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關(guān)頭,張存志神魂一震,拼著反噬強行發(fā)動了一個惑神法術(shù),讓對方誤以為自己朝右方躲去。
果然,對面男子將刀微微偏了些許,錯過張存志的頭顱,但仍可砍到他的肩膀。
張存志咬了咬牙,左手握緊,一拳擊在鋼刀側(cè)面。
咚的一聲,長刀被他擊中,再次向右偏去,擦著他的手臂劃過,重重的擊在床榻上,瞬間將木床劈斷!
張存志趁著對方收刀,一個翻滾倒向左側(cè),右手順勢拔出放在床角的寶劍,想要站起。
可就在這時,對方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又是當(dāng)頭一刀!
張存志側(cè)躺在地上,身子兩側(cè)都是墻壁,實在是避無可避。至于拿劍抵擋,更是不行,對面這敵人氣力極大,自己若是橫劍格擋,只會被他連人帶劍砍成兩半!
張存志到了這等絕境,反而是激出了他的兇性!
他對著頭上這一刀恍若未見,只是一劍向?qū)Ψ诫p腿削去!你要我死,我要你雙腿給我陪葬!
對方身形頓了一頓,似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刀后退,想是不愿意拿自己的腿換張存志的命。
畢竟此時張存志躺在地上狼狽至極,只見他左手血肉模糊,幾乎可以看到白骨,右臂上也有一道長長的傷痕,不停地冒血。
這持刀的中年男子并不覺得,面前的張存志還有多少反抗能力,如今他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自己沒有必要跟他拼命,且讓他多活一瞬!
張存志借著對方退后的空隙,全身用力,直挺挺的從地上立了起來。
這一用力,右臂的傷口裂得更大,張存志疼得冷汗直流,再加上修為不到強用惑神法術(shù),他的神魂也一陣撕裂的疼痛。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再次揮刀攻上。
張存志只覺得眼前發(fā)黑,想要暈倒,但他清楚的知道,此時若是倒下,自己必死無疑。
他猛地咬了一下舌頭,目光緊緊盯住對方,右手持劍迎了上去。
張存志在這等危急之境,腦海卻越發(fā)清明。他將大成境界的清風(fēng)劍法全力使出,只見這屋內(nèi)一時間劍光如虹!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張存志不知揮出多少劍去,這道道劍光,或虛或?qū)崱⒒蜉p或重,不但將對方的刀勢全部擋下,更殺地對面手忙腳亂!
對面這中年男子此時已經(jīng)汗流浹背,他著實沒有想到,這黃口小兒的劍法竟然精妙至此。
他只覺得自己似被眾人圍攻一般,劍光從各個地方襲來,簡直防不勝防。
他想要以力取勝,一力降十會,卻被對方精妙無比的劍法將刀勢帶偏,還因此被對方乘機在身上抹了一劍。
一時之間,他竟然如陷泥潭,束手無策!
