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于暗處的無名看著這一幕,眼神顫了顫,所有經(jīng)歷過的苦難在這一刻都不再算苦難,而他心中的歡喜比之他人都只多不少。
“阿姐,我…不是死了嗎?”
螢夢突然的發(fā)話讓在場的溫離和蚩余都頓時靜了下來。
“是阿姐,將你救了回來?!彬坑嗦氏乳_了口。
螢夢一聽,轉(zhuǎn)頭看向溫離,眼中多有些擔憂:“那阿姐呢?可有損傷了哪里?”
“不用擔心我,再大的事于我來說自然都不是事。”溫離撫了撫螢夢的手說著。
螢夢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看了看溫離又看了看蚩余,有些疑惑的開口:“我這一睡是過了多久,為何阿余和阿姐如今的裝束都不同于從前了?而這地方又是哪里?”
想著想著,她更是突然頓住,低著頭眼神左右,皺緊著眉頭:“我…我是如何出事的?我…我好像…我感覺我心中空了一塊?!?p> 螢夢身形一晃,站在原地捂著腦袋,她只覺頭疼不已。溫離趕忙扶住她,手心處傳出靈力替她穩(wěn)住情勢。暗處的無名更是心頭一顫,他所緊張的并非是螢夢是否記得他們曾經(jīng)的事,而是她如今這般模樣會否傷及根本。
在溫離的靈力灌輸下,螢夢的情況逐漸緩和下來,溫離趕忙扶她坐下,而后開口:“現(xiàn)在如何?”
“好多了?!蔽瀴酎c了點頭。
蚩余上前替她把了把脈,確認情況穩(wěn)定后朝溫離點頭示意,而后站在了她的身側(cè)。看螢夢這個樣子,大抵是因魂魄歸體的間隔太久,再加上她先前出事是因為舍生咒,死前的記憶盡數(shù)散去了。
“阿夢,你如今可都還記得哪些事?”溫離問她。
螢夢思著片刻后答道:“我記得仙盟的人來尋阿姐,甚至有一人還同阿姐一起吃了酒?!?p> 她的記憶停在了溫離初認識溯溪的時候,就連若曉生都已不存在于她的腦中。溫離和蚩余相視一眼,兩人一致覺得此并非為壞事,螢夢不記得若曉生,而如今他已是無名,更是不得在螢夢面前露面,也許這對他們二人來說并非壞事。
“阿夢,其余莫要多想了,阿余會一一同你說的,阿姐尚有事情要處理,晚些時間再來看你可好?”溫離說著,拍了拍她的手。
“好,阿姐先去吧,有阿余在,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這邊?!蔽瀴粜粗f。
溫離點了點頭,朝外走去,留下傳音入了蚩余耳中:“你同阿夢說說這些年的事情,莫要提及若曉生?!?p> 蚩余看著她的背影離開,而后在另一座坐下。無名見溫離離去,從暗處隱了身形跟了上去。直到藏音閣外才現(xiàn)身于她面前,看溫離的樣子,應是在這里等著他的。
“阿夢的情況很好,但是,她不記得從圍獵開始至她命隕之時的事情。你如今已自愿成了她的暗侍,我希望你…”
“我知我該做什么,就算她不記得了也無妨,我還記得?!?p> 沒等溫離說完,無名的寫言的已出現(xiàn)在她面前。其實她知曉無名對螢夢的情意,更相信他的心性,多提這一嘴也是為了更安心些吧,如若他曾經(jīng)便是在忘塵地界生長的孩子或許他們二人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果。
同時一早,在王上身邊的侍奉公公便帶了人來到溯溪的住處,此時的他與霓千裳正在院中商量今日的計劃??匆娛谭罟^來,兩人也停止了交談,轉(zhuǎn)身朝他行禮。
“不必不必,二位是王后請來的仙家,不必對咋家的行禮?!笔谭罟f道。
“禮數(shù)自不敢忘,公公這么早便來尋我們,所為何事呢?”溯溪也不客套,直接發(fā)問。
“今日陛下的身子好轉(zhuǎn),聽聞是您所救,想要見見您,不知可否賞臉,隨咋家的去一趟御事閣?!笔谭罟χ樥f。
“既然王上想要見我,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只是還煩請公公稍后,我拿上東西便隨公公前去?!?p> “誒!”
見溯溪答應下來,公公也應聲,與其他人在院外侯著。溯溪回房將昨夜撿起的畫拿上,而后與霓千裳交代了幾句便隨著侍奉公公去了御事閣。而此時的柏圻正在御事閣中用藥,他看起來比先前要有精氣神些。
溯溪走上前來行禮,柏圻點了點頭,轉(zhuǎn)眼看向侍奉公公,公公會意,將周遭的宮人都遣了下去,包括他自己?,F(xiàn)如今,整個御事閣就剩溯溪與柏圻二人。
“坐吧,今日請你前來,是為了多謝你那日的救命之恩?!卑刿唛_口說道。
“不敢當,陛下貴體,此后還需多多注意?!彼菹卸Y說著。
“想要什么賞賜,盡管開口就是?!?p> “在下不過一介江湖人士,不求陛下賞賜,只是陛下若想讓后宮恢復往日安寧,還請詳細告知您與月貴妃之間的事情?!彼菹f著,拿出那副畫像呈抬手遞出的姿勢,再道:“此外還有一物,昨夜妖邪來犯,幸得阿離所留靈力相助,可這畫卷終是陛下之物,特此還來?!?p> 柏圻聽他所言之中對溫離的稱呼,有些意外:“你認識溫離?”
“正是。”溯溪淡淡而言。
柏圻轉(zhuǎn)眼思之,了然點頭:“江湖有言,溫離從前也是仙盟人,想來你們二人認識也在情理之中?!?p> 柏圻轉(zhuǎn)眼看去,溯溪的目光停留在畫卷之上,神色之間似有所思,于是他再開口,略帶著試探說道:“此畫是孤一時興起而作,本身并無大意,既然你與溫離相識,不如替我將此畫贈予她,如何?”
聞言,溯溪忽的抬頭,說道:“若陛下信得過,在下定當送到?!?p> 柏圻點頭,于溯溪的反應并不難看出,雖面色淡然,但一瞬的歡喜卻是難遮。
“另外,在下還有一事想問陛下,還請陛下如實相告?!彼菹_口說道。
“但說無妨。”柏圻應允。
“關(guān)于陛下與月貴妃之事,還請陛下能與我詳說。”
語落,柏圻微愣,沒有皺起,思考了片刻之后才嘆息著開口:“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