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機會，越星辰真想問容初。
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如果容初是真實的人的話。
可是他們現(xiàn)在還在外面。
容初喘息著稍微仰頭，說：“想？”
越星辰聞言，他耳朵都紅透了，低聲道：“我也不想的......也不是?！?p> 有的時候，他誠實得簡直一張白紙，絲毫不懂得掩飾半分。
結(jié)束這個漫長的親口勿之后。
越星辰摟住容初，同時壓抑著身體的躁動，他只能竭力不去回想那一次，但是瑣碎的片段卻偏偏時不時一掠而過，看不清，又忽視不了。
他出聲時，聲音低沉得似蠱惑：“我是真的可以問嗎？”
“嗯?！比莩踺p輕應(yīng)了聲。
“那......”猶豫了那么長時間，他終于問出聲：“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什么？
容初不得不承認，有的時候，她是真的搞不懂越星辰的腦袋里，究竟是用的什么思考方式。
如果思維是軌道，那他的軌道，一定錯綜復雜，沒有規(guī)律可言。
“不可以?！比莩豕麛嗟脑僖淮尉芙^了他。
但越星辰卻沒有失落，他笑著：“可是你剛剛也不讓我親你啊?！?p> 話音未落，他就被她捏住了臉頰的肉，一扯之下，他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覺得你以后一定會家暴我?！痹叫浅骄退阃伦趾磺?，也堅持講下去。
容初用力又捏了捏，然后松手掉頭就走。
“誒？”越星辰跟在后邊一邊揉著臉，一邊繼續(xù)說：“不過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了?！?p> 容初越走越快，越星辰追了上去，走在她身邊時，他不由得笑了起來，笑意在唇邊，在眼里仿佛灑了一層淡淡的光。
如果用實際的時間去計算，容初與越星辰不過分別了兩天。
但是越星辰在他的世界中，度過了將近一個月。
所以，當他再次見到容初的心情，和容初見到他的心情，其實全然不同。
他也不會知道，僅僅兩天前，容初對他，曾經(jīng)起了殺意。
僅僅過了兩天而已。
而容初同樣不知道
在越星辰笑容之下，有一個聲音一直一直徘徊在他心頭。
騙子。
騙子，騙子，騙子。
已經(jīng)足足一個月。
容初和越星辰繞過了正在做現(xiàn)場演講的人群，演講的那個人放大了他的聲音，情緒甚是激動的講述著關(guān)于虛擬世界新模式的新玩法。
“簡單來說，就是社交體驗！”那個人面對著他的觀眾，侃侃而談：“到目前為止，虛擬世界給你們的體驗是什么？全新的世界？沉浸式的？人工智能？無限制的自由？你們可以創(chuàng)建屬于你們的世界，你們在屬于你們的世界里，是萬能的，你們就是上帝。但是，也僅此而已了，離開了你們各自的世界，你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不管你是什么樣的人，絕對不會比虛擬世界里更加無所不能，我相信很多人在玩這個游戲的初期，都不得不去適應(yīng)這種心理落差感?？墒?，這沒辦法，因為這就是虛擬世界?！?p> “我覺得他說得挺對的?！痹叫浅铰犚娏?，隨口說了句。
容初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他。
“唔......可能你沒有經(jīng)歷過?！痹叫浅揭娝粗约?，也停下來接著道：“就是在自己創(chuàng)建的世界里無所不能，但是回到現(xiàn)實世界，還是個普通人，過著普通的生活?！?p> 容初若有所思，她沒有打斷越星辰的話。
越星辰繼續(xù)說道：“就好像，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美好的夢，可是鬧鐘一響，我就醒了，那個時候，我突然就分不清我是不是還在做夢?！?p> 一個美夢。
想來確實如此。
那些世界，那些想象，那些欲望，那些執(zhí)著，其實都不過是那些人們得不到又舍不得放手的一個又一個夢。
他們?yōu)樽约涸炝藗€夢，并且沉浸在幻想中。
然而夢終究是夢，正如虛擬的終究是假的。
“你有沒有想過?！比莩鯁枺骸澳呐轮皇且粋€念頭也好?！?p>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比莩蹙従彽溃骸叭绻梢杂肋h留在虛擬世界里就好了，這樣的想法?！?p> 越星辰沉默許久，他轉(zhuǎn)過頭，看見人群中，每一個人的臉上表情都似乎不一樣，可是，當他視線放遠，隱隱約約間，又恍惚人群中，每一個人都是相同的，相同的模樣，相同的神情，相同得仿佛都是同一條生產(chǎn)線下來的產(chǎn)品。
他說：“有過?！?p> 越星辰道：“我想，這里的每一個人，應(yīng)該都會有過?！?p> 和傳統(tǒng)的游戲不同，越是接近真實的虛假，就會越多人淪陷于此。
而這種淪陷對于人來說，非常危險。
因為他們會再也分不清現(xiàn)實和虛擬的界限。
人群中，那個人又提高了聲音。
“事實上，這違背了我們創(chuàng)建這個游戲的初衷?！毖葜v者說道：“所以，我們經(jīng)過慎重的考慮，希望可以改變目前的這種游戲的方式?！?p> 改變，就意味著有些東西需要舍棄。
人群中一片嘩然，驟然間各種詢問質(zhì)疑各種聲音響起。
四周吵鬧聲太大，容初和越星辰不得不離遠了一段距離。
“其實，現(xiàn)實里，確實有人因為這個游戲而出現(xiàn)了精神問題。”越星辰緩緩道：“然后......她自殺了?！?p> 說到“她”這個字時，他的語氣明顯沉重了幾分。
容初沒有錯過他的這一瞬的變化，她看見他稍微側(cè)了下頭，似乎是不想讓她看見此刻的表情。
“認識的人？”她道。
“嗯?！彼c了點頭：“一個朋友......從小一起大的，很好的朋友。”
容初一頓，她或許該安慰他，可是，她并不擅長安慰人。
越星辰卻察覺到她的遲疑，于是笑了笑，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我沒事的?！?p>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真的?！痹叫浅接值馈?p> “我知道?！比莩醯溃骸爸皇怯X得，可惜?！?p> “那你呢？你覺得這個虛擬的世界怎么樣？”
“我？”
“你和我們不同嘛，我們遲早還是要回到現(xiàn)實去的，但是你可以一直留在這里?！?p> 他話未說完，容初已出聲。
她道：“我很討厭這個世界?！?p> 她目光冷淡下來，繼續(xù)道：“非常討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