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師父，別念了！
“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了，都到這種程度了，信我還是信的，只是我有一些問題想問。”
靈夢將茶杯蓋子擰上，點頭道：“了解就好，有問題問好了，我盡量解答?！?p> 林秀想了想道：“第一，我昨天電腦上彈出來的那個貼片廣告就是你們發(fā)布的？為什么我明明點了關(guān)閉，但是契約仍然達成了？這有點霸王條款了吧。”
“不是哦?！膘`夢否認道，“我花了很多錢才買到這個精準推送，只有真正的二次元愛好者才能看透其中的奧妙，并且達成契約，不然誰會閑的沒事干點上面的‘二’字呢?！?p> 我就是那個閑的沒事干的人……
林秀一時有些無語：“我記得你是個貔貅吧，真的花了很多錢？”
靈夢繼續(xù)否認：“你不要瞎講，只是你們?nèi)卧擞X得我很貪財而已，其實我不喜歡錢的，我對錢沒有興趣，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守著神社空空的塞錢箱喝茶了。”
林秀忍不住露出撒貝寧同款微笑，這個微笑的含義是“我信了”，他頓了下繼續(xù)道：“第二，按照文化和地域來說，你應(yīng)該是在日國才對吧，雖然都是儒家文化圈，華國也有不少日式二次元愛好者，但是不管怎么說還是有一定文化隔閡的，工作也不好開展吧？”
“這個很好解釋，我也懶得瞞你?！膘`夢指了指自己道，“我呢，不是一個勤快的人，日國那里又是老牌二次元國家，人物眾多，升維指揮部的日國分部時間緊任務(wù)重，我連續(xù)三個季度考核都是C，要是下個季度還是C的話我就要下崗了，所以來華國出差避避風頭。所以你放心，我們的任務(wù)不重的，隨便干干就好了?！?p> “公務(wù)員也這么慘？”林秀頓了頓，認真地道，“最后一個問題，靈夢小姐你可能是找錯人了，我雖然對二次元還有些了解，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的我對二次元沒什么興趣。”
沒錯，曾經(jīng)的林秀有過一段時間“萌豚”的經(jīng)歷，那段時候深入了二次元的各種表里，對方方面面都有些了解。不過人生狀態(tài)真的是很奇妙的存在，二十歲的林秀還認為自己可能到了五十歲還會像現(xiàn)在一樣天天看動漫，結(jié)果過去不到半年時間就突然對這些都索然無味了，可能是看得太多膩了，也可能是需要步入社會的原因?？傊?，動漫不怎么看了，手游之類的也漸漸脫坑，除了偶爾逛逛貼吧和原來的QQ群，基本上和二次元交集日少。
“不可能啊，我花了大價錢從河童手里買來的大數(shù)據(jù)推送，只有真正傻……善良的二次元愛好者才能收到這條消息，難道，她坑了我的錢！！”靈夢突然激動了起來，“你等等，我問問她。”
靈夢閉上了眼睛，不過林秀還是可以看出她的眼珠在不停地轉(zhuǎn)動著，像是在用什么特殊的能力與他人交談。
“喂，荷取……你是不是坑我了……他說他對二次元一點興趣都沒……不可能？……調(diào)數(shù)據(jù)給我看？……你要是敢坑我，我就叫那人把你們的那些雜七雜八的工具都偷出來！……”
林秀感覺很神奇，明明聽得出來靈夢說的話并不是華文，好像也不是單純的日文，但是自己卻能聽得懂，這就是契約的力量？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去當翻譯掙一筆外快？想當年阿拉巴巴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的杰克馬就是在杭城當旅游翻譯練英文，我也可以這么干啊，說不定還可以認識幾個外國小姐姐，到時候讓她們幫忙買幾個俄羅斯或者西班牙低價區(qū)的steam游戲，豈不是美滋滋？
正當林秀還在胡思亂想當中的時候，靈夢突然開口道：
