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腐生腐生
在客棧大廳稍稍坐了一會兒,連秀就被趕回了房間。
“姑娘,你還是呆在房間好好休息吧,你這樣來回走動,對傷口的恢復實在不利,你再這樣,我就告訴連蘇公子了。”剛剛回到房間,霜菊就在連秀耳邊嘮叨。
“霜菊,你膽子變大了啊,竟然想著告我狀!”
霜菊扶著她在床邊坐下:“姑娘,不是我膽子變大了,我是真的擔心你的傷勢!要知道……”
“好了,霜菊,別擔心,都是些皮外傷,我沒事的,調養(yǎng)一段時日就好了。”連秀拉著她安慰道。
“姑娘,你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吭趺磿哪敲粗匕。俊?p> 連秀搖搖頭,那些事情霜菊不知道更好,免得擔心。“霜菊,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隨時都會處在危險中,你這樣一直跟著我也不是辦法,我給你安排一個去處好不好?”
霜菊聞言噗通一聲就跪在連秀面前:“姑娘,你是覺得我伺候的不好嗎?是要趕我走嗎?”
連秀趕緊去拉她:“霜菊,你先起來,你起來說話?!?p> 霜菊淚眼朦朧的看著她:“姑娘,要是我那里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一定改,你就讓我跟著你好不好?”
連秀連忙解釋道:“霜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你也看到了,我身邊隨時都有危險,你不會功夫,這樣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你可以做一個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姑娘,過簡簡單單平平安安的生活,而不是跟著我東奔西跑。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安排好一切的,以后不會有人欺負你。”
霜菊使勁搖頭:“姑娘,我不怕,無論有什么危險,我都會在姑娘身邊。姑娘,你身邊的人都是一群男子,像這次一樣,要是姑娘受傷了,連一個照顧換藥的人都沒有,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是希望可以呆在姑娘身邊,照顧姑娘,還請姑娘不要趕我走?!?p> 連秀看她淚眼婆娑,心里拒絕的話實在不知道要怎么說出口,最后只能道:“現(xiàn)在你倒是可以跟著我,但是,我是蘇氏弟子,天邕蘇氏規(guī)矩森嚴,要是我回天子山,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回去了,這個不是我可以決定的?!?p> 霜菊哭到:“姑娘,我求求你?!闭f著還給連秀磕起頭來。
連秀只能再次去拉她:“霜菊,你別這樣,你起來,你先起來說話……”
“連秀,就讓她先跟著你吧,這樣照顧你也要方便的多?!边B蘇在這時候突然推門進來,后面還跟著蘇幼清。
“連蘇哥哥,可是……”
“無礙,你回天子山的時候,就把她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還不相信我嗎?”連蘇走過來,扶起霜菊:“既然你決心要跟著連秀伺候她,那就留下來吧,只要你盡心盡力,以后不會有人趕你走的?!?p> 霜菊破涕為笑:“多謝公子!多謝公子!”隨后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連秀疑惑的看著連蘇:“連蘇哥哥!我不需要侍女!”
連蘇看了她一眼:“有備無患。需要的時候再去找,就晚了。好了,既然你現(xiàn)在精神這么好,那么就跟我們說說吧,說說你昨天晚上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會搞成那樣?”
