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等待著夜幕漸臨。今天倒是黑的挺早的,不是因為太陽落山,而是因為那遮天蔽日的烏云如同一座大山般從遠處移動到他們頭頂上,覆蓋了整個城市。
接近10點的時候,終于,未經(jīng)小雨點的試探,直接傾盆而下,整個城市就被大雨所籠罩了。湖面上濺起層層波瀾,魚兒倒是歡快極了,爭相跳出水面,這是他們的幸福時光,漁民被雨逼回了家,它們大可放肆一番。
雨是水降臨這世界的儀式,但人們卻總是怕雨。要么拿傘將雨阻擋開,要么干脆閉門不出,少數(shù)迫不得已和雨有了親密接觸的人還要破口大罵,說這是什么破天氣!這得讓雨多么傷心!
但是李子森是喜歡雨的,雨可以讓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地跑回家去,還可以掩蓋自己行動的噪聲,甚至可以抹去自己無意殘留的作案痕跡。雨對他來說簡直是上天派來的助手。
他們冒著雨潛到窗戶下,從窗戶進去。李子森還是一貫的風格,他完全沒有小心翼翼的樣子,也許只有極必要時他才會小心吧。窗臺上已經(jīng)滿是水,路南從窗戶翻進去時滑了一下,把玻璃碰碎了,他偷偷捏了塊玻璃碎片在手里。雖然把窗戶重新關(guān)上,外面的風夾雜著雨還是“呼哧呼哧”的灌進來。
李子森瞪了他一眼。他們進到客廳,里面關(guān)著燈,沒有人。
王梓琳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臥室了,李子森示意路南去敲敲她的屋門,他則站在門的另一側(cè)。
路南輕輕敲了敲門。他們身上的雨水從淋濕的衣服上滴落在地面上。
“怎么了?”梓琳的聲音還是那種小女生的甜美聲音。
沒人回答。
“不要出來?!甭纺夏睢?p> “媽媽?爸爸?”王梓琳問,她喜歡聽著雨聲睡覺,那會讓她覺得靜謐安全,但此時,她很緊張,因為她前一刻似乎聽到有玻璃破碎的聲音,她還能感受到外面的風雨更猛烈了,以至于將要把這房子摧毀了。
還是沒人回答,路南看了看李子森,看來事情不像李子森預(yù)期的那樣,他有點疑惑的樣子。敲門,然后過來開門,不就得了嗎?在自己家還要問個清楚嗎?
王梓琳此時正縮在被窩里,用被子緊緊蒙住頭,她不敢動也不敢出聲了?!耙欢ㄊ囚[鬼了,剛剛有敲門聲,卻沒人回答?!?p> 李子森伸手去擰門把手,鎖住了。
王梓琳嚇壞了,她這次更清晰地聽到有人擰門把手。
“爸爸!媽媽!”她大喊起來。
路南舒了一口氣?!案傻闷?!”
“這樣就嚇到她了?”李子森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對路南說到。
“怎么了?”另一邊傳來腳步聲,路南趁機把玻璃碎片扔在自己腳上,又用腳把它放在地上,從門下的縫里踢進王梓琳房間里。
她父母已經(jīng)聽到喊聲,走到客廳里來。王叔摸索著打開燈,燈光照亮這個被暴雨包圍的房屋,兩個黑衣人正拿著刀站在他們面前。
王梓琳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她鼓足勇氣露出兩只眼睛眼睛往外看,她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還有門底縫處的水痕。父母絕不會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嚇唬自己,她意識到有事情發(fā)生。
她拿起電話撥打110。對于她這樣一個女生來講,這是最可靠有效的手段,她很清楚這一點。
沒想到剛說了自己的地點,還沒說遇到什么事情,警察就說正在趕來,好像他們很清楚這里要出事了一般。
“把你女兒喊出來?!崩钭由瓕ν跏逭f。
“你要干什么?!”王叔顯然不愿服從。
路南正用繩子把他綁起來,王叔感覺很奇怪,因為那繩子綁的太隨意了,自己的手還是松的,只要自己一扯就能把繩子扯開。路南拉了拉自己的面罩,讓王叔看到自己的臉。王叔一驚。
“按他說的做!”路南裝作威脅他的樣子。
“閨女,你出來一下?!蓖跏逯缓庙槒牡睾暗?。
這整個的氛圍都很奇怪,幾乎沒有人能確切感覺局面在自己的掌控中。
外面嘩啦啦的雨聲和從玻璃破口吹進來的風聲讓這屋子里顯得格外安靜。
王梓琳房間里傳來腳步聲:“奧!發(fā)生什么了?”
路南站起來,站在李子森背后,手里攥著自己的刀子。
王梓琳的房間打開了,李子森看著走出來的她。
路南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李子森的注意力全在王梓琳身上,現(xiàn)在自己在他的身后,而且手上有武器。
關(guān)鍵就在這一刀,他摒住呼吸揮起刀,他可以殺了他,路南想到怎么證明他殺過人了。
找王婷,他當時殺了那個大漢,肯定有證據(jù)的。
但是,但是自己的刀卻刺不下去了,因為李子森先發(fā)制人一刀刺進路南的腹部。
王梓琳本來做好了面對外面事情的準備,他出來看見兩個黑衣人時沒有任何慌張,這會兒卻嚇壞了,她撒腿想要往外跑,但被李子森追上了。
路南臉上罩的黑布掉在地上,王梓琳也看到他的面孔了,發(fā)現(xiàn)竟是路南就更詫異害怕了,路南的腹部正流出血來。
李子森扯著王梓琳回來,冷笑著對路南說:“你小子,想陷害我?可是我早有準備了!你比我低一級明白嗎?知道什么叫你比我低一級嗎?就是說我可以預(yù)測你下一步會發(fā)展到什么程度,而你對我缺乏判斷,因為我很了解你,你永遠陷害不了我?!?p> “現(xiàn)在,你們就好好欣賞我怎么糟蹋這個又純潔又漂亮的女孩!”
路南和第一次中刀的感覺很像又有些不同,他全身發(fā)軟,但發(fā)現(xiàn)并不是完全不能行動。上次無法行動更多是被中刀這件事嚇得,嚇得直接放棄了搏一搏的希望。所以他覺得自己依舊可以行動,而且他準備站起來了,不顧傷口的撕裂,他必須站起來。
王梓琳拼命掙扎著,這個聰明的姑娘早就拿了一個削鉛筆的小刀在兜里,李子森動手動腳的時候她就給他臉上來了一刀,然后趁機擺脫他跑了出去。
幾乎與此同時,王叔扯開繩子沖過去。
路南也撿起刀撲過去。
這時候外面有車聲,警察也來了。
還好沒有人再受傷,李子森被抓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