“20x4年3月，網(wǎng)名西園寺の美雪，在視頻彈幕網(wǎng)站AChappy某視頻下面留言，二次元真是太棒了，三次元什么的，崩壞就好了?！?p> “這網(wǎng)名真是夠非主流的?！绷中沣躲兜氐溃斑@種言論一看就是初高中生發(fā)表的，真是有夠好笑呢?！?p> “20x4年6月，網(wǎng)名xxx我老婆，在擺渡貼吧某帖子上面回復(fù)別人‘說的好像你能去二次元似的’，我要有機會早就去二次元了，現(xiàn)實就是個垃圾游戲，三次元人都是垃圾，當然我也是?！?p> “哈哈哈哈……”林秀訕訕地笑著道，“傻吊網(wǎng)友還真是夠中二的?！?p> “20x5年1月，網(wǎng)名2b青鳥在彈幕網(wǎng)站噼哩噼哩拜年祭視頻下面留言，如果我現(xiàn)在就死了，那么，不用為我擔心，我一定是去二次元了?！?p> “能說出這種話，一定是腦子瓦特了，肯定是……”
“20x5年4月，網(wǎng)名qq100861234在嗶咔漫畫某同人漫畫下面留言，此生不悔入車萬，來世愿……”
“別念了！師父，別念了！”林秀終于繃不住了，自顧自地道，“人總是會轉(zhuǎn)變的，我小時候還說要當醫(yī)生或者科學家呢，不也沒實現(xiàn)么。雖然這些話確實都是當年的我說的，但是人嘛，圖樣圖森破，sometimes naive，那個時候的姿勢水平都很低，才會說出這種羞恥的話，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我現(xiàn)在是社x主義五好青年，再也不接觸這些東西了，包括你的本子什么的，這些我都再也不看！不看了！”
靈夢使勁地點點頭，但嘴上確實依舊繼續(xù)道：“20x5年6月，網(wǎng)名……”
“好吧，你贏了，我對二次元確實還有點了解，說吧，要我干什么？”林秀頹然地低下了頭，現(xiàn)在的他終于明白了一句話——互聯(lián)網(wǎng)是有記憶的！
“其實也不用做什么，等上面指派任務(wù)下來，你負責接待就是了?！膘`夢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道，“對了，有些事情我得提前告訴你，同意契約是自愿的，但是行使契約卻是強迫的，有獎勵也有懲罰。每完成一個指標就有五十萬日元的獎勵，華國這邊好像低一點應(yīng)該是兩萬華幣。但要是不遵從契約，懲罰可也是很恐怖的哦?！?p> 林秀聳聳肩道：“還能怎么恐怖，總不能會死吧?！?p> “那怎么會呢，這太野蠻了?！膘`夢搖頭道，“只是會被二維化而已，拍扁拍圓的那種，到了二次元世界中變成那種誰都不知道，連接收被遺忘東西的幻想鄉(xiāng)都不會接收的，完完全全的邊緣之人，就此孤獨終老。”
林秀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這也……這也太狠了吧！”
靈夢卻是有些奇怪地看了林秀一眼：“你也覺得這是很嚴重的懲罰么？”
林秀想了想自己再也見不到朋友親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不被任何人理解和包容的場景，心有余悸地點點頭：“殺人誅心，莫過于此?！?p> 靈夢低聲喃喃自語地道：“對啊，這才是正常的反應(yīng)啊，為什么之前那幾個配合人都是開心地大笑著‘我要去二次元了’，然后就主動在心里違背了契約，害得我考核一直是C，果然還是荷取的大數(shù)據(jù)有問題，一定是這樣?！?p> “你說啥？”
“哦，沒什么。”
“你既然是來出差的，應(yīng)該有住宿費和餐補吧，我知道有家賓館的單間環(huán)境優(yōu)雅，收費公道，我介紹你過去好了。”
“不行，我沒有錢……”
“你是公務(wù)員，沒有工資么？”
“工資都在河童那里買大數(shù)據(jù)推送用掉了?！?p> “那你住我這里？不方便吧。”
“沒事，我只是個紙片人而已?！?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