣味,一聞這味兒就知道是在醫(yī)院里,我的右手邊是白色的墻,左手邊被白色的簾布包圍著,床頭有一個鉛灰色的鐵柜子。再看看我身上,穿著藍白條的病號服。

  我輕輕地掀開白色的被子,將雙腳從床上挪到地面上,燈光隱隱約約,看不到鞋在哪,腳面落在地面上,感覺涼嗖嗖的,看來真是大病初愈腎子虛啊,這可是廣東的十月啊,不該覺得涼才對。兩只腳的大腳趾在地上搜羅了好一會兒,都搜不到鞋,突然一個聲音幽幽地響起:“叔叔,你是在找鞋嗎?”那聲音顫顫的,就好像以前的卡帶受了潮發(fā)出的聲音一般。

  “是??!”我答到,完全沒過腦子,等自己清醒些了之后,嚇得打了個激靈:這可是在醫(yī)院的大晚上啊,看不見一個人,卻聽到一個陰側(cè)側(cè)的聲音跟我說話,我踏麻不是撞鬼了吧?

  我僵直了身子,不敢動(要是你,你敢不敢動?),只敢轉(zhuǎn)動著眼球,就在我右眼梢處,我看見了一個留著鍋蓋頭的小男孩,大概四五歲的樣子,全身發(fā)著藍瑩瑩的光。

  這下我徹底不敢動了!

  “叔叔,你能看見我嗎?你知道我媽媽去哪了嗎?”鍋蓋頭男孩說著裂開嘴笑了起來。雖然面容怪異,但她的笑其實還是挺美的,我的心撲騰撲騰地跳著,快沖破了胸口,要跳出來似的。

  “叔叔,看見我媽媽了嗎?”小男孩一邊問,一邊皺起了眉頭,臉上顯露出絲絲黑氣。

  真的撞鬼,裝死肯定是沒用的,是福不是禍?zhǔn)堑湺悴贿^。港臺鬼片里不是說嘛,不肯去投胎的鬼魂,要么是有未完成的心結(jié),要么是以為自己還沒死,完成了心結(jié)或知道自己已死去之后,它就會去投胎了——這個過程其實就是修通,還有一些人是含怨而死,因怨氣濃烈不肯去投胎,修通前要為它化解怨氣——這就是超度。

  如果那些港臺鬼片信息準(zhǔn)確的話,我就還是有救的,從西瓜頭的形象上來說,不是惡鬼,我只需要幫它修通了,它自會去投胎。想到此,我深呼吸一口,裝著膽子開口,展開我人生中第一次與鬼的對話。

  “可以告訴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嗎?”

  “球球,叔叔你看見我媽媽了嗎?”

  “你媽媽叫什么名字啊,她長什么樣的?叔叔可幫你打聽下!”

  “我媽媽叫陳玉芬,她長得可好看了,胖嘟嘟的?!闭f起這些的時候,這小鬼眼睛里有光。從她的表述看,我無法想象他媽媽有多漂亮,但所有小孩都認為自己媽媽最好看,我也可以理解。但對于要找人來說,這小鬼提供的信息就太少了點。

  “可以告訴我你們家住哪嗎?記得你媽媽的電話嗎?”

  “我們家住國匯山,我媽媽的電話是1388869588”。

  就在這時,圍在床邊的簾子突然被掀開了,進來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一張像大餅一樣圓的黑臉,眉毛特別稀少,少得幾乎沒有——樓下保安張叔。我有點懵,不知怎么開口。旁邊還有一個小鬼。

  “林老板,你可算醒啦!”張叔叫所有住戶都叫老板?!澳悴恢溃蛱焱砩?,可嚇人啦……”

  在張叔的表述中,我得知,我日前天凌晨被張叔送進醫(yī)院的,前天晚上他巡邏到三樓時,就聽見我鬼哭狼吼,比老家女人生孩子都叫喚得厲害,當(dāng)時有幾個鄰居站在我門口叫門,但里面沒答應(yīng),就只是自顧自地叫喚,殺豬似地叫喚。在幾個鄰居的幫忙下,張叔把門給撬開了,一進屋,幾乎沒臭暈了。

  我躺在地上打滾,身下是一攤水漬,身上也是濕透透,就跟從水里剛撈上來一樣,聞那味道,比喝酒后嘔吐物還要難聞,有汗臭味,有尿騷,還有、還有屎臭(好吧,請忽略這些,誰再提我跟誰急!),不知哪個鄰居叫來了救護車,我被抬上了救護車,醫(yī)生一問誰是病人家屬,必須要有個人同去,張叔便一起跟了過來。

