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與誰爭吵
這云起師傅我是認識的,我與媽媽從小來拜佛,這青崗寺就他一個師傅。
在特殊牛代被迫還了俗,結(jié)了婚。后來上層建筑又允許恢廟時,他便又回到廟中,與原來的妻子只作兄妹相處。
聽流言傳說,這一對夫妻原本就是假結(jié)婚,那妻子原本就是個佛教信徒,也是迫不得已,為了幫助云起師傅,才同他結(jié)了婚,不知真假。
這些真假我一概不知,但我一直是崇敬云起師傅的,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覺:他是個有佛性的大師傅。
這胖和尚說,呵呵,云起老和尚在在在,健在得很,每天訓(xùn)起我來,那叫一個生龍活虎,能夠大訓(xùn)一個小時,不帶喘起的。那肺活量比牛都大……
我聽他說云起師傅健在,當(dāng)然高興,有個熟人在,找起東西來,便容易多了。
聽這胖和尚越說越?jīng)]邊,便打斷他,直接問到:師傅現(xiàn)在何處?
這胖和尚被我打斷也不生氣,而是笑迷迷地說,走走走,我?guī)闳フ夷抢虾蜕小?p> 說著帶頭,繞到大殿后,這里有一扇小門,胖和尚大步跨過去,我也緊跟上去。
小門正對著一座巨大的假山,假山前豎著個牌子“非請勿進”,繞過假山,看到三開間的房子,三間房子各自有獨立的入戶門。胖和尚一邊走,一邊指著中間那間門說:“云起和尚就住那,你等著,我去稟報下?!闭Z氣里滿是恭敬。
我心想,這胖和尚可真有意思,剛剛在大殿時,一口一個老和尚,多有不恭,但此刻又恭敬倍至,看來這是一對有故事的人啊。
就見胖和尚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沖里面輕地說:師傅,有個叫林東的施主求見,說是熟識的香客之子。
不一會兒,木門從里面打開,開個眉毛碰到了下巴的老和尚站在門口,臉上含著笑意,也不說話,只是沖我作了個請的手勢。我便往屋里面走去。
落座之后,胖和尚端來了茶水,便退了出去。
我已十多年沒有來這寺廟了,對云起師傅并沒有多少印象。
這師傅臉容枯瘦,眼瞼低垂。其實他不只是臉枯瘦,整個身體都是,那雙手就像一雙雞爪一般,整個人看起來只是比骷髏稍稍多點肉吧。但整個人的氣息,卻并不可怖,反而讓我覺得親切安定。
師傅問起我是哪位香官之子,我便報了我媽媽的名子,還說起我小時每個月初一、十五都會來。
當(dāng)我提起這些的時候,師傅的眼睛張開,里面露出喜色,看著我嘖嘖感嘆!真是時光易逝,斗轉(zhuǎn)星移啊,想不到當(dāng)初那個小東子,都這么大了哇!
我則是挺意外,想不到師傅還對我有印象,可能是因為出家人終日修行,記憶力比常人好吧,我估摸這云起師傅至少也要有九十歲了,尋常人到了這歲數(shù),很多重要事情可能都忘記了,更何況是我這種交集并不多的人,就更難記得了。
寒暄了一陣后,老師傅突然問我:小施主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怪事?
老師傅這一問,我真的是十分詫異!這老師傅雖然我向來崇敬,我知道他禮佛虔誠,但至于說法力慧眼什么的,我從來沒覺得他有這些神通,難道他看到了我身中天牛蠱的事?我便把我身上中了天牛蠱的事,跟大師傅略略講了一遍。
老師傅讓我把天牛紋身給他看,他看了看,又沖著我轉(zhuǎn)了一圈,似乎是在360度地打量我。
然后合掌跟我說:這可真是奇哉怪哉。我忙問他緣由。
他說:“我看你這命格,乃陰時陰月陰日所生,注定一生坎坷多災(zāi),但我看你這手臂上的所謂天牛蠱,卻是外陰內(nèi)陽,表面上看,加重了你身上的陰屬之性,但從深層看,讓你陰命之中含陽,反而達到了一種奇妙的平衡,對于可以說是禍福難料!”
“師傅,禍福難料怎么解,我不太懂!”
“就是,若益你,則洪福齊天,有大造化;若損你,則粉身碎骨,有大悲切。是益是損,都要看你自己?!?p> 聽云起師傅講完,我真的是有些害怕。我向來是個沒有什么野心的人,旦求衣食無憂、不必朋友太差就好了,從沒有想過什么齊天之福,自然更不想要那大悲切。
我便說,我這次來求見,其實是受高人指點,給我開了藥方子,只要藥材一齊,就可以壓制這蠱性。我來這寺里,其實就是來借這藥材的。一是沉積了五十年的香灰,二是百年樟木根,三是五十年黃大仙胡須。
師傅聽我說完,告訴我說:“這五十年香灰,倒好辦。觀音像前那香爐就是從我?guī)煾的抢^承下來的,香灰從不曾動過,不要說五十年了,一兩百年都應(yīng)該有了;至于百年樟木根,我此刻還不能告訴你,我稍晚點我才能告知你;至于那黃大仙胡須,這里也未曾有過?!?p> 說到這里,云起師傅便站起身來,請我先去前面的大殿等等,如果安排好了,會讓魯師傅去送給我。
我便站起身來告退。
剛走出門,身后的門便被重重地關(guān)了起來。并且隱隱地聽到云起在同另一個人在講話,語氣像是在懇求什么,但說的具體是什么,聽不清楚。我正想回過頭去看里面,魯西胖和尚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由分說地拉著我的衣角說:“走走走,我們?nèi)ゴ蟮畹??!焙孟裆砼挛抑朗裁疵孛芩频摹?p> 就在我們繞過假山,快要跨過那道小門進入大殿時,突然聽到身后有一個老者發(fā)怒的聲音。那聲音蒼老非常,肯定不是云起的。
我看了看魯西和尚,問:“大師傅在同誰吵架嗎?”
魯西不自然地說:“哪哪有,里面就大師傅一個人,同鬼吵啊!”一邊說,一邊連拖帶拉地將我?guī)е链蟮顏怼>驮隰斘髡f點什么話時,里面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并且那聲音里的憤怒似乎更明顯了。魯西也有點不安起來,朝云起和尚房間那方向張望了一下,似乎也想過云察看,但好像又礙著我在,又不便跑過去。
就在我們都想去看看時,那房間里的聲音更大了。魯西便不再跟我演戲了,而返過身繞過假山朝云起房間跑去,我也緊緊地跟過去,不知道那房間里藏著怎樣的秘密。
就在魯西推開房門時,大師傅卻含笑站在門口,似乎是在迎接我們,身后空無一人。
云起師傅與魯西和尚都沒有開口。我尷尬地朝房間里張望,房間里擺設(shè)很簡單,一張方桌,方桌前配著三張木凳,方桌左邊的腳角放著一張木床,右邊腳角放著一張書桌,其余沒有一大物件了,再無可藏人之物。
難道云起和尚有多重人格?一個人格是溫和中正的云起,一個人格是滄桑的大嗓門老人?雖然在電影里、專業(yè)案例里多重人格見得多了,但在生活中我還真的從沒有見過。所有有點難以置信。
遛狗大叔叔
靜待花開,花自開!一切,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