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察芒眼眸一緊,邁開大步?jīng)_向前正把陸泉抱在了懷里,閃到了右側(cè)墻壁裝飾的一邊。卡特琳娜的長劍在空中劃出凌亂的弧度,兩個仆從跟著她速速撤出了門外。
陸權(quán)緊跟出去,看著三人遠離院子之后才松了口氣。
“陸泉!”陸權(quán)飛速的回到臥室,慌忙來到床前,心疼的摸了摸陸泉的臉,“怎么讓人找來家了?”
陸泉長長舒了口氣,無力的回道:“可能是席琳告訴的吧?!?p> 涂山察芒拿過陸泉的胳膊來回看著她的傷口,擔心的張口:“怎么還沒愈合?”
陸泉淡淡的掃了眼自己的手臂,眼神空洞的看著高高的屋頂:“卡特琳娜把一種草藥灑在了我身上,阻止傷口愈合?!?p> “這個缺德的!”陸權(quán)恨恨的罵道,從兜里拿出手機,“我問問紅婆,看有沒有什么辦法!”
涂山察芒咬咬牙,轉(zhuǎn)身去往洗刷間,不一會端著個盆走過來放到了架子上,他仔細的用干凈的毛巾浸過溫水,跪坐在床邊小心的替陸泉擦干凈手背上的血漬。
刀劍劃過的皮膚觸目驚心,“疼嗎?”涂山察芒小心翼翼的問。
陸泉目光渙散,輕輕開口:“我都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覺了?!?p> 辦公室里的紅婆聽著陸權(quán)著急的呼吸聲,毫無情緒的說了幾個字:“白茅花的根?!痹捯粑绰?,還沒等到一句回復,就被掛斷了電話。她冷漠的看著桌前的地震儀模型,靜靜想了一會,站起身拿過外套出了門。
“我去醫(yī)院找找,”陸權(quán)語速極快的說著,轉(zhuǎn)身走向門口,“涂山你先照看著陸泉!”
人一走,房間里就安靜下來,只剩下涂山察芒擰毛巾的水聲。陸泉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若不是還睜著雙眼無神的看著屋頂,那就儼然睡美人一般。
“陸權(quán)這個小樹苗,本來就是沒心之人,倒是對你在意極了?!蓖可讲烀⑺岵涣锴锏恼f。
陸泉回了神,微微笑了一下:“你嫉妒?”
“我嫉妒有什么用,”涂山察芒站起身,端著混滿血的盆子走向洗刷間,換了盆清水出來,“你可是等了八百年才等來一個活物,相依為命的兩個人,我沒什么好嫉妒的?!?p> “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就是能有陸權(quán)陪著?!标懭獫M意的說,“我早就厭煩了自己一個人四處游蕩,沒個牽掛的日子。”
“沒有牽掛多自在啊,”涂山察芒悠悠的說,“過的快活?!?p> “你就是被狐族的使命揉碎了心?!标懭钌畹目戳艘谎弁可讲烀?,后者垂著雙眸輕輕撫摸著陸泉的脖頸,聲音低低的回了句:“為了族人拼命,雖死不休。”
“陸泉,我回來了!”陸權(quán)焦急的聲音從院外傳進來,接著就看到了他火急火燎的身影。
涂山察芒熟練的把茅根攪碎,輕輕的敷在了傷口處,一邊還不屑的說道:“也不見你以一敵百的身手哪去了,不就是卡特琳娜帶了兩個跟班,你就成這樣了。”
“切,”陸泉嫌棄的瞪了涂山察芒一眼,“精靈死后尸體化為粉末飄到空中,你看到的當然只剩下三個人了?!?p> 陸權(quán)背后一寒:“她倒是會算計,用群毆。”
“我沒被毆!”陸泉理直氣壯的反駁,“我這叫...待客有禮!她們來到蘆州,怎么說,我也是主人,總不能把他們給揍回精靈國?!?p> “是是是,”涂山察芒連連點頭,溫柔的說,“是你放了水,才被她們抓在了手里?!?p> “哼!”陸泉氣呼呼的昂著下巴,恨恨的咬了咬牙。
看到陸泉眼中恢復了生氣,陸權(quán)暗暗松了口氣,好奇的問:“不過你什么時候練就的以一敵百的身手?”涂山察芒輕易可不會夸別人,在他眼中,其他活物都是癟三。他都說陸泉以一敵百了,那她的功夫肯定無人能比。
“原來陸泉被一個叫陳宸的人騙了,也是受了不少折磨,”涂山察芒瞥了陸泉一眼,悠悠的說,“為了自保,她跟著武藝高人學了一身的本事,她的身手當時可是名聲大噪啊?!?p> “后來一直沒動過筋骨,學的東西也早就退化了。”陸泉誠實的說。
“幾乎沒見你動過刀劍。”陸權(quán)看向陸泉,眼中露出一絲欣慰,“以后也不需要了,反正我在你身邊?!?p> 涂山察芒瞅著兩人,嘴角憋著老父親的微笑,怕自己的小動作被發(fā)現(xiàn),機靈的轉(zhuǎn)移了話題:“你這屋里怎么還裝了機關(guān)?”有幾個人連自己的臥室都裝滿了暗器,難道不怕夢游的時候殺了自己?