  被抬進急救室,檢查了一會兒就被抬了出來,醫(yī)生說沒有什么問題,健康得很,就是出汗太多,虛脫了,掛幾瓶子鹽水,好好休息應(yīng)該就沒事了。以為你馬上就會醒,結(jié)果你睡了一天,又讓醫(yī)生來給你檢查了一遍,說沒事,只是睡著了而已。

  我才來沒有這么麻煩別人,一下子感覺怪不好意思的,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只是一個勁兒地說:太麻煩你了,張叔。其它的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在這個城市中打拼了這么久,要說朋友也有幾個,結(jié)果救了自己一命的,竟然是毫不相干的保安與幾個名字都不知道的鄰居。真是世事難料,遠親不如近鄰啊!

  想到我在上初中時,因為得了甲性肝炎,不能太累,想在離校很近的姑姑家住幾天,結(jié)果姑姑都不肯,人與人的差距真是大??!想到欠了張叔與鄰居這么多,我以后都不知道與他們怎么打招呼,怎么相處!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不喜歡欠別人!也不習(xí)慣欠別人!用心理學(xué)的理論來解釋的話,我這種狀態(tài)是因為幼年時冷漠人際關(guān)系,導(dǎo)致潛意識中不想與人建立深度的人際關(guān)系。身為心理師的我,理論我都懂,但從懂到感與行,還缺少體驗。

  就在我感慨時,張叔開口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不要瞎想,人偶爾有個意外狀況很正常。做人嘛,不就是你幫我?guī)湍?,幫著幫著就認識了,也沒什么欠不欠的,不用不好意思!”雖然說張叔只是個沒什么文化的保安,但他就是個生活里的心理學(xué)家啊,很明顯他看出了我的心意。

  盯著張叔真誠的眼睛,腦海又浮現(xiàn)出那機器人般的聲音:讀書人啦,就是臉皮??!書讀多了,人就成呆雞了!

  哈哈,這就是張叔沒有說出口的心聲,這相似的內(nèi)容,我阿爺(爸爸)就說過,那時他不想讓我上學(xué),想讓我跟他一起撿破爛。那時聽到阿爺?shù)脑挘苌鷼?。但這次聽到張叔的心聲,我卻完全生氣,而是感覺到濃濃的暖意。

  “謝謝你,張叔!”

  我跟張叔聊了會兒天,就讓他回家睡覺去了。

  在我與張叔聊天時,那頭小鬼還似乎,還在旁邊試圖讓張叔看見她,但無論她在張叔面前做什么,張叔都不能意識到他的存在,并且似乎張叔身上有些什么東西阻止著他的靠近,嘗試了幾次之后,這小鬼頭就安靜地托腮坐在旁邊。等張叔走后,我又安慰了下小鬼頭,便不知什么時候又睡著了——太困了,沒辦法。在睡眠中,我能感覺到那小鬼一直在騷擾我,一會兒吹我耳朵,一會兒撓我鼻子,但因為它是靈體,沒有實體,它做的這些小動作對我并沒有多大干擾,只是有些絲絲的感應(yīng),若有若無,就類似于那種走黑路,感覺背后有人盯著的那種感應(yīng)。

  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我匆匆辦了出院手續(xù)。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住院,第一次被120救護車送進醫(yī)院,不簡單啊,兩個第一次就這么奉獻了!一共花了1500多塊錢!其中包救護車的錢、途中吸氧的錢、在醫(yī)院檢測的錢、輸液的錢。說真的,我以前一直以為救護車救人是免費的!是不是我太單純了!

  回到了公寓,當(dāng)天夜里請了張叔吃了頓飯,自然不在話下。本來還想約上鄰居一起的,但實在不知道怎么聯(lián)系那幾個為送我去醫(yī)院出了力的人,雖然同住公寓同住一層,但只是點頭之交,不知姓名、便不知聯(lián)系方式,冒然敲門實在太過唐突,只好作罷!

  吃罷晚飯,回到公寓,便實在睡不著了!今天是2012年10月31日,農(nóng)歷10月初三,距離下一次痛疼,只有12天了。

  莊小棟說過,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會痛一次,即然農(nóng)歷10月初一的劇痛應(yīng)驗了,那么農(nóng)歷10月十五的劇痛必然也會兌現(xiàn),我可不能冒這個險啊,那種劇痛我可不想再次體驗啊,我情愿去死,也不想再體驗?zāi)峭戳恕?p>  有科學(xué)家給痛感分等級,說女人生孩子的痛感是最痛的十級,男人被爆蛋的痛是七級,前晚的那種痛,絕對有二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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