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劉記酒鋪
小石頭本來是可以不用踢死那匹發(fā)狂的馬只趁著那馬躍起的時候在后蹄踹一腳便能把那匹瘋馬絆倒，而后只需讓那些皂衣官兵用馬槊把瘋馬束縛住就行。
但是因為對于王小北的厭惡致使小石頭趁機(jī)對那匹瘋馬起了殺心。
原本以為這匹馬是王小北的，卻不想是他偷來的，若非如此，小石頭斷然不會殺馬。
小石頭是親眼見到那匹漠北馬流淚的，他真切看見那匹馬看著宋回的眼睛里有著像人一樣復(fù)雜的感情流露出來。
那是不舍也是眷戀，有無盡的意味化作了一行眼淚流下。
小石頭感覺，他似乎做了一件錯事。
他不能去怪那匹馬發(fā)瘋傷人，因為這必然是與王小北有關(guān)。這么一匹有靈性的馬發(fā)瘋必然與王小北脫不了干系。
他只能怪王小北，如果不是王小北偷馬縱馬也不會讓他以為這馬是王小北的，否則他也不會對這匹馬起了殺心。
小石頭心下想著那匹馬死前的異狀，心下只覺得踹踹難安。
他不知道這匹馬究竟在宋回心里占據(jù)著怎樣的高度，但是宋回一定對這匹馬意義非凡。
小石頭從來沒見到過流淚的馬，他認(rèn)為他做了一件錯事。
望著長長的玉寧街，小石頭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
這件錯事似乎并沒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他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讓王小北死無葬身之地。
小石頭心底里對王小北的殺意越來越重了。
他知道，王小北也是想殺他的。
不知為何，剛剛王小北臨走時最后的眼神讓小石頭有些心緒不寧。
小石頭笑了笑，看著逐漸安靜的玉寧街心下暗道：那就看鹿死誰手吧！
在東明市因王小北縱馬發(fā)狂一事而耽擱了許多時間，而后又從東明市徒步走到玉寧街，其中耗去了大量時間，天上的月亮都已高懸，無比亮麗。
玉寧街來來往往還是有些人的，不過大多都是散客在外浪蕩或是各家酒館客棧的伙計打烊歸家。
與清晨行人的悠閑相比，晚間的人行色匆匆，只想盡早歸家。
明月樓里倒還燈火通明，偶爾有嫖客與姑娘尋歡打鬧的聲音傳來，在逐漸安靜的玉寧街里透著一股人氣。
小石頭站在明月樓門口仰頭看向二樓的窗戶：不知螓蛾歇息了沒有。
“公子，進(jìn)來玩呀?！?p> 站在門口的姑娘大抵是今日沒有招到客人的，因而此際還站在門口勾搭來往的行人。
小石頭笑了笑，搖了搖頭，那姑娘見此也沒有強要挽留什么，也是笑了笑微微俯身行了一禮。
小石頭頷首而后繼續(xù)前行。來到玉和街就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晚間的燈火靜謐。
玉寧街還有許多行人走動，但玉和街幾乎是沒有人了。
小石頭站在玉和街的街口朝玉和街冗長冗長的路途望去，便只能瞧見零星幾家燈火和寥寥幾個打烊的伙計。
來到劉記酒鋪門前，小石頭慶幸劉記酒鋪還沒有關(guān)門。
也趕得巧，鋪里還正剩下一只燒雞，鋪里的老劉把雞給小石頭剁好用油紙包好捆好拎給小石頭道，“三十文。”
有一點淺胡子的老劉看著跟盧老板年紀(jì)差不多大，三十歲左右，只是性子看著比較木訥，遠(yuǎn)沒有盧老板那般跳脫。
“您認(rèn)識故里酒館的盧老板嗎？”
小石頭身上沒有銅錢，于是從懷里取了一兩銀子給他，同時也好奇地問道。
