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城堡只有孤零零的幾只烏鴉飛過,沙啞的叫聲穿透黑夜。
厚重的大門被推開,弱小的身影借著月光踏進走廊,或許是聽到聲音的反應(yīng),兩旁的燈柱亮起光芒,眼前終于不再是漆黑一片,陸泉沿著寬大的路一直向前,然后在一處臺階下停了下來。
她緩緩抬頭,看到了坐在上面的羅爾,神色嚴肅不帶一絲表情,給人莫名的壓力。
“解藥呢?”陸泉直接開口。
“海洋之眼在哪?”羅爾沉重的聲音穿透了墻壁,在空蕩的城堡里產(chǎn)生了回音。
“那是我的東西?!标懭湴恋难鲋^,眼神堅定的回答。
“是你偷走的?!绷_爾口吻鄙夷的說。
“不是!”陸泉重重否定,“和卡特琳娜的交易完成,這就是我的?!薄翱赏可讲烀⑻幼吡恕!绷_爾皺了下雙眉,不悅的看著臺階下的陸泉,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似乎他一根手指頭,就能輕松的置她于死地。
陸泉抬著下巴,露出了優(yōu)美的脖頸線,不容置疑的說:“這就和我無關(guān)了。”
羅爾沒回應(yīng),他從座位上緩緩起身,抬腳一步步的下了樓梯,陸泉看著逼近的身影,不自覺的朝后退了幾步,他身上的戾氣讓她暗暗握緊了雙拳:“解藥呢?”她咬牙又問了一遍。
長劍劃過地面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音,羅爾停了下來,看向一米外的陸泉,忽然舉起胳膊,無情的抬手刺向陸泉的胸口。
“嘶——”陸泉硬硬咬著牙,眼睛一眨也不眨,直直的看著羅爾,“解藥呢?”
羅爾冷漠的看著陸泉,松開了握著劍柄的手,后者承受不住長劍的重量,硬是被拖著坐在了地上,冰涼的地面滲入骨髓,羅爾高高在上看向陸泉,狠厲的說:“我真后悔當年沒親手殺了你。”
陸泉深深吸著氣,橫來的一劍讓她不敢動彈,羅爾背過身:“交出海洋之眼,我就給你解藥?!?p> 空氣凝聚了幾秒,陸泉攥緊了拳頭,她看向羅爾的眼神透著濃濃的殺氣和不甘,羅爾似乎察覺到背后的敵意,緩緩開口:“我是可以等...但陸權(quán),不過就是腐爛而死的下場。”
陸泉狠狠咬著自己嘴唇,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她憤憤的從兜里拿出手機,撥打了國內(nèi)的號碼。
“主席?!睔v練的女聲傳過來。
“南希,你去331號保險柜,拿出里面的那個木盒子,”胸口的痛意讓陸泉不得不停下來喘了口氣,攢了些力氣又繼續(xù)說,“然后...去我家里等著,會有人取?!?p> 說完,陸泉掛斷電話,倔強的說:“現(xiàn)在能給我解藥了吧。”
羅爾微微轉(zhuǎn)頭,不信任的說:“卡特琳娜還沒拿到海洋之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騙人?”
陸泉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他們這些物種雖然彼此有著族群的巨大差異,但都是說話算數(shù)的默契,就是因為上一次的事...陸泉又強調(diào)了一遍,“我說了涂山察芒逃走和我無關(guān),是卡特琳娜自己的疏忽!”她對此真是無處抱怨,明明交易完成,涂山察芒也被交了出去,海洋之眼歸她所有,現(xiàn)在因為涂山察芒的逃走,竟然要拿走海洋之眼!
羅爾沒有繼續(xù)回答她,偌大的殿堂里只剩下鮮血滴在地上的聲音,陸泉感覺自己意識快要消失的時候,羅爾的下屬走上前來,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接著,羅爾擺擺手,下屬從陸泉身體里毫不留情的拔出了長劍。
陸泉一只手撐在地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她雙眼通紅,伸出手等著羅爾拿出他許諾的東西,后者轉(zhuǎn)身,把解藥放到了陸泉手里。
“哼!”陸泉昂著頭,毫無留戀的走出了城堡。
羅爾聽見大門關(guān)閉的聲音,他這才抬頭看向遠處的道路,陸泉身影消失在月色中,他叫來一個下屬:“看著她回去,不能出任何差錯。”
“是!”下屬聽令,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殿。
“我天!”聽見腳步聲,林江渚迅速抬頭,不想竟看到了滿身是血的陸泉,他慌忙站起來,緊張的走向前,“出什么事了?”
“我沒事,”陸泉隨意把飛到眼前的劉海弄到耳后,把解藥遞給一邊的涂山察芒,“快,這個喂給他?!?p> 涂山察芒二話不說接過來,把瓶中的藥丸送到了陸權(quán)嘴里,幾個人守在床邊,窗外升起了第一縷陽光。
一直到正午,陸權(quán)重新睜開了雙眼,“終于醒來了,”涂山察芒松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把陸泉著急死了啊,”他罵道,“真是沒良心的死樹?!?p> “人家剛醒你能不能客氣點。”陸泉撞了下涂山察芒的胳膊,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陸權(quán)胳膊上的傷口,已經(jīng)差不多愈合了。
“讓你擔心了?!标憴?quán)歉意的看著陸泉,真誠的說。
“沒事,”陸泉搖搖頭,“你好好的我就沒事?!?p> “可是擔心死了,”林江渚在一旁開口,“你是沒見——”
“嗯?”陸泉硬生生打斷了林江渚的話,她扭頭威脅的瞥了一眼林江渚,后者立刻機靈的閉緊嘴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p> 陸權(quán)知道陸泉肯定做出了她最大的讓步,才能讓羅爾交出珍貴的解藥,他快速的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突然想到了海洋之眼,雙眸一緊,正要問出口,被陸泉搶了話頭:“你好好躺著,什么也不要問。”
“就是說呢,”涂山察芒接話,“沒你醒著陪我,日子都變得無聊許多?!?p> 陸權(quán)不好意思的笑笑,忽然想起來件事,立刻問面前的人:“我和陳院長約的時間過了!她不會對我產(chǎn)生負面評價了吧?!”
“我已經(jīng)告訴她原因了,”陸泉坐在床邊,安慰的說,“等你什么時候傷好了,再回國見她。”
“我現(xiàn)在就可以!”陸權(quán)說著,就要下床,當然被陸泉又摁了回去,她搖搖手指,“沒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這間屋子?!?p> “我真沒事了!”陸權(quán)哀嚎。
“你還要違背陸泉的意見?”林江渚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