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鐘離修挽住她的手,見她滿心歡喜的樣子,“怎么,喜歡這里?”
她猛然點頭,這里挺好的,因為有鐘離修在的地方,她都喜歡。
只是一路走來,見人就會叫他一聲“殿下”,看起他和這里的老百姓處的甚好。
“殿下,大家好像對你印象很不錯的樣子。”
“怎么說?”他一臉傲嬌又溫柔。
她沒有注意到鐘離修這些小小的細節(jié),自顧自說起來,“你看,他們看到你時,總是笑容燦爛,那笑容絕對是發(fā)自肺腑的?!?p> 她腦袋頓時恍惚,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昏厥過去。
鐘離修扶住她,急促喊道:“卿兒,卿兒?!?p> 又是一片黑暗,她知道她又來找她了。
兩腿盤坐著,整理發(fā)飾衣物,神情看起來不似緊張,在等一人現(xiàn)身。
她見風(fēng)雙卿出現(xiàn),無奈又輕聲說,“找我什么事?”
風(fēng)雙卿盤坐她對面,拉她手,一臉焦眉苦臉,“要不你回去,現(xiàn)在你可還有機會回去的?!?p> 她知道在她面前的自己是在擔(dān)心她,她反過來握住風(fēng)雙卿的手,輕拍安慰,“沒事,我心意已決?!?p> 風(fēng)雙卿像個母親一樣,撫摸她的額頭,細語說,“你我本是同一人,你的性子我知道,可你我皆有不同之處。”
她瞧見風(fēng)雙卿那樣,清楚那樣的心情,“無礙,我死過一次,不怕了。”
風(fēng)雙卿聽到這話,更是著急,讓她活過來,就是想讓她有個完整的一生,結(jié)果卻是這樣。
她慵懶伸腰,“你全部告訴我吧?!?p> 她不怕死,就怕死之前,好多事都沒做,所以她現(xiàn)在在做自己不會后悔的事。
“好,”風(fēng)雙卿決然答應(yīng),“洛千依沒死,她被救了?!?p> 她瞳孔震動,手里的東西緩慢起,洛千依活著,那就說明她就真的不是洛千依,那鐘離修就會與洛千依成婚,而她只能忍痛要看他們成婚。
“是誰?”她特別想知道洛千依現(xiàn)在是以什么身份活著的。
“畢月?!?p> 她心顫,她記得鐘離修說過洛千依的事情,因此她判斷洛千依喜歡鐘離修。
這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什么畢月那么恨她,為什么畢月化為葭月時總是想跟著他們,原來是為了鐘離修。
她疑問的眼神盯著風(fēng)雙卿,“你怎么知道?”
她見風(fēng)雙卿起身,也跟著起身,跟在風(fēng)雙卿身后。
“那日在柑園,我通過你的眼睛看到了她,她在迷然之際將我強行拉進了她的意識。”
“所以你就讀了她的意識?”她覺得這一切都是這么的不可思議,那么難以置信。
她知道她該離開了,她的身份也該透出,不能再繼續(xù)隱瞞下去了。
風(fēng)雙卿轉(zhuǎn)身提給她一把鑰匙,說:“這是進入崆峒山的鑰匙,你留著,將來會有用的?!?p> “還有,洛千依她是孤煞天星,現(xiàn)在她能活著就是她背后之人在替她續(xù)命,她遲早得有一死。”
對于這個結(jié)果,她并不開心,洛千依雖然處事惡毒,但被奪了身體和身份的人是她,而她自己就是奪取之人。
此時她便有了想法,就是將這副身體和身份還給她。
搶奪別人的東西,本就是不道德的,她不想做那種人。
她平心靜氣說道:“你是否知道怎么把身體還給她?”
風(fēng)雙卿閉口不談。
她知道風(fēng)雙卿知道,可能是付出代價很大。
“告訴我吧,這本來就是她的,還給她也是人之常情?!彼嘈χ蝗徊簧岬眠@副身體。
風(fēng)雙卿忍住淚背著她哽咽說道:“我讓你過來,就是想讓你過得更好,不是讓你做無私奉獻的,若不是感受你閉眼前強烈的不滿,我才不會出現(xiàn)。”
“多謝了,你因我而現(xiàn),為我費盡心思,我卻不聽,苦了你了。”
方才倆人之間,氣氛是如此和諧,卻因為想法不同,氣氛鬧得如此不和。
“我不會告訴你的,要想知道,不可能,日后我會時時刻刻現(xiàn)身,只要你倒下,就不會聽見別人說話。”風(fēng)雙卿語氣堅定,生氣甩袖離去。
她看著風(fēng)雙卿獨自離去的背影,哀嘆一聲,被自己拒絕的滋味很不好受。
*
落日余暉,躺在床上的她微微睜眼,她與風(fēng)雙卿的對話使她走神,無心其他。
門外,“咚咚咚”的腳步聲響起,隨后鐘離修推門而入,看見醒來相安無事的她。
上前擁她入懷,她被此舉嚇到說不出話,聽到鐘離修急促而又厚重的呼吸聲,她知道是她讓他擔(dān)憂了。
她溫柔說:“殿下,我沒事?!?p> 雙手抱著鐘離修,尋求安慰,“殿下,她還活著。”
她不想瞞著鐘離修,因為這事與他有關(guān),他不能置身事外。
“她?誰?”鐘離修奇道。
她站在床上,與鐘離修平視,對上他的眼,四目相對,“我說了,你別被嚇到?!?p> 鐘離修一邊嘴角上揚,他不信世上能有什么事能夠嚇到他,“你說?!?p> “我是說洛千依還活著,她還活著。洛千依,你未來太子妃,還活著?!彼磸?fù)強調(diào),生怕鐘離修沒聽懂。
他不喜歡風(fēng)雙卿說的你未來太子妃,臉色變得陰沉,低聲說道:“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洛千依還活著,被救了,現(xiàn)在她的名字叫畢月,懂了嗎?”
