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跟我一輩子
好在現(xiàn)在還是飯點時間,宿舍樓沒有多少人,作為海德校草、一向以“高嶺之花”聞名的邊山睿學長的窘態(tài)沒有什么人看到。
好不容易爬到五樓,邊山睿差點摔下來,覺得五樓的天空真藍。
c516宿舍也沒有人,門鎖著,閻白不緊不慢地開門,abcd座每個樓層的走廊是連通的,d座那邊有人在喊:“副連長——”
閻白朝那邊看了一眼,高一八班的管豪宜就趴在護欄上看著她呢。
邊山睿也往那邊看了一眼,見閻白朝管豪宜揮了揮手,沒說什么。
宿舍里很干凈,住在這里的女生們應該都挺勤快的,但是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淡淡的煙味。
味道太淡了,常人大約都是聞不到的,但這兩人都聞到了。
邊山睿作為男生也不好意思四處張望,目不斜視,好在一眼就看到了靠近陽臺的那張空蕩蕩的床,把行李箱往那邊一推,行李箱撞上桌子。
他只能聞到這股似有若無的味道,但閻白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在靠近門的那張床床腳看到了半截煙頭。
嗯,有人抽煙。
二十一班班主任昨天還叫她“不要怕”來著,閻白多半能想到那幾個未曾謀面的室友里大概有什么人。
趁她還在思考的這點時間,作為合格小跟班的邊山睿已經把所有東西放在桌子上,拿著席子踩上樓梯給