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少女
林秀是個咸魚。
林秀也知道自己是個咸魚。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林秀除了活得開心之外就沒什么其他追求了，曾經(jīng)的林秀也想培養(yǎng)一個能夠堅持終身的愛好出來，大學里面買了圍棋和蕭，還曾經(jīng)參與過一學期的吉他社，結(jié)果沒有一個能堅持下去的，人生已經(jīng)過去二十三年了，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真正的愛好是什么。
也許劃水就是自己真正的愛好？
正在和同事一起巡查機房的林秀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雖然自己做過各種各樣奇怪的夢，但昨晚那個夢絕對是最奇怪的之一，什么內(nèi)容都沒有，也沒有和那個不知國籍的靚麗巫女發(fā)生什么儒家文化圈特色兄妹情，明明很短但卻和做了一晚上的夢一樣累得很。
“林秀，昨晚沒睡好？”
出聲的是和林秀一起巡視機房的女同事陳芷，她和林秀都是去年一起校招進集團的，是杭城本地人，和林秀一樣還帶著一絲屬于大學生的青澀，個子不高，眼睛很大，屬于那種清清爽爽的鄰家少女的感覺。
一般去食堂吃飯，或是去機房雙人巡檢，都是林秀和陳芷兩人一起，沒辦法，倆人是部門五年來招的唯二的兩個新人，雖然老同事們都挺和藹可親的，但是倆人實在是和那些一天到晚談孩子、化妝品和股市的老同事沒啥共同語言。
“嗯，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明明不長，但是挺累的，還好明天就是周末了，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一下?！?p> “對了。”陳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東西，問道，“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不是周六么，怎么了？”
“唉，明天又輪到我值班，那么大的辦公室里面就我一個人，無聊死了，尤其是到晚上樓道里燈都關(guān)了，有點心慌……你要是明天有空的話，能不能……”
“我沒空?！?p> 林秀果斷拒絕，“無聊”？“心慌”？都是借口，你就是想讓我?guī)湍阒蛋唷?p> 呵，女人。
要是陳芷家里有事、身體不舒服之類的，林秀是不介意幫個忙的，但是找這種低劣的借口，林秀可不會上當。
幫女同事值班和在家玩游戲，正常的人都知道該選什么吧。
“哦……”陳芷失望地應(yīng)了一聲，本來她是希望林秀能明天來集團陪自己一下的，新下了好幾部電影還可以兩人一起看，既然他沒時間，也只能算了。
巡視完機房一切正常，林秀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
陳芷也聽到了，出聲問道：“機房報警短信么？不會吧，明明剛巡檢完都沒問題啊?！?p> 林秀奇怪地從褲兜里掏出手機，看了眼道：“不是，是集團訪客系統(tǒng)發(fā)來的，有人在傳達室找我？奇怪，杭城在集團以外我也沒幾個認識的人啊。你先回辦公室吧，我去一趟樓下傳達室?！?p> 陳芷瞥了一眼林秀的手機屏幕，沒有姓名，拜訪理由是林秀的親戚，她想了想道：“一起去吧，我正好有個快遞，順便拿一下。”
兩人走下大樓，集團是杭城還算比較大的國企，有自己的辦公樓和院子，傳達室就在大門的旁邊，由于算是半個涉密單位，外面的人想要進來都要走一波程序。
還沒走到傳達室，遙遙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傳達室的老大爺一臉敗壞風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坐在椅子上正在用隨身茶壺喝茶的少女。
“那個是你親戚？”
林秀看了看那個椅子上的少女，用蝴蝶結(jié)樣式的大紅布飾扎起長發(fā)，身穿白衣、襦袢與緋袴，白衣的樣式很獨特，袖子像是單獨套上去的一般，露出一段肩膀和腋下。
日國友人？cosplay愛好者？雖然有點眼熟，但是確實不認識。
林秀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是，我肯定沒有這樣一個親戚?！?p> 陳芷奇怪地道：“穿成這樣難道是剛從漫展出來？今天不是周五么？漫展一般都是雙休日吧，而且傳達室也沒別人了，哪個是你親戚？”
“我也搞不清，有可能是報錯手機號了吧?！绷中阋裁恢^腦，“反正進去看看就知道了?！?p> 兩人走進傳達室，林秀向傳達室大爺打了個招呼：“陳大爺，我剛收到訪客系統(tǒng)短信，說我有親戚來拜訪，他是走了嗎？”
“你就是林秀？”大爺?shù)恼Z氣滿是嫌棄，像是遇到了那種家教不好的小孩子一般。
“是啊?！?p> 大爺指了指坐在椅子上默默喝茶的少女：“那不就是你表妹么，不是大爺我多管閑事，這穿得也太傷風敗俗了，你既然是他表哥，怎么也得說道說道她，一個姑娘家家的……”
林秀果斷轉(zhuǎn)過頭去，大爺，時代變了，而且您這一口杭普，我實在是聽得不是特別懂啊。
“那個，小妹妹？”林秀試探性地問道，少女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叫小妹妹應(yīng)該沒錯，“你找我嗎？是不是認錯人了？”
少女將水杯的蓋子蓋上，塞到了隨身帶著的一只紅色的小包包里面，她站起身來對著林秀鞠了一躬，用很可愛的少女音道：“秀君，初次見面，我是你表妹，請多多指教?！?p> 少女很漂亮很可愛，語氣雖然有些懶散，但也很甜，再加上這一身十分襯托氣質(zhì)的巫女服，換做一般的宅可能已經(jīng)受不了了。
但林秀是何許人也，怎么可能因為這個就違背自己的本心，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對不起，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不認……等等……”
林秀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自己完全不認識她，可想說不認識的一瞬間，大腦卻告訴自己，她真的是自己的表妹，這種怪異的扭曲感讓林秀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是小夢？我好像……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個表妹來著……”
陳芷看了看“兄妹”兩人，奇怪地道：“林秀，你表妹是日國人？”
穿著巫女服的少女搖了搖頭道：“不是哦，我是華國人?！?p> 陳芷一臉“我又不是個傻子”的表情：“我們?nèi)A國人好像不這么說話吧?！?p> 少女指了指自己道：“我是個日漫癡，這就是二次元，你不懂?！?p> “額……”陳芷一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確實不是很懂你們二次元，“你來找你表哥？要不林秀你把你表妹帶到集團里面的星巴巴坐會兒吧，下班之后一起去吃個飯？”
林秀看了看自己這位“表妹”的打扮，感覺把她帶到集團里面自己可能會被社會性處刑，看了看時間，下午五點差幾分鐘：“小夢，你先在這里等會兒吧，我也沒什么事了，去和科長說一聲提前下班好了?！?p> 少女十分聽話地道：“好的，表哥?！闭f完又坐了下來，掏出包包里面的茶杯捧著喝了起來，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卻又給人一種老干部的感覺，十分怪異。
林秀點了點頭，與陳芷二人走出了傳達室，陳大爺嘆了一聲“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也只能無奈地戴上耳機聽起京劇來。
走進集團大門，陳芷歪了歪頭道：“林秀，沒想到你還有這么一個漂亮的表妹，以前都沒聽你提起過啊?！?p> “本來也沒什么交集，我自己都沒什么印象了，估計來杭城玩，從哪里得知我也在杭城，所以來敲一頓竹杠吧。”林秀突然想到了什么，“陳芷，你不是要拿快遞的么？”
“哦?！标愜仆铝送律囝^道，“我突然想起來，那個快遞吃過中飯之后就已經(jīng)拿了?！?p> 陳芷回頭望了望傳達室的方向，林秀的表妹么……真是個漂亮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