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綰回過頭，將手搭在車窗上，瞧見外面香噴噴的糕點，心里癢癢，叫住車夫：
“停一下?！?p> “蕓神仙子有什么需要嗎？”
老國公趕馬到馬車外問。
皖綰一撩簾子，馬夫立刻跪下，皖綰皺眉，“你起來?！?p> 她沒有把人當(dāng)牲畜的習(xí)慣。
躍過馬夫，大步跑向糕點攤，攤主招呼道：
“姑娘，想要吃什么？我這里有桂花糕，綠豆糕……”
琳瑯滿目的糕點令皖綰看花了眼，她隨意拿起一小塊，問：“可以嘗嘗嗎？”
“姑娘隨意，這里還有?！?p> 幾個衣著富貴之人走了過來，給了攤主一個暗示，攤主忙把攤上所有糕點都給皖綰切一點點出來。
“謝謝。”
蘭花指輕捻，送了一小塊入口，眼睛不由一亮。
甜味正好，顧不上儀態(tài)，她又拿起幾塊來品嘗，她沒什么愛好，就是嗜甜。
不想越吃越上癮，一不小心吃急了，粉末嗆到了氣管，惹得她大咳不止。
“來，喝點水?！?p> 皖國公早早派人買了一碗茶，備在一旁。
聽到皖綰的咳嗽聲，連忙遞上。
看皖綰喝水絲毫不做作，又不失禮儀，他大腦中再次涌現(xiàn)夫人年輕時的樣子。
目光無比柔和的望著皖綰，如果他與夫人的女兒沒死，應(yīng)該就是這幅模樣。
是個不埝揉造作，又聰明伶俐的大小姐。
“謝謝?！?p> 用衣角擦擦嘴角的水，皖綰俯身向皖國公道謝，抬頭望向皖國公眼中的柔軟，眼神微怔，他還記得他有個女兒嗎？
“姑娘，這些糕點？”
“?。俊蓖罹U回神，看向攤主，再看向自己打翻的一些糕點，臉蛋通紅，摸出一兩銀子，賠與攤主：“不好意思，這些糕點我都要了，我不帶走，你送給路邊的乞討者吃吧?！?p> “好，好。”
攤主收了銀子，打掃起散落一地的糕點，分發(fā)給乞丐。
乞丐們成堆成堆的跪在皖綰面前感謝，皖綰沒有接受，再次拿出一兩銀子，給予攤主，換取一千銅錢，散發(fā)于他們，教授他們不再受餓之法：
“你們可以用這些錢去買上一些種子，前往無人居住的地方砍樹修屋，為自己筑家，只要你們能團(tuán)結(jié)，互幫互助，便不必受風(fēng)吹雨打，風(fēng)餐露宿。”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p> 瘸腿的老乞丐謝過了皖綰的教授，帶著乞丐們提上糕點和錢走了。
“你救不了他們。”
顧辭上來，嘲笑皖綰愚蠢的行為。
不愿自力更生者，再怎么救都是白費。
“我救得了?！?p> 皖綰不在意的回了回去，雙手持于腹部，耀眼的眼神晃了顧辭的眼。
顧辭愣了，微微甩袖，扭頭別項，不敢與皖綰對視。
她的眼里有學(xué)識，有讓人發(fā)怵的睿智。
“六王爺，你知道你比三王爺差了什么嗎？”
“差了什么？”顧辭大掌一握，聽出了不對勁，猛然回頭，等皖綰開口。
皖綰一挑眉，接過皖國公送來的茶水，盯著漂浮水面的茶葉說：
“差的多了，家世，謀士，還有收攏百姓的方式?！?p> 抿了一小口水，皖綰遞回茶碗，小步上車，不再下車。
顧辭留在原地低思，眼看馬車要走了，騎馬跟了上去。
皖國公去還茶碗，碰上賣糖葫蘆的小販，買了三串，一串給皖綰，還有兩串打算給皖紗和皖理帶回去。
皖綰望著眼前的糖葫蘆，抿嘴不語，默默接過。
對這個父親，她真不知該持什么態(tài)度。
直到看見成群的妻妾，兒女，皖綰臉上笑容凝固，漸漸釋然。
該持什么態(tài)度？
自然是陌生人的態(tài)度。
“蕓神仙子這邊請！”
國公揮退了妻妾兒女，帶著皖綰往偏僻的東苑走。
天陰沉沉的低下，蓋住陽光，皖綰前腳進(jìn)入東菀，后腳就感覺一股陰風(fēng)吹過耳畔。
“老爺?！?p> 丫鬟出來迎接國公等人，手上還握著瓜子，嘴上沾著未擦的瓜子仁。
皖綰瞧見，抿抿嘴，咬住下唇，大腦被火氣占據(jù)四分之一。
進(jìn)了房，房里十分簡陋，只有兩個椅子，一個柜子，一個床，一個梳妝臺。
“夫人，夫人！”
丫鬟晃了晃暈乎乎的皖夫人，皖夫人癡癡呆呆的應(yīng)了聲。
皖綰握緊拳頭，告誡自己此時不能輕舉妄動。
“一代才女，就這么淪落，成了妾室可欺的女子?！笨吹饺绱藞鼍?，顧辭不由憤怒，同時意在刺激皖綰，打探她是否為嫡小姐。
“六王爺，你這罪未免太大了吧？”
二夫人搖著蒲扇進(jìn)來，仗著自己有太后，謝丞相撐腰，完全不把顧辭這種沒有母家的皇子放在眼里。
顧辭沒有好的母家，只得依禮張口叫二夫人一聲“姑姑”。
二夫人點點頭，繞到國公爺面前，埝揉造作道：
“老爺，妾想姐姐病了，用不了那么多好東西，妾出身皇族，也瞧不上那些東西，就把姐姐帶來的陪嫁都給了理兒，想著理兒是姐姐的親生兒子，用姐姐的東西也是理所當(dāng)然?！?p> 二夫人的話變相壓制想要發(fā)作的國公，國公有氣不敢發(fā)，推開二夫人，去了外面。
皖綰臉上多了一絲怒氣，強忍沒有發(fā)作，避開這些人，蹲到床邊，從黑黢黢，不知多久沒洗的被子里，拿出皖夫人的手，為她診脈。
脈象薄弱，臉色蠟黃，嘴唇泛黑，這是中毒的跡象。
她望向四周，尋找毒物來源，發(fā)現(xiàn)桌上的藥碗，沒有猶豫，端起來抿了口，大腦快速過濾不同毒藥的發(fā)作反應(yīng)。
是烏木和砒霜，兩大劇毒。
睜開眼，再次跑向皖夫人，她探了探她的五臟六腑，損壞盡半。
撤了手，她沉思，如果要救，需將她帶回平川山，用師傅釀造的玉酒來救。
“我要帶她和理兒走?！?p> 她看向顧辭，似在懇求，實則在命令。
“本王幫你?！?p> “這個恩情我會加倍奉還?！?p> 不知不覺中，兩人達(dá)成協(xié)議。
他幫她帶走母親和弟弟，她幫他奪天下。
“翼北，找一頂轎子來?！?p> “六皇子，你要干什么？”
二夫人察覺不對勁，擋在皖夫人面前，再過幾天這女人就死了，她就能有理由成為續(xù)弦，坐上期待已久的主母之位。
皖綰瞇起眼，恨意聚集，手握成刀，劈暈二夫人，如果不是她發(fā)過誓，不能敗壞醫(yī)仙之名，絕對會拿劍殺了這女人。
“蕓神仙子的武功不錯。”
“一般一般?！?p> 脫下套在外面的薄紗，蓋在皖夫人惡臭不堪的身子上。
薄紗一接觸到人的體溫，化作長布掩住了皖夫人身上的不堪，她抱起皖夫人，上了轎子。
“送到什么地方？”
翼北問。
顧辭回答：“樊家?！?p> 醫(yī)館抵不過謝家暗殺，唯有樊家，謝家才會忌憚。
幽幽子卿
還沒改，我先發(fā)，一會兒改今天字?jǐn)?shù)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