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時,看見柜臺后坐著一個中年人,穿著一身儒衫,正品著熱茶,似乎對賭坊內(nèi)發(fā)生的這點沖突置若罔聞,恐怕這種事情,時有發(fā)生。
嚴毅沒有多加理會,路過威哥時,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便出門而去。
“還愣著干什么,給我追!”伍哥怒火沖天的一聲令下,連同馬七和三虎,七八個人便在人群中擠出一條通道,直追嚴毅而去。
柜臺后的中年人和威哥瞇著雙眼,冷眼看著這群氣勢洶洶的賭徒,在兩人看來,只要不在賭坊內(nèi)生事,哪怕在外面殺了人,也與他們無關(guān)。
賭坊所在的位置,已經(jīng)偏離繁華的街巷,一群人你追我趕下,倒是沒有引起多大的騷動。
按照嚴毅的身手,輕松躲過這幾人,沒有多大問題,不過被人戲弄,這個仇,他顯然不準(zhǔn)備善罷甘休,說穿了,終歸帶著年輕人的心性。
其實從這里,也可以看出嚴毅的性格,作為歷史修正者,并不是很合適。失憶之前,因為有紀律約束著,還能強迫自己少惹事,以大局為重,一旦失憶,便徹底放飛自我了!
嚴毅一會兒快走,一會兒放慢腳步,將幾人引到一處死胡同中,便停了下來。
伍哥看著不遠處的死路,嘴角翹起,露出獰笑。
身后的小弟們,不知何時,每人手中都已經(jīng)握著一件家伙,除了伍哥和另一個小弟拿著短刀,其余大多是木棒之類。
嚴毅轉(zhuǎn)身,正好對上伍哥那張猙獰的面孔,眼前的陣仗,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以前經(jīng)常有過。
他戲謔的搖了搖頭,說道:“伍兄,這是想護送在下回家嗎?”
既然撕破了臉,伍哥也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道:“小兄弟,要是識相的話,留下所有銀子,同時……跪下磕三個響頭!”
嚴毅嘿嘿一笑:“伍兄說的有理,嚴某也是這個意思!”
伍哥捏著短刀的手,稍稍松了一些,只要對方識時務(wù),他也不想做的太過分,畢竟是為了求財,沒多少人會嗜血。
“能明白就最好,看你也是個有本事的,這件事了了,以后跟著伍某,虧待不了你。”
嚴毅伸出一根手指,輕蔑的搖了搖。
“伍兄恐怕會錯意了,在下的意思,是伍兄你……還有你身后這幫小嘍啰,每人留下銀子,給我磕三個頭,我倒是會考慮放過你們!”
伍哥臉色頓時一變。
“找死!”
說罷,伍哥向身后揮了揮手,早已等的不耐煩的小弟們,便一個個兇神惡煞,手持棍棒的靠近嚴毅。
“小子,到了地府,可別說伍某沒給你機會!”
說實話,這種場面,還真嚇不住嚴毅,這些街頭地痞,看著唬人,卻大多都是空架子,要說真動起手來,嚴毅自信,他空手之下,解決十幾個都沒有問題。
不過事情的發(fā)展,往往總會出點意外……
三兩下功夫,嚴毅便將率先沖過來的兩人撂倒在地,同時手中,已經(jīng)撿起一根木棒,緩緩向伍哥靠近。
伴隨著巷子中傳來的痛呼聲,伍哥頓時皺起了眉頭,他顯然低估了對面的年輕人。
“伍某真是眼拙,沒想到你還是個硬茬子!”
嚴毅將木棒抗在肩頭,頗有些混不吝的意思。
“伍兄可是考慮好了,在下還等著呢!”
伍哥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眼神中透著冷意。
“一塊上!”
說罷,剩余五六人,連同剛才的馬七和三虎,紛紛沖了過去。
街巷中,立刻響起了霹靂乓啷,外加此起彼伏的哀嚎之聲,也就是半盞茶的功夫,終于安靜了下來。
此時,狹窄的巷子中,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只有嚴毅和伍哥,依然站著,不過兩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點傷,伍哥更是披頭撒發(fā),嘴角帶血,臉上青了好幾塊。
嚴毅看著還好一些,他這般注重儀表的人,臉上倒是沒有多少異樣,不過明顯酸痛的腿腳,讓他也同時低估了這幫賭徒的群攻。
“伍兄,還要來嗎?”
伍哥抹了抹嘴角的血漬,抬腿踢了兩腳躺在地上,左右打滾的小弟。
“起來,一幫沒用的東西!”
嚴毅嘴角笑了笑,看來隨著失憶,他的身手,似乎也忘了不少。
揉了揉胳膊,剛才也不知挨了誰一棍,嚴毅此刻感覺骨頭都快裂開了,幸好沒讓兩把短刀近身,還不至于明面上掛彩。
“伍兄,還要玩嗎?”
別看伍哥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地痞,倒是有幾分血性,遇到嚴毅這般狠人,此刻非但沒有罷手求饒的意思,反倒想再次組織攻擊,不過……
他的小弟們,顯然就軟骨頭多了!
一個個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也不知是真爬不起來,還是在裝死。
嚴毅看到一地狼藉,強忍著疼痛,嘿嘿一笑,似乎剛要再說幾句戲謔的話,卻是突然感覺背后一道勁風(fēng)襲來。
他心中大驚,連忙就要回頭,也是見到這群人紛紛被撂倒,有些放松了下來。
不過顯然遲了,還沒等他看清背后人影,便覺得眼前一黑,沒有了意識,整個人順勢倒了下去。
伍哥見到來人,已然忘記了身上的傷勢,瘸著腿腳,欣喜的抱拳道:“多謝威哥了!”
此人身穿一身黑衣,正是剛才賭坊中的胡威。
胡威沒有多加理睬他,臉上更是有幾分不屑,蹲下身后,從嚴毅懷中,摸出一個錢袋,在手中掂了掂,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胡威消失的背影,伍哥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滴血,那包銀子中,還有他的錢呢!
不過好在胡威沒有做絕,伍哥將嚴毅懷中的另一包銀子取出來,臉色難看的呵斥道:“都她娘別撞死了,趕緊給我將人帶回去,等醒來后,問清楚身份……這次讓老子不但折了銀子,還傷成這樣,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群賭徒當(dāng)即跳了起來,顯然個個都是戲精,不過話說回來,只要不是讓他們沖鋒陷陣,出點力氣,還是比較勤快的。
伍哥再次暗罵了幾句,吐出幾口帶血的唾沫,不過也不知他罵的是嚴毅,還是胡威,或者兩者皆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