他懂,他都懂,只是他想到畢月是洛千依一事被暴露的話,那他與她之間該何去何從。
她看著神情沉重的鐘離修,微笑說道:“殿下,我餓了?!?p> 她跳上鐘離修身上,輕聲撒嬌,她知道男人都喜歡自己懷中的女人撒嬌示弱,這樣顯得他很有成就感。使出渾身解數(shù),做出了她一生都沒做過的事情。
鐘離修見她如此這樣討好他,不自覺的笑了。
“知道了,下來,帶你去吃飯?!?p> *
她夜不能寐,左思右想,也想不通如何歸還這副身體,可現(xiàn)在她除了鐘離修,她問不了任何人。
猛然坐起,“不行,我得去趟不周,師兄肯定在那里。”
她剛拿起劍,身后傳來鐘離修的聲音,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轉(zhuǎn)身,看著鐘離修黑臉的樣子。
小心翼翼走上去,喚一聲,“殿下?!本蛦査骸澳阍趺丛谶@里?這不是我房間嗎?哈哈哈?!?p> 太尷尬了,她都不敢直視鐘離修的眼神,她眼神飄散,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心不安寧。
鐘離修嚴肅問道:“又要不辭而別。”
她趕緊否認鐘離修的這種想法,“沒沒沒?!?p> 因為上次她有過一次不辭而別,因此鐘離修便懷疑這是她也是要離他而去。
她也是知道鐘離修是誤會她了,本著有誤會就要說清楚的原則態(tài)度要去解釋時,就聽見鐘離修說,“你對我的心思難道是在騙我。”
看似這句話疑問,實則就是肯定。
她雙手抱頭表示無奈,天啊這什么邏輯,就不能等我解釋嗎?
現(xiàn)在是夜黑風(fēng)高,孤男寡女又是獨處一室,說出去什么事都沒有,有人信了那才怪。
想到此,她趕緊推著鐘離修,邊推邊說:“殿下我不是不辭而別,我只是要去趟不周找?guī)熜郑瑔査恍┦?,問了馬上回來?!?p> 鐘離修停住,“什么事,需要你半夜三更起來?”
她無心去說那么多,敷衍了事說道:“就有些事情?!?p> 見她吞吞吐吐,一直不肯說出實情,鐘離修便耍起賴來,卡在門口不動。
盡管她怎么推也推不動。
“你必須告訴我,不然,我當(dāng)真不走了?!?p> 我怎么告訴你嘛,不可能告訴你再說了,若是問你,我肯定立馬昏睡過去,“殿下,真不是什么大事,你出去吧?!?p> 鐘離修雙臂交叉放在胸前,緊閉雙眼,“不是大事,你問我便好,何必去麻煩你師兄,這樣你也累,我就在這里,問吧……”
她看著鐘離修喋喋不休的嘴唇上下波動,真是煩死了,她啥也沒想就湊上前去,鐘離修的嘴這才被堵住。
鐘離修直接愣住,沒想到她會這樣做。
待她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鐘離修早已化為主動。
離她一絲近,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氣,吹得她心癢癢的,趕緊推開鐘離修,捂住耳朵,“殿下,你怎能吹我耳朵?你在哪里學(xué)的?”
她真的特愛臉紅,此時的她完全不敢里鐘離修過近,也不想同他講話。
這番模樣,鐘離修知道她不會去不周了,便甩袖開心揚長而去,走之前不忘替她關(guān)上房門。
她隨即脫口吐槽。
“你好歹也是太子殿下,怎么做出如此不得體的行為?”
“你知道吹耳朵,對于我來說有多敏感嗎?”
“不輕浮?鬼才信?!?p> “不就長得好看些,靈力比我高些……額……靈力好像比我高很多?!?p> “哎呀,不對,怎么說這個呢,他就是流氓,厚顏無恥?!?p> ……
后面她吐槽了太多太多,最后精力用完,累了才得以安靜。
這些話入數(shù)入了鐘離修的耳里,他寵溺一笑,看見她跳腳的樣子,真的是可愛極了。
這樣的她,他才舍不得傷她一絲一毫。
想到在陵幽時,他的舉動卻是深深傷到她,心里泛起愧疚。
嘴里喃喃道:“卿兒,等我一些時日,我就將我身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說完,他拿出從她那里要的玉牌,“對不起,黎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