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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行

第四十九章: 己巳之變 渡口血戰(zhàn)

崇禎行 不加思 3309 2020-02-01 10:06:00

  就在滿洲大兵擊潰了范景文部的同時。

  沖進明軍大陣里的滿洲騎兵,卻被盧象升的大名軍糾纏住了。

  后金的騎兵人人都是三層鐵甲,照理說是不怕明軍的刀槍的。

  但是不幸,柳保泰早就和真滿洲勇士交過手。

  他已經(jīng)把對付女真重甲的秘訣傳授給了自己的友軍。

  盧象升的大名軍,此時一半手持金骨朵,或鐵錘、鐵鞭等鈍器;一半則干脆拿著大斧。

  并且,這在渡口的三千明軍,和沖過來的滿洲兵一樣,人人都是三層鎧甲。

  碩占,何曾想到,這守橋頭的明軍竟然會模仿起満萬不可擋的女真天兵。

  一個個也穿戴起來了三層重甲。

  所以手里全都是銳器的滿洲勇士,此時,竟然怎么也扎不透眼前明軍的鎧甲。

  盧象升和劉之倫部雖然被夾擊,且士氣一度接近崩潰,但是此時卻發(fā)覺自己在打斗中占了優(yōu)勢。

  一個個也是斗志復(fù)燃,竟然和八旗軍打的難分難舍。

  柳保泰手下的鐵炮手,在這么近的距離上,更是發(fā)揮神勇,接連打中騎在馬上的后金勇士。

  碩占和明軍陷入了苦戰(zhàn),山崗上觀戰(zhàn)的皇太極看的明明白白

  “這一路明軍,似乎是南蠻的精銳。碩占沖進去了,卻沒有打垮他們!”

  一旁的岳拖道“大汗,這么打下去,碩占一定會吃大虧,我?guī)T兵去助戰(zhàn)吧!”

  皇太極苦苦思索,片刻道“不能過河,在時間上來不及,咱們繼續(xù)打,不要管碩占,他如果是合格的巴圖魯,應(yīng)該知道怎么辦!”

  有個和碩占平素有仇的甲喇額真道“碩占不聽從大汗的命令,擅自過河,就算不死,也應(yīng)當(dāng)追究過犯!”

  此言一出,周圍幫腔的倒是甚眾。

  有幾個親友在碩占軍里的更是埋怨碩占莽撞,害人。

  那些和皇太極有些矛盾的滿洲親貴們,見來了機會,紛紛隨聲附和,他們越說越來勁,總之就是一句話:

  就算這碩占不渡河,河?xùn)|岸的明軍,照樣難逃滅亡的命運;碩占多此一舉,害了大伙!

  碩占雖然并不是皇太極的親妹夫,但卻是他為數(shù)不多敢于任用的心腹親人。

  滿洲眾親貴知道這一點,于是趁機敗壞起碩占來了。

  有一個干脆道“老汗在的時候,正黃旗下面有一個善戰(zhàn)的勇士,只是因為違反軍令多追了南蠻敗軍十里地,就被老汗殺了頭!”

  皇太極怒道“碩占奉命協(xié)助擊潰明軍,此時為了幫助大軍取得渡口,勇敢的向南蠻發(fā)起沖鋒;而那個善戰(zhàn)勇士則是奉命偵查。兩者并不是一回事!況且,碩占就算有罪,也得等咱們回了盛京,再議論!”

  眾人聽后都是噤若寒蟬,皇太極瞇著眼掃了一圈眾人,道“全軍加緊攻擊!讓漢軍王游擊帶一千鳥槍手并三千高麗阿哈去搭建浮橋?!?p>  幾個傳令兵,得令吹響了海螺。

  前線的滿洲兵和漢軍,更是抓緊突擊。

  把四千多明軍潰兵壓制在了橋頭寬度不到一百米的空間之內(nèi)。

  清軍每每射箭,明軍都要倒下十幾人,密集的箭雨,把橋口封鎖住了。

  潰兵們聚集在橋頭,一個個叫苦不迭。

  薛思進等人,并河南巡撫標(biāo)兵營的數(shù)百殘兵,也被潰兵們堵在了橋頭。

  那薛思進看見了這個情況,氣惱道“殺了這伙堵路的,咱們闖過去!”

