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的鐘聲響起,“你不說清楚那面鏡子的事情么?”陸權靠在椅背上,看向背對著自己站在書櫥前的齊尚未,后者指尖掃過眼前的書本,未做任何停留。
“著什么急?”齊尚未反問,悠閑的轉(zhuǎn)過身,“反正現(xiàn)在沒人能找到它?!?p> 陸權有些著急:“那個鏡子不到手,瑟西家族對陸泉就永遠是個威脅!”齊尚未抿嘴一笑,肯定的開口:“你不會讓陸泉有任何事情的?!?p> “我不想和你兜圈子,”陸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審視的看著齊尚未,“你若是給不出我要的消息,門在左側?!?p> “干嘛這么冷漠?”齊尚未聳肩,“你不想問問我這些年的生活嗎?”“與我無關?!标憴囹湴恋呐み^頭,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你一點都不好奇?”齊尚未追問。
房間陷入了安靜中,陸權感受到齊尚未看著自己側臉的目光,他竟然不敢扭過頭去,怕對上那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視線。
“好吧,”齊尚未先打破了平靜,他走向門口,故作無所謂的說,“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也沒必要告訴?!?p> 齊尚未的手指剛放到門上,就聽到了背后的聲音:“等等,”陸權有一些陌生的開口,“你知道些鏡子的什么秘密,直接告訴我就是了。”
“我當初買它只是感覺外觀獨特罷了?!饼R尚未坐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回想起來當時的經(jīng)歷,他也是剛到米蘭,聽說有拍賣會,好奇的過去看了看。
人山人海的,席位上全是貴婦人或者侯爵子弟,大廳里熱鬧極了。齊尚未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好讓自己的耳朵不那么聒噪。不過迷人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年輕女孩的注意,甚至已經(jīng)有了丈夫的婦人也忍不住看他兩眼,不一會,齊尚未身邊就坐滿了異性。
齊尚未暗暗吸了口氣,他想站起身走出門外透透氣,身邊全是香水味,鼻子有些不舒服。剛一起身,臺上的那件拍賣品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該是怎么樣的鬼斧神工才能有如此驚人的藝術品。齊尚未眼神不離的盯著那面鏡子,好像魔力深深的把他和鏡子連在了一起。
紅婆從實驗室回到家,剛一推門就警覺的意識到屋里有人,她繃著神經(jīng),和往常一樣把手提包放到柜子上的同時打開了客廳的大燈。
突然的明亮會讓人的眼睛有些不適應,空蕩蕩的客廳沒有一個人。紅婆沿著走廊朝里面走去,接著看到了開著門的那個房間的場景。
屋里沒有開燈,只能湊著客廳的亮度,勉強支撐昏暗的視線。但那抹紅色深深印在了瞳孔上。
陸泉穿著鮮紅色的西服套裝,黑色長發(fā)披在肩后,看到是熟人,紅婆暗暗松了口氣,但陸泉冷漠的神色讓她又不能放松任何。
“你來了?!标懭恼Z氣像是常年不化的冰山,凍住了房間的每一寸空氣。
“這是我的住所,我當然會來。”紅婆高傲的昂著下巴,不緊不慢的回答。話音剛落,脖頸間忽然一陣涼意刺來,她的神經(jīng)也在這一刻重新繃緊,紅婆直直的看著陸泉,眼神不躲不閃。
她見過一身漢服舞劍的姑娘,也見過穿著西裝拿槍抵在別人腦袋上的女人??墒茄矍斑@位,明明是西裝在身,手中的長劍卻架在了別人脖間。若是常人看到,定會覺得拿劍的人是個瘋子。
“你為什么這么想林江渚死?”陸泉看著紅婆,咬牙恨意的問。
“不為什么?!奔t婆眼神沒有一絲變化,她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誤。相反,這本來就是林江渚應得。
“你就不擔心我殺了你嗎?”陸泉的狠意又加了一分,只要她想,這把劍,今晚定會結束紅婆的性命。
紅婆對于陸泉是如何知道自己是幕后的實情并不驚訝,即便是涂山察芒不告訴,以陸泉的腦子,想出來是她,并不難。
陸泉在回國的飛機上從腦海里想了每一個可能的人,她首先懷疑是席琳,但后者并沒有原因這樣做。因為林江渚死了,席琳得不到那雙眼睛,他體內(nèi)的海洋之眼也會跟著消失,這分明得不償失。
陸泉不敢放過每一個和林江渚有過接觸的人,思來想去,最后還是那個突然冒出的粉絲最可疑。不出所料,在南希發(fā)來的監(jiān)控視頻上,和粉絲之后見面的人就是紅婆。
即便涂山察芒在醫(yī)院帶不回紅婆,陸泉也會親自出手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紅婆一言不發(fā),她眼中的堅毅竟讓陸泉產(chǎn)生一絲懷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告訴我?。俊标懭|(zhì)問,她腦海中忽然閃過嬴扶蘇的臉龐。
“如果讓你在嬴扶蘇和林江渚兩人之間選擇,你怎么做?”紅婆緊盯著陸泉的眼神,徐徐開口。
“你什么意思?”陸泉皺了下眉毛,果真是有事情。
紅婆緩緩抬起胳膊,從自己頸肩拿下了沉重的劍身,陸泉也沒繼續(xù)威脅她,劍尖落在地面上,發(fā)出了突兀的聲音。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外面所有的光亮,在室內(nèi)完全分不出是黑夜還是白天。紅婆走到開關處打開了燈柱,屋里才算明亮起來。
她注意到陸泉緊握劍柄的那只手,指節(jié)分明,青筋暴起,分明就是內(nèi)心在極度的掙扎。
“我找到了復活扶蘇的方法,但..”紅婆故意頓了下,仔細看著陸泉的表情,“林江渚必須死?!?p> 陸泉嘴角抽搐了下,她慢慢抬起眼睛,殺氣騰騰的看向面前的人:“你若是騙我,那就同歸于盡吧?!?p> “我也只是想讓扶蘇活過來。”紅婆眼中露出同情,陸泉雖然一直想知道紅婆和扶蘇的關系,但卻總沒有得到答案。似乎實情只有紅婆一個人知道,但她從來沒和別人說起過。所以即便陸泉旁敲側擊多少次,都不知道紅婆和扶蘇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兩人又是怎樣的關系。
“只要林江渚死,殿下就能重新活過來是嗎?”陸泉一字一頓的問道,不知是咬破了舌頭還是嘴唇,嘴角都要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