“這是陸權(quán)的手筆,”陸泉動了動胳膊,恢復了些知覺,“幾十年前的時候戰(zhàn)爭打得厲害,陸權(quán)擔心這棟房子遭到洗劫,提前就安裝好了這些東西,那些有壞心眼的人啊,都是有來無回?!?p> “呦,”涂山察芒驚訝的看向陸權(quán),“你還會這些東西?”
陸權(quán)不好意思的笑笑:“反正是學美術(shù)設計的,只要是看得懂圖紙,這些都是小事?!?p> “切,夸你兩句還上天了。”涂山察芒笑著罵道。
紅婆又來到了那處黑暗的地方,她坐在臺階上,背對著身后的石柱,直白的開口:“陸泉這個樣,早晚會被林江渚拖累死。”
過了好一會,才聽見微弱的嘆息聲,鎖鏈的位置傳來的聲音渾濁又蒼白:“這也不是他的錯。”
“可陸泉太優(yōu)柔寡斷了!”紅婆憤憤的說,“對于解藥這件事,我從來沒見她如此猶豫過。難不成最后解藥沒得到,還賠了命進去?”
“陸泉是個機靈的人兒,”說這話的時候,那個聲音帶了幾分精神氣,“她有把握的?!?p> “哼,”紅婆不以為然,“只有林江渚死了,你才有可能出的去。兩張同樣的臉,不可能同時出現(xiàn)在太陽下。”
“我知道,”他的口吻輕松,當是釋然,“再等個幾十年也無妨?!?p> 游泳池“撲通”一聲響,水花濺了高賽滿頭,她正準備教訓一下這個沒眼見的人,剛抬起手,身邊的人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嘻嘻,是我?!?p> “你!”高賽僵在空中的拳頭硬生生的縮回,伸出食指憤憤的指著涂山菲菲,“你就不能老實點!”
涂山菲菲諂媚一笑:“最近吃的有點多,連浪花都這么配合我整出這么大的架勢,”說著,她伸手拍了拍高賽的肩膀,“嘿嘿,我真不是故意的?!?p> 高賽無奈的看了眼涂山菲菲,不以為意的“哼”了聲,打掉了涂山菲菲的手,“你來干什么。”
“找你玩啊。”涂山菲菲無辜的說,“大白天的都在工作,沒人陪我?!薄拔覜]空。”高賽冷漠的說著,轉(zhuǎn)身走向梯子的位置,準備離開身邊這個人。
“哎,你別走?。 蓖可椒品普f著,一把拽回了高賽,“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就這么拋下我?”
“你自己游吧!”高賽掙開涂山菲菲的手,甩甩胳膊繼續(xù)走向前。
“我找你是為了高遇!”涂山菲菲大喊。
果真有用,高賽“忽”的頓住腳步,轉(zhuǎn)身逼近涂山菲菲:“你要給我說什么?”
“哎,你別靠我這么近,”涂山菲菲往后退著,還拿手戳著高賽肩膀,埋怨道,“你離我這么近我都不能呼吸了!”
高賽總算停住了腳步,眼神炙熱又期待的看著涂山菲菲,后者不好賣關(guān)子,只好開口:“紅婆說高遇沒死,流落在人類的國度了?!?p> “我知道他在人間!”高賽著急的問,“紅婆還說什么了?”
涂山菲菲縮了縮脖子,小聲的嘟囔:“沒說其他的了,我一聽到這個消息,就來告訴你了?!?p> 高賽眼神被失望塞滿,她靠在池邊:“我也知道他在人間,可卻再沒有任何其他的消息?!?p> 涂山菲菲怯怯的看了高賽一眼,安慰道:“他變了樣貌沒了記憶,當然不好找了,你也不能太著急了?!?p> “我怎么能不著急?”高賽反駁,“幾百年了都沒有一點消息,他還活著是我唯一的念想?!?p> “我和我哥都可以幫你嘛?!蓖可椒品瓢参康恼f,“說不定這次就能找到了呢!”
高賽垂著雙眸,低沉的看著眼前平靜的水面,再沒了回答。
陸泉睜開眼,發(fā)現(xiàn)早已是黑夜,她“蹭”的從床上坐起來,一旁守著的陸權(quán)聽見聲音,急忙趕過來關(guān)心的問:“你醒了?”
“幾點了?”陸泉著急的問。
陸權(quán)看了眼手表:“九點半?!?p> 陸泉掀開被子迅速的下床,隨手找了件衣服穿在身上,簡單的洗了把臉就沖向門口。
“你要干什么去?。俊标憴?quán)看著陸泉慌忙的身影,不放心的問。
“我和林江渚約好了要去演唱會!”陸泉說著,打開大門沒了影。陸權(quán)不樂意的嘟嘟嘴巴,“又是林江渚,哼!”
熱烈又喧鬧的演唱會之后留給舞臺的只是空蕩的場地,陸泉從還開著的入口進來,看向空無一人的觀眾席,撥過去了林江渚的號碼。
工作人員正在把設備搬離舞臺,陸泉找到兩人門票的位置,在過道里發(fā)現(xiàn)了亮起屏幕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