  一邊的范景文怒道“你要敢干這等禽獸事,我就死給你這賊廝看!”

  倒是劉參將機靈,大喊道“河溝很淺,弟兄們泅渡過去吧!”

  有幾個聰明的,聽了話,仗著身上只有竹甲,棄了刀槍,下水泅渡,果然是趁著滿洲兵不注意,過了河,逃出生天。這竹甲,終于是發(fā)揮了一些作用。

  眾人見狀,紛紛有樣學(xué)樣,也棄了刀槍下水。

  一時間小小的河溝里,到處都是逃命的明軍。

  那滿洲兵也注意到了,一個個不再瞄準橋頭,而是和射鴨子一樣,殺戮河中逃命的凄慘明軍。

  劉參將鬼魅一笑道“咱們可以跑了!”

  正在陷入苦戰(zhàn)的碩占,見友軍已經(jīng)封鎖了橋頭,而自己又毫無進展。

  “要是再堅持一會,友軍就能奪取橋頭了!”

  但是,慘痛的傷亡,讓他無力再堅持下去了,他咬咬牙,只好下令撤退!

  在觀音保的接應(yīng)之下,殘余的女真騎士,一個個打馬退后,那戰(zhàn)馬被打死的,則兩人共乘一馬。

  他們身手矯健,驚的柳保泰等人無話可說。

  眾人目送女真騎士撤退,只有那津云小太郎不甘心,用大鐵炮打了一槍。

  把一個在后面的女真騎士,連人帶馬轟成肉泥。

  碩占見狀,嚇得心膽俱裂,他久經(jīng)沙場,什么樣的火器沒有見過。

  當(dāng)年在寧遠城下,南蠻的紅衣大炮,他也不曾畏懼。

  但是此時,卻被那怪模怪樣的小炮,嚇了個半死。

  倒不是這小炮威力如何,而是這小炮精度同鳥槍一般,在百步的距離上,仍然神準。

  “如此利器,南蠻要是有個千門,那還得了?”

  他深感這一路明軍很是邪性,下令遠遠躲開,清點死傷。

  那依蘭道“戰(zhàn)死了一百六十個,人人帶傷,讓人家抓去了兩個?!?p>  一千騎兵,不到半個時辰,戰(zhàn)死了近二百。

  碩占臉上肌肉不住地抖動,一個牛錄也不過是三百壯丁啊。

  自己這一仗,再大的功勞,也趕不上折損一百六十個真滿洲壯丁的罪過。

  他忍不住抱頭痛哭,一遍的觀音保安慰道

  “額駙無需內(nèi)疚,咱們迂回攻擊,直接打垮了八千明軍;雖然折損了一百六十人,但是大汗是明白的?!?p>  那依蘭道“滿洲勇士,都是以一敵百的英雄,咱們多殺幾個南蠻的狗頭,大汗未必怪罪!”

  于是這碩占,索性退到柳保泰射程之外,截殺起明軍的潰兵來了。

  見明軍斗志全無,那漢軍和夾擊的滿洲兵又剛剛得了猛攻的命令,于是不再猶豫,一個個沖上前來砍殺。

  有幾個急于立功的阿哈,竟然從橋上沖了過來。

  那帶頭的高麗阿哈,哇哇大叫,接連砍倒了三四個明軍,才被馮效國一槍扎死。

  涌上橋頭的韃子越來越多,馮效國等人支持不住,接連后退。

  剛剛撤回來的薛思進并劉參將等人也加入了戰(zhàn)斗。

  薛思進本來擅長的是雙刀,這一回換做了雙鞭,依舊是揮灑自如。

  接連砸倒了六七個阿哈。

  那阿哈們不敢再胡亂沖鋒,退后幾步結(jié)成了陣型,叢槍刺來,接連扎死了三四個好手。

  就連薛思進的雙鞭也被打掉了一個。

  “以多欺少,打不得了,大家撤。”

