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泉!”陸權(quán)想不了那么多了,接著就準備打破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隔斷這次的記憶恢復進程。
陸權(quán)還未動手,陸泉忽然“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屋里的紅色漸漸消失不見,陸權(quán)抓著陸泉的胳膊,慌張的看著她:“陸泉,陸泉?!?p> 陸泉雙手搭在了陸權(quán)胳膊上,“陸權(quán),”陸泉的眼里各種情緒,難過、震驚、可惜、懷疑….她身體忍不住的發(fā)顫,“陸權(quán)?!?p> “我在這?!标憴?quán)急忙說,他緊張的看著陸泉,擔心會有什么記憶恢復的副作用?!拔铱吹搅?,”陸泉聲音顫抖,“我看到了?!?p> “你看到什么了?”陸權(quán)著急的問。
陸泉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眼睛里全是震驚:“我看到了許多個我,做舞女的我,歌姬的我,畫師的我,還有牧羊的我,身為奴隸的我?!?p> 陸權(quán)皺緊了眉頭,他完全聽不懂陸泉在說什么,只好試探著問:“陸泉,那現(xiàn)在呢,你知道你是誰嗎?”
陸泉緩緩抬起眼睛,對上陸權(quán)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我活了兩千多年,因為吃了一顆原本獻給皇帝的丹藥,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我不能看到太陽,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站在太陽下不用怕自己活活烤死。你是我的小樹苗,兩百年前化作人形,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p> 陸權(quán)聽著,終于長長松了口氣,這些天的提心吊膽全都成功驅(qū)散,他激動的抱住陸泉:“太好了,你能記起來,真是太好了!”
陸泉拍了拍陸權(quán):“我怎么能忘了你?!?p> 陸權(quán)轉(zhuǎn)頭想問紅婆剛才陸泉話里的意思,卻看到紅婆嘴角的血已經(jīng)滴到了衣服上,“呼”的整個人倒向了一邊,“紅婆!”陸權(quán)眼中的震驚溢出來,和陸泉兩人趕忙上前查看。
齊尚未再次站到了鏡子前,他想確定一下陸權(quán)昨天話里的內(nèi)容,雖然一直在嘲笑陸權(quán)出現(xiàn)幻覺,但齊尚未感覺陸權(quán)眼中的真實不是看花眼導致的,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東西才會反應在那樣的眼神里。
背上沒有任何紋身的痕跡,齊尚未轉(zhuǎn)了幾次視角,也沒從背部看到跡象,高賽出來臥室,正好撞見了齊尚未,她“啊”的叫了一聲,手中的杯子差點沒摔倒地下,驚訝的看著齊尚未:“哎,你還有照鏡子的癖好啊?!?p> “切,”齊尚未給了個白眼,轉(zhuǎn)頭朝臥室走去,“你還有偷窺的習慣啊。”
“哼,”高賽不以為意,跟著齊尚未走向客廳,“你說我哥喜歡吃什么東西?”
“什么你哥,”齊尚未不贊同的搖搖手,“我認為你把陸權(quán)當作親哥哥簡直就是一廂情愿?!?p> “他不是我哥難道還能你是我哥?”高賽傲嬌的反問。
“我才不想!”齊尚未立即說,“我可不想有妹妹,”說著又不樂意的看了眼高賽,“有也不會是你這樣的?!?p> “我還不愿意呢,”高賽說著,又轉(zhuǎn)頭走去了餐廳,“看看我哥這有什么好吃的?!背鸲Y躺在床上,仔細的想著這幾天恢復的記憶,但是再也沒有關(guān)于彎月劍的內(nèi)容,如果真的是與赫銅山狼族有關(guān)系的話,那高賽是不是知道的多一點?這樣想著,仇禮利索的從床上下來,直接敲了高賽睡覺的臥室。
“高賽呢?”沒找到人,仇禮只能問齊尚未。
“出去了,”齊尚未回答,“你找她做什么?”
仇禮也沒急著追出去,而是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認真的問齊尚未:“你知道赫銅山狼族嗎?”
齊尚未瞇了瞇雙眼:“那個傳說?”
“嗯,”仇禮點頭,“我知道高賽是赫銅山的狼族,而那把彎月劍是狼族的象征,我問過高賽了,她說是紅婆用她的血液與高遇形成了某種關(guān)聯(lián),她在那個畫面里看到了陸權(quán),可是昨天是你和陸權(quán)待在一起的?!?p> 齊尚未“哈”的笑了下,“你懷疑我?”
“嗯?!背鸲Y謹慎的應聲,“彎月劍和高賽說的話里種種線索都指向你,而不是陸權(quán)?!?p> 齊尚未聳肩:“怎么可能,這些都是你的假設,又不是確定的證據(jù)。”
仇禮努努嘴巴:“我們這些人里,唯有你不知道自己原本是誰,陸權(quán)即便是高賽哥哥,那他也是本體也是樹苗,不管是精靈還是狐族,即便是外形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么差別,但血液里的本性根本就不是同樣種族?!?p> 齊尚未沒有說話,顯然是在考慮仇禮的推斷,后者繼續(xù)說:“你從哪里來,彎月劍為什么一直在你身邊,這些你都不知道,你難道沒有仔細想過嗎?”
“我…”齊尚未猶豫了,“我可能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p> 仇禮長長舒了口氣,她還真佩服自己這么認真但齊尚未還是能淡定的開玩笑?!澳惚仨毢煤孟胂脒@個問題了,”仇禮強調(diào),“就算是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該想想陸權(quán)?!?p> “嗯?”齊尚未挑眉,“和陸權(quán)什么關(guān)系?”
“陸權(quán)平白無故多了個妹妹,”仇禮笑道,“她如果一直住在這里,可就沒有你的地方了?!?p> 齊尚未回到書房,從劍匣里取出了那把彎月劍,他從來沒有感覺到手中的沉重,心臟的位置隱隱有些疼痛,他把劍放了回去,難受的扶住了桌面。
斷片的記憶忽然如影像一般進入了自己腦海,滿山的大火,痛苦的哀嚎,刀劍的響聲,一道道劃過心臟,讓人承受不住。
林江渚每天都會問涂山菲菲一句:“我什么時候能死?”
“我還真沒見過和你這樣,對死亡充滿期待的?!蓖可椒品瞥爸S。
“我不期待,”林江渚糾正,“我只是感覺自己整日被關(guān)在這里,簡直是要瘋了。”
“放心,”涂山菲菲挑眉,“明天就可以結(jié)束了?!?p> 林江渚眼中閃過一絲動容,居然明天就是了嗎?他忽然有些慌亂,攥了攥掌心,好像手里已經(jīng)冒出了點汗。他也不知道自己被關(guān)了多長時間,每次不安的時候絕望的時候失落的時候都會想起陸泉,她其實有著最明媚的笑容,卻在時間的進程里慢慢被刮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