張存志在交手中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對面這人雖然修為遠(yuǎn)遠(yuǎn)勝過白日里被自己殺死的王山,但若只論刀法,這人只是粗通,還不如那王山刀法森然,顯然這長刀并非他慣用兵器。
又過了數(shù)個回合,中年男子身上劍傷越來越多,雖然張存志由于身上有傷導(dǎo)致氣力稍弱,給對方造成的傷口并不是很深。
但這中年男子已然接近絕望,他知道自己不善刀法,若是再僵持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這時,他目光一掃,看到了墻上懸掛的長劍。他立刻拼著受了張存志一劍,硬是將長刀擲向?qū)Ψ?,自己則轉(zhuǎn)身沖向墻壁,想要拔出長劍。
他一把抓住墻上寶劍的劍柄,臉上剛剛露出笑容,就覺得背后一涼,身上的力氣都散去了。
他低頭一看,只看到劍鋒從自己的胸口透出。
這人慘笑一聲,跌坐在地上,喃喃道,“真是好劍法,我死在你的劍下,也算瞑目。”
張存志知道這人已經(jīng)徹底無力再戰(zhàn),他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整個人也像沒了支撐一樣,晃了幾晃,他伸手扶住墻壁,這才勉強站穩(wěn)。
“李師伯,你我到底有何等深仇大恨,值得你在門中行這刺殺之事,當(dāng)真不怕死嗎?”張存志森然說道。
對方雖然易容,但是身形卻是沒法遮掩,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李聞天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原來你也到了極限,可惜,可嘆……”
這時外面已經(jīng)傳了許峰的呼喊,他在隔壁已經(jīng)被驚醒了。
張存志沒有讓他進(jìn)來,只是讓他去喊門中的巡邏隊,并通知附近的許長老。
李聞天知道自己是必死無疑,他咳了幾聲,嘴角的鮮血止不住的留了下來。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已無話可說,只怪我執(zhí)念太重,才會鑄下大錯,只盼你看在我兒與你幼時情分上,放他母子二人一條生路”
張存志目光幽幽,“這個我可以做到,畢竟禍不及家人,但我有一問,請你解惑。”
“自我父死后,這種種禍?zhǔn)拢鶓讶蕝⑴c多少?”
李聞天猛地喘息兩下,聲音凄慘,“若無我這好師兄的參與,我區(qū)區(qū)一個戒律堂堂主,怎能做下這么多事?”
“若非他非要讓自己兒子今年入觀,我又何必為難與你,可憐我兒已經(jīng)苦苦等了四年,如今不過一場大夢!”
他說完就掙扎著站了起來,走向一旁的靈牌,“陳師弟,你雖去了,但有子如此,在下面也當(dāng)欣慰?!?p> “可惜我兒……可憐我兒……”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整個人慢慢地癱倒在地上,再無聲息。屋內(nèi)忽地起了一陣風(fēng)聲,這風(fēng)聲似哭似笑,似悲似喜,盤旋一陣,也漸漸散去。
張存志看著他倒在地上的身影,眼神幽幽,許久沒有出聲。
巡邏隊和許長老幾乎同時趕到,許長老看到張存志受傷,連忙為他包扎。
“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有人在門中敢刺殺你?”
張存志沉聲說道,“是李聞天?!?p> “李聞天!他瘋了不成?”許長老大驚失色,繼而大怒,“他往哪里去了,我去追他!”
張存志伸手指了指地上,“已經(jīng)死了?!?p> 許長老愕然,他萬萬沒想到地上倒著的這個人,竟會是李聞天,他還以為這人是巡邏隊的護(hù)衛(wèi),被李聞天擊傷了。
這時,巡邏隊也檢查過李聞天的尸體,發(fā)現(xiàn)了他所帶人皮面具,揭下之后,眾人皆驚。
“是李堂主!”
“真的是李堂主!”
許長老也上前仔細(xì)看了一眼,果然是李聞天,他回首看向張存志,“是你殺了他?”
張存志點了點頭。
許長老還是不信,“李聞天雖然為人不行,但他的一身功夫也相當(dāng)了得,就是我也不敢說能夠穩(wěn)穩(wěn)將他壓下,你能殺了他?”
不單許長老不信,周圍眾人沒有一個信的,李聞天在門中掌管戒律堂已有十年,一身功夫誰人不知!多少高手都死在他的手下,張存志怎么可能殺得了他!
張存志苦笑道,“他為了隱藏身份,沒有用劍,用得是不順手的長刀,這才被我撿了便宜?!?p> 眾人仍是不信,但李聞天的尸身就擺在這里,也不由得他們不信。
“李聞天就算空手,這門中能將他拿下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你能殺了他,這真是……”一時間,許長老竟無話可說。
“真是少年英雄,修仙問道的好材料!”只見一人邁過門檻,高聲說道。
許長老看到這人,臉色登時一變,“郭懷仁,你來這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