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事，私事。”
“那我們也要跟著去！”趙從無一把拉過趙一涼的手，扯著他擋住元木楮的去路。
“難得這小子這么纏你，你今天答應(yīng)跟我出來了，總該幫幫忙搞定這小子吧？”
趙一涼沖她擠眉一笑，元木楮移開視線。
“我跟你去吃飯，吃完飯送你回家，這樣可以？”元木楮不去看在趙從無身后比劃著手勢的趙一涼，低垂眉眼看這個專注看她的小屁孩。
“我今天要去小叔家住，才不回家！”聽到回家兩個字，小屁孩反抗劇烈。
難得看到這小子會突然躲他身后，趙一涼心里一軟：“行，去小叔那兒住一晚，明兒個再讓你爸來接你。”
“我不要他來接我！他只會把我送到幼兒園，不然就讓阿姨跟著，爺爺奶奶也不要我，爸爸也嫌我煩，小叔你更討厭了！”
被戳中心里最難受的地方，小孩子畢竟還是小孩子，已經(jīng)面臨爆發(fā)點。
“爺爺奶奶怎么不要你了？你爸醫(yī)院里那么多事，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阿姨對你像她親孫子一樣疼，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趙一涼給他一條一條的捋。
可這小子愣是倔脾氣上來，一聲不吭地啪嗒啪嗒開始掉眼淚。
再看他就算這樣了，還是沒松開自己的手，趙一涼心就已經(jīng)軟了一大半。
“不是你小叔我要念叨你，不站在你這一邊兒，我要不站在你這邊兒，現(xiàn)在我就不會站在這兒！”
元木楮欲開口，趙一涼直接一個眼神制止。
這小子一年比一年脾氣大，動不動就不上學(xué)，他爸管不了，他這個小叔可得要管管。
“沒有人對不起你，小子，你聽好了，大家之所以會縱容你，不是因為虧欠你什么，而是因為大家都以這種方式包容你，愛護你，可你呢？你哪怕想過一次他們的好，小叔我都毫無怨言地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趙一涼的聲音不大，聽著就像是在說別家的事，牽在手里的小屁孩開始從哭得稀里嘩啦的狀態(tài)里漸漸平復(fù)下來。
“咱們家里的事知道為什么要在這里說不？”趙一涼拉了趙從無一下，讓他站前一步。
“給你元阿姨道歉。”
“道什么歉？沒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地方?！痹捐衷谘澏道镞话埥恚犚娳w一涼說話又松了手，沒把紙巾掏出來。
趙一涼看了看她的另一只手，寬大的衣袖將她的手腕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手上不是讓這小子咬了一口？”說著就低頭看趙從無，“你知道該怎么做。”
毫無回旋余地的話語。
趙從無抽抽鼻子，頭也沒抬。
“對不起……”
趙一涼不說話，看著元木楮。
元木楮還能怎么說，嘆了口氣。
“沒關(guān)系，我原諒你。”
元木楮伸手拍了拍趙從無的肩。
小小的肩膀，來日可期。
又是一個紅綠燈路口，紅燈亮起，車隊緩緩而停。
扭頭一看，小屁孩歪著腦袋靠在一邊睡著了。
窗外的光影打進(jìn)來，落在他白嫩的臉上，濃密的睫毛上還能看到淚珠的殘光。
駕駛室的趙一涼正低頭看手機，元木楮想了想，還是拿紙巾給趙從無擦了擦眼角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