蘇幼清靈力凝聚在指尖,簡單的設置了一個結界,將房間里與外界隔絕開來,“說吧?!?p> 連秀這才將昨晚之事婉婉道來。
原來,昨日她在原本在客棧休息,后來腐生咒開始躁動不安,想著曾經趙甯說過的話,連秀懷疑趙氏滅門的線索就在這附近。于是跟著腐生咒的指引到了城外的北郊。
出了臨歌城往北走,大約十里路程,是一片荒墳地。
進入荒墳地后,紅衣感受到了周圍的陰靈,也出來了。在那里,紅衣異常興奮,因為各種原因,她好久都沒有吸食到生靈了。正當她興奮之時,連秀在墳地的西北角發(fā)現(xiàn)了一塊半截墓碑,墓碑上沒有任何墓志銘,是一座無字碑。
連秀好奇之下,無意間觸動了無字碑上的一個機關。突然,墳地上響起陣陣刺耳的鈴聲,那些聲音夾雜在夜晚的寒風里,又是在墳地這樣的地方,顯得格外的瘆人與詭異。
連秀正準備離開,墳地里就出現(xiàn)了一批黑衣人,大約有十幾個,每人都蒙著面,每個人的都只露著一雙眼睛,可那眼睛又不像是活人的眼睛,因為那些眼睛看起來都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活力。
每個黑衣人的手里都拿著一把長劍,他們將連秀圍在中間,漸漸朝中間靠攏。
之前的鈴聲還在繼續(xù),那些人似乎受到了鈴聲的指引,漸漸的舉刀朝連秀攻擊而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又有靈劍離思在手,連秀很快就將那些人斬殺于劍下,可是連秀漸漸的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那些人被殺以后,尸體并沒有一絲血跡滲出,就像是一個個干涸的稻草人??墒悄切┤耸种械牡?,在連秀身上造成的傷口卻是實實在在的。
連秀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只能快速的將那些黑衣人全部斬殺,連秀自己也受了傷。
紅衣氣憤的道:“小秀兒,快走,這些都不是真正的活人,而是有人在這里設置了機關,這些都是木偶人。他們表面看起來與真人無異,但都不是真人。這個地方太詭異了,我們快離開吧?!?p> “好!”連秀也覺得這個地方甚是詭異,
連休準備快速的離開那個地方,這時又有人出現(xiàn)了,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男子出現(xiàn)在連秀面前,他身后還跟著六名年輕女子,那些都是妙齡女子,在寒冷的冬夜里,面具男都穿著厚厚的裘,那些女子卻穿的很單薄,只有兩件薄薄的衣衫,每人手中都拿著一把長劍。
那位面具男子站在連秀前不遠處,聲音有些尖銳的沙?。骸澳莻€紅衣女子是誰?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不要告訴我你是無意之間走到這里來的?”
連秀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怪異之處:“你認識我?你是誰?把你的面具摘了,遮遮掩掩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面具男子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我本無意傷你,但是既然你們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我就不能讓你們活著離開這里。只好對不住將你們的命留在這里了。姑娘們,去吧,給她們一個痛快!”
面具男子身后的那六位女子提劍就朝連秀沖了過來。連秀與那些女子交手之際,又發(fā)現(xiàn)了那些女子的異常,她們每個人都是面無表情,雙眼無神,但是肢體的反應很靈活,出擊和閃避都恰到好處。
連秀看著她們,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看到過這樣的眼神了。是在茶亭趙氏,她在茶亭趙氏見過這樣的女子。還記得那時候,她與霜菊被關在同一個房間里,后來一位女子過來給她們送飯,那位送飯的女子就跟眼前的這些女子一模一樣,都是面無表情,眼神里沒有一絲絲光彩,只有一片死寂。
“你到底是誰?你跟茶亭趙氏是什么關系?”連秀邊回擊那些女子的攻擊,邊問那位面具男子。
那位面具男子聞言,一揮手,那些女子就乖乖的停在了原地:“茶亭趙氏?你知道茶亭趙氏?你怎么知道的?”
連秀仔細打量面前的這位面具男子,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總感覺的他的身形有些熟悉,好像在那里見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那位面具男子見連秀只是微瞇著眼睛看著他,并未回答,又問了一遍:“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茶亭趙氏的?”
連秀并沒有回答他,而是指著那些女子道:“你到底禍害了多少無辜的女子?讓她們成為你的殺人的工具?”
面具男笑了:“真是可笑,她們都是自愿跟著我的,怎么能說是我禍害了他們呢?再說,這些與你有什么關系?你還真是愛多管閑事??!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就留在這里吧,你放心我絕對會給你找一個絕佳的好位置。哈哈……不過,這位紅衣女子倒是深的我心?!?p> 愛多管閑事?
連秀靈光一閃,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葉維難!
對于自己的這個猜測,連秀自己都覺得有些吃驚和不可思議。
而對面的那人卻沒有給她任何在思考的機會,他再次命令那些女子朝自己攻擊,而他自己卻纏住紅衣不放松。
連秀只能再次提劍上前。
再強悍的人也經不起長時間的車輪站,漸漸的連秀覺得自己靈力開始枯竭,體力也漸漸不支。
紅衣應付起那男子來,倒是異常輕松,很快就將那男子擊暈,扔在了一邊的墓碑后面。
漸漸的,連秀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加上墳地的陰氣實在太重,腐生咒漸漸躁動不安,掌心的灼燒疼痛讓連秀無力還擊,只能被動挨打。
那些女子趁此機會,攻勢更猛,連秀只能逐步后退。
最后,連秀還是壓制不住腐生咒,任由它爆發(fā),任由它蔓延,任由它滅盡所到之處的一切生靈。
連秀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女子被化為灰燼,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她已經感受不到疼痛,只有無以復加的震驚和驚慌失措。
原來這就是腐生咒!
腐生腐生,就是腐蝕一切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