  得了便宜的阿哈,于是結(jié)陣追殺、

  直到吃了盧象升部的一陣排槍后才不敢繼續(xù)追下去,紛紛逃了回去。

  為了奪回對橋梁的控制權(quán),明軍和清軍便隔著河對射。

  那津云小太郎施展了雜賀流兵法:鐵炮組擊。

  鐵炮組擊是由鈴木重秀(雜賀孫市)所創(chuàng),以雜賀黨為代表所使用的一種獨特的火繩槍戰(zhàn)術(shù)。

  津云小太郎,近戰(zhàn)是新陰流,而火槍戰(zhàn)術(shù)則是雜賀流兵法。

  他把手下剩余的二百鐵炮手分成了五十組,在胸墻和盾牌兵的掩護下,分散在各處。

  每個射擊小組都是由四名成員所組成的,一個專門負責(zé)瞄準射擊;一個負責(zé)配制火藥的量;另一個負責(zé)裝入火藥,接著是彈丸;最后一個負責(zé)從后面調(diào)整火繩的位置,確保擊發(fā)成功,最后遞給射手,完成一輪射擊。

  與當(dāng)時其他火繩槍戰(zhàn)術(shù)相比,組擊的最大優(yōu)勢在于其射擊的連貫性和突然性。

  通常一個人使用火槍的話,每2槍的間隔約一分鐘左右,簡單計算,“三段擊”每組每半分鐘開一槍。而雜賀流的組擊,間隔只需要大約二十秒!

  二十秒的射擊頻率,已經(jīng)和弓箭相差無幾,再加上鐵炮獨有的高精度和特有的破甲能力。

  這讓沒了盾車的滿洲兵吃了大虧,甚至一度被壓制的抬不起頭。

  死的雖然大多數(shù)都是阿哈奴隸,但是后金軍還是很明智的選擇了撤軍。

  柳保泰見暫時擊退了搶占橋梁的滿洲兵,于是急忙命人點燃了預(yù)先埋設(shè)的火藥炸毀了浮橋和橋梁。

  “如此一來,暫時是安全了?!?p>  火光沖天,雖然是白日,但是也能感覺到光亮,過了河的潰兵們紛紛歡呼。

  “終于脫險了!”

  然而此處距離堡子店的堡壘卻還有六七里地,四周圍又有韃子的精騎追殺。

  河?xùn)|岸潰敗而來的眾人。見柳保泰這一路明軍,很是能戰(zhàn)。

  又得了范巡撫的允許,索性就投靠了。

  點齊人數(shù),從河?xùn)|岸潰逃過來的河南勤王軍,有三千。

  但是除了巡標(biāo)營的三百殘兵手里還有兵刃外,個個都是赤手空拳。

  而負責(zé)接應(yīng)的三千明軍,方才一戰(zhàn),雖然生擒了兩個女真人,又割了一百六十個首級。

  但是損失卻更加慘重。

  劉之倫的一千兵,跑散了三百,戰(zhàn)死了二百。

  盧象升的大名軍精銳則戰(zhàn)死了四百,傷了二百六十人。

  柳保泰的部隊,雖然列陣比較及時,但是也戰(zhàn)死了六十余人。

  傷倒是沒有,滿洲大兵,如有神助,箭箭爆頭。

  “好生厲害的韃子!”

  眾人在戰(zhàn)斗中,都使盡了力氣,但是卻不敢休息。

  劉之倫道,“咱們還是快點撤退吧!韃子搭建浮橋也不過就是一個時辰的功工夫,如果他們渡河,那就是片刻可到!”

  盧象升微微點頭,方才他險些被一個瘦弱的韃子削掉半個鼻梁;辛虧身邊的親兵,舍身護衛(wèi),這才僥幸無事。

  “只是后有追兵,前有韃子精騎,說好的友軍,竟然全線崩潰,咱們怎么撤退?。 ?p>  柳保泰道“過河的韃子沒有帶盾車,咱們不如結(jié)成方陣,徐徐轉(zhuǎn)移。”

  眾人都是無法,只得依從。

  六千人于是排成方陣,徐徐撤退。

  那范景文和劉之倫、盧象升并傷病和手無寸鐵的潰兵在方陣中央,尚有戰(zhàn)斗力的則布置在方陣外圍,又將強弓并火槍手排在方陣的四角上。

  “大家快速行動,每五百步一整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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