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張涵將餐具收拾好,沒有在這里洗刷,盡數放進背包里,等回去鐘樓的時候再清洗。
而廚娘和仆人們也將準備好的飯菜端去給陳慶晟父女用膳。
封建社會,自然是主人先吃飽了,才到下人吃飯。
就算是貧窮家庭,同樣有階級尊卑之分,女人不能上桌,并且要等男人吃飽了才能吃他們吃剩的。
也就除了修煉者不是這樣。
所以大家對于陸香瑤和張涵同桌而食,沒有太大感覺。
畢竟尋常家的女子都做不到如修煉者那般拋頭露臉。
不然怎么說修煉者超凡脫俗呢?
所有人都離開了,現場又只剩下張涵和陸香瑤二人。
而現在飯也吃飽了,陸香瑤不得不繼續(xù)面對剛才所暫時逃避的問題。
就是將那些證人們所為自己提供的證據進行匯總分析,深層剖析出時間真相。
陸香瑤很抗拒,但是這是自己第一次正式做任務,所以陸香瑤無論如何都要做好。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如此努力地進入主題,事實上卻是逐漸偏離主題。
主題,自然就是要抓住那夜?jié)撨M來的登徒浪子。
不過獲取口供信息并不是完全沒有用處,要是能夠早點察覺到這件事情中陳燕如的作用和嫌疑,那么從這條線下手,就能事半功倍,甚至可以今早做出防范。
畢竟陳燕如看到修煉者介入緝捕,必然會有所動作,無論是什么動作,都必然因此露出破綻。
尤其是如果陳燕如通風報信,那就更加可以抓現行,甚至將計就計。
然而現在說什么都已經太慢了,要真通風報信早就完成了。
全因為陸香瑤將時間都浪費在質詢錯誤的證人身上。
現實的推理可比再硬核推理游戲還要更復雜困難,推理游戲的證據證言是原地靜靜等著玩家去尋找去挖掘,而現實,一旦錯過,就可能永遠都不會得到。
所以陸香瑤現在的走法,算是三線全崩,結果恐怕已經指向了BE。
不過張涵對此并沒有所謂。
不是要讓陸香瑤表現出自我么?現在表現得不挺好的,相信陸香瑤傻乎乎地盡問些沒用東西的事情很快就通過仆人們的口傳播出去。
只不過,張涵出于人道主義精神,還是決定扶陸香瑤一把。
“不如我們去那小翠當晚目擊到事件的地方在檢查一遍吧?!?p> 陸香瑤不由得大惑不解。
“為什么?我們之前不是去過了么?”
為什么?因為張涵在賭一個可能,那就是陳燕如沒有通風報信。
首先陳燕如沒有貼身丫鬟,事實上就算有貼身丫鬟,這事放在古代就是“誘主通奸”,是要浸豬籠的,尋常仆人丫鬟根本不會摻和這事。
而陳燕如的生活圈子就這么小,再加上作為古代宅女,人際關系更是縮窄。
沒有共犯,自然無法傳送信息。
而張涵也沒有發(fā)現陳燕如有飼養(yǎng)信鴿的跡象。
所以張涵懷疑,根本就沒有向那人通報信息。
不過,那漢子也不一定今晚會出現,說不定他們是隔三隔五相聚一次。
并且張涵沒有忘記,這些也都只是建立在自己的大膽假設之上,做不得準。
所以張涵沒有將這些說出來,而是答道:“任務內容不是緝捕那登徒浪子么,既然當晚小翠能夠從那個地方看到登徒浪子的身影,那么就代表那登徒浪子只要再次到來,我們就能在那個地點見到他的蹤影。
所以我們只需要在那里守著,那么就能守株待兔,總會抓住目標。”
陸香瑤聞言那叫一個恍然大悟。
“對哦,怎么我就沒想到了,都怪我一味想偏了。”
陸香瑤口中說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忽然想起什么的她,望向了張涵。
“不對哦,是你告訴我讓我去詢問那些人的證詞,到頭來還不是守著就能抓到目標,你教我這樣做到底有什么用?”
詢問證詞的作用很大,但具體要看實行的人。
張涵不想打擊陸香瑤的工作熱衷,更何況這些假設性的話,以陸香瑤的智商聽了了不會懂,懂了也不會信。
所以張涵對此,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不作說話。
然而陸香瑤只當張涵是耍自己玩兒。
“好你張涵,說好不捉弄我,到頭來又捉弄我了?你就那么喜歡捉弄我么?”
對于陸香瑤的埋怨,張涵也不作無謂辯解,就是站著不說話。
還好,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陸香瑤也揣摩出張涵所作所為必有目的,從不做無謂無功的事。
盡管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陸香瑤也只是口頭上埋怨一下,然后便前頭開路,向陳燕如閨房方向走去。
而張涵依然沒有廢話,見陸香瑤前頭開路,便在后面跟著。
如此又是一路兜兜轉轉,便來到陳燕如的閨房周邊。
此時陳燕如正在和父親一起吃飯,閨房中空蕩無人,不過二人沒有靠近陳燕如的閨房,而是在當晚小翠所身處的地方。
這是一條走廊,上有遮頭,兩邊種植有灌木,但是沒有坐的地方。
就見張涵從背包中掏出一張席子,鋪在地上,自己坐下后,便示意陸香瑤在旁邊也坐下。
陸香瑤認出,這并不是鐘樓床上的那張,而是另一張,也就是說張涵早就買了兩張席子。
對于張涵的未雨綢繆盡管早有見識,然而此時見到,還是不免有些錯愕。
“你的背包也太厲害了吧,整一百寶袋一樣,都裝了什么寶貝?”
張涵也很想自己的背包是哆啦A夢那樣的百寶袋,只可惜并不是。
而對于陸香瑤的好奇,張涵是干脆充耳不聞。
畢竟張涵對陸香瑤還存在著10%的懷疑警惕。
陸香瑤知道張涵是聽到自己的問話的,卻不作回答,意思很明顯,就是不給自己看。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說不定里面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陸香瑤抱著這種險惡的腹誹,便不再自找沒趣地發(fā)問。
陸香瑤沒有發(fā)問,但見張涵反而說話了。
“距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不如你趁著機會吐納打坐一下,由我來為你護法,一旦發(fā)現狀況我會立即通知你?!?p> 現在也就下午六點左右,距離子時(11點~12點)還有五個多小時。
以張涵對陸香瑤的理解,這個生性活潑跳脫的家伙絕對做不到安靜地守候此地。
這是陸香瑤能夠完成這任務的最后機會,可不能再搞砸。
要是在這個過程中陸香瑤因為耐不住無聊而弄出聲響動靜,就算陳燕如真的沒有將信息傳遞出去,目標真的就在今晚出現,聽到如此動靜也會立即逃逸。
張涵還是希望陸香瑤能夠完成這任務的,畢竟也不想浪費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在這里蹲點守捕。
蹲點一個賈奇實已經夠多了,蹲兩個簡直就是自找不耐煩,并且與初衷背道而馳。
而能夠讓陸香瑤不感覺到寂寞無聊的手段,也就只有讓她吐納打坐。
盡管張涵多次以物理手段玩弄陸香瑤,但陸香瑤對于張涵總體來說還是信任的。
當然,這主要還是她糙神經的原因在。
所以聞聽了張涵的提議,也經歷過今早值崗的苦悶,所以陸香瑤便點了點頭。
“好,那么有勞你了?!?p> 只見陸香瑤說罷,毫不遲疑便盤腳打坐,吐納修煉,瞬息間便進入了無我境界。
張涵感覺到陸香瑤的毫無防備,對此不置可否,自己則分散神識,并開啟了游戲地圖,兩重手段監(jiān)控周圍狀況。
同時一心二用,構思著如果陸香瑤這條任務真的三線全崩,自己應該怎樣不動聲息地出手補救。
沒錯,張涵不干預陸香瑤做任務,以她為主導,但目的還是需要完成任務,這就需要張涵扮演著幕后給陸香瑤擦屁股(形容)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