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喜畢竟不是小孩子,也早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jì),他很清楚,處在姬飛雪那個位置,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已的,退一萬步說,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和地位,有什么資格去要求姬飛雪?
不過雖在不斷地寬慰自己,心中還是很不舒服,或許這是所有男人都會有的反應(yīng)吧!
不知何時,所有朝臣都走了,姬飛雪轉(zhuǎn)過身定定地看了佟喜一會,然后再次轉(zhuǎn)身面向大殿正中那張女皇寶座。
“知道嗎?我很不喜歡這里,也從未喜歡過那個位置,如果可以,我更愿意退隱山林,不用為這些俗物煩心...”
姬飛雪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遙遠(yuǎn),又好似近在眼前。
佟喜微微一嘆,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太子殿下無需多說,我明白的”
“哼!你明白個屁,你要是真明白,就不會是這副帶死不活的表情了”
“姬英杰已經(jīng)伏誅,我打算讓你除了擔(dān)任內(nèi)宮總管,再兼任皇宮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
佟喜嚇了一跳,忙道:“這不妥吧!我狗屁戰(zhàn)功沒有,你那些手下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百戰(zhàn)之士,讓我去指揮他們,人家也得聽才行?。 ?p> “別人不行,你肯定行,別忘了你可是轉(zhuǎn)世之體”
姬飛雪說到這,表情一下變得凝重起來,繼續(xù)道:“你不是早說過這皇宮有問題嗎?這次我要你把皇宮好好徹查一番”
這么說佟喜就明白了,想想也是,世人皆迷信,佟喜又是名聲在外,姬飛雪手下那些驕兵悍將們別人不服,卻不見得不會服從佟喜。
點點頭道:“還得求你件事,任命我為內(nèi)宮總管這件事,能不能在你登基后,以旨意的形勢宣讀出來?”
明明都要行使內(nèi)宮總管職權(quán)了,吱吱那丫頭卻仍沒有一點動靜,所以才要把這事做的更穩(wěn)妥些。
“沒問題,不僅如此,我還要讓你替我選妃呢!”
“你...”
看著姬飛雪促狹的眼神,佟喜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話“這女人學(xué)壞了”...
有人的地方,似乎就沒什么秘密可言。
纏綿病榻的女皇陛下失蹤、事急從權(quán),沒有子嗣的太子殿下提前登基、太子殿下在登基的同時,還將選妃...
以上種種消息,拿出任意一條,都足夠轟動的,更何況還是都趕在了一起。
女皇失蹤了,太子不說先尋找女皇,卻忙著登基選秀,這太子也未免太薄情了吧?讓這樣一個人治理大月,大月的未來,能好嗎?...
一時間,各種不利于姬飛雪的流言開始甚囂塵上。
不過出乎意料的,厲姝派出二皇子厲明風(fēng),在表達(dá)對姬環(huán)女皇關(guān)系的同時,也轉(zhuǎn)達(dá)了盟主國對姬飛雪的支持。
緊跟在厲明風(fēng)之后的,是奉圣國二皇子水玉清,也同樣是來向姬飛雪表達(dá)恭賀的。
金水國就不用想了,二皇子淡無琉死在月氏城,沒有派大軍殺過來,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怎可能再派人來恭喜?
漫天風(fēng)雨中,月氏城也變得越發(fā)熱鬧起來。
同另一個時空一樣,登基稱帝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辦的,首先要挑選黃道吉日、要準(zhǔn)備各種祭祀禮儀,新君登基,還要封賞有功之臣等等。
這一番準(zhǔn)備下來,一個月都是快的,還好,這段時間姬飛花等人沒再出什么幺蛾子,而登基時間,也確實定在二十五天以后...
佟喜帶人正在對皇宮進(jìn)行地毯似地檢查,姬飛雪也還沒有正式登基稱帝,所以大部分時間仍是在太子府處理朝政。
厲明風(fēng)和水玉清都是皇子身份,也都算是帶著誠意而來,姬飛雪當(dāng)然要親自接待。
今天姬飛雪再次宴請厲明風(fēng)和水玉清,因為冠冕堂皇的話都說完了,是時候來點干貨了,姬飛雪才不信這二位皇子只是來道喜那么簡單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姬飛雪忽地一笑,道:“二位皇兄,是不是遇到什么為難事了,不然怎會總是心不在焉的?”
厲明風(fēng)左右看了看,道:“怎不見佟公公?”
“是啊!人都說佟公公從來不離姬太子左右的,今天這是怎么了?”
姬飛雪心中冷笑,這兩人一唱一和,當(dāng)老娘是傻子嗎?
應(yīng)該說水玉清跟佟喜的關(guān)系還是不錯的,畢竟在圣城的時候,水玉清也算是點化過佟喜,但姬飛雪也跟佟喜說了,她跟水玉清的關(guān)系并非水玉清說的親密無間,既然這樣,就由不得佟喜不多想了,也正因為如此,佟喜才拒絕了水玉清的單獨求見,也就是說,到現(xiàn)在水玉清還沒見到佟喜呢。
佟喜不見厲明風(fēng)的原因就簡單多了,不是厲姝想扣押他,他怎可能被海溝人抓走?說起來他跟厲姝有仇才是。
“佟喜最近事有點多,你們有什么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聽了姬飛雪的話,厲明風(fēng)和水玉清下意識地對視一眼,心中都是一個想法,就是“那能一樣嗎?”
厲明風(fēng)干咳一聲,道:“不知可有姬女皇的消息?”
姬飛雪搖搖頭,道:“目前還沒什么消息,但吉人自有天相,我一定會找回陛下的”
“說起來,我們?nèi)齻€也不算外人,雖說我倆是受皇命前來道賀,但作為朋友,我覺得有些話必須要對你說”
水玉清這番話還真不是瞎說,她看不慣厲姝的作為,跟厲明火處不到一塊去,但跟這個厲二皇子的關(guān)系卻不錯,所以說這番話的時候,并沒有要背著厲明風(fēng)的意思。
姬飛雪瞥了眼一臉肅然的厲明風(fēng),點頭道:“水皇兄請說”
“兩件事,第一,你不適合在此時登基,姬女皇一天沒有確定下落,就會是始終懸在你頭上的刀,隨時都有可能斬落”
姬飛雪點點頭,不動聲色地道:“第二呢?”
“第二就是與佟公公有關(guān)了,天下人都知道他救過你命,但他畢竟是個閹人,想報答他,多賞賜些財物就是了,沒必要日夜帶在身邊,你知道天下人都是怎么說你的嗎?”
水玉清的語氣很真誠,內(nèi)容也很貼心,從朋友角度來說,她這么說也確實沒問題。
但問題是,姬飛雪跟佟喜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沒有,這種說法,無疑在向姬飛雪頭上扣屎盆子。
“二位,請吧!”
一瞬間,姬飛雪的臉就冷了下來,而且還直接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