老劉接過那塊銀子，而后低頭給小石頭從一個抽屜里找錢，“認(rèn)識?！?p> “哦哦，我是酒館里新來的伙計，我叫小石頭，您姓劉是嗎？”
老劉看了小石頭一眼，嗯了一聲而后低頭繼續(xù)找錢。
小石頭往鋪子里頭看了一眼而后問道，“劉哥，鋪子里只有你一個人嗎？”
老劉沒有回答，但是從鋪子里傳來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當(dāng)然不止他一個人。”
一個臉上化著淡妝的女子從鋪子里走了出來，她撇了老劉一眼看著小石頭笑道，“他連飯都不會做，一個人在這鋪子里豈不是要餓死?！?p> 小石頭看低頭找錢的老劉露出了一絲笑意，于是忙笑著對那個女子抱拳笑著道，“見過嫂嫂！”
“小弟弟嘴甜，”那女子笑著指了小石頭一下，而后又問道，“你是盧老板的伙計是吧？”
小石頭點頭，那女子又問道，“那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哦，與朋友去東明市游玩了，遇上點事，故回來晚了些?！?p> 聽小石頭這樣說，那女子點了點頭而后見老劉找好錢了便朝小石頭道，“你且等一等?！?p> 小石頭看著那個女子進(jìn)了門，見老劉把一個錢袋子遞了過來就忙伸手接住。
里面全是銅錢，是找的一兩銀子的銅錢。
“謝謝劉哥。”
小石頭朝老劉道謝，老劉點了點頭而后便收拾門口的攤子。
小石頭見了于是擱下油紙包和錢袋子也幫忙收拾起來，二人合力將一塊木板蓋在攤子上，而后又收拾攤子四角。
這時候，那女子從鋪子里出來了還拎著一個酒壺。
她將酒壺遞給小石頭道，“這是盧老板要的酒，晚上剛送來的，你且?guī)ソo他?！?p> “好?！?p> 小石頭接過而后又打算放到油紙包一旁幫老劉收拾攤子，那女子見了就笑著攔了攔他道，“我們二人來收拾便可，太晚了，你且先回去吧?！?p> 看了看他們兩個人，小石頭笑著點了點頭，“好?！?p> 他將油紙包和錢袋子又拿起，那女子就站在攤子一旁道，“我叫李碧婷，他叫劉青，你以后叫我碧婷姐姐就可以了，叫他老劉便行?！?p> 小石頭聽了于是拱手笑道，“好的，碧婷姐姐?！?p> 李碧婷點了點頭便笑著揮手道，“好了，你回去吧，早些歇息?！?p> 小石頭應(yīng)了一聲撇了劉青一眼便轉(zhuǎn)身朝烏衣巷行去，身后的李碧婷又喚了一聲，“有事可來尋我們，我們常日都在鋪子里。”
“好?！?p> 小石頭回頭答應(yīng)了一聲，走進(jìn)巷子里的時候回頭再看便見李碧婷和劉青二人在收拾攤子，他笑著看了幾眼，而后繼續(xù)前行。
小石頭邊行著邊拎起酒壺看了看，心下不禁想著這是什么酒。
“噠噠噠……”
這時候，小石頭的身后忽的響起噠噠的馬蹄聲。
烏衣巷靜悄悄的，這緩緩行進(jìn)的馬蹄聲剎那就打破了烏衣巷的寂靜，寒夜里頓時出現(xiàn)了一股難言的氣機(jī)。
小石頭撇頭看去，就見從烏衣巷外行進(jìn)來一匹馬，一個人端坐在其上被寒夜的陰影遮擋著，看不清面容。
小石頭沒有理會，回過頭繼續(xù)前行。
“小石頭?！?p> 聽見那人喚自己小石頭，小石頭愕然回過頭。
只見那人驅(qū)馬慢慢地行出了陰影，他在小石頭的一丈開外駐足了馬。
月光傾灑在那人微笑的臉龐上，小石頭也終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臉。
“王小北?。。 ?p> ?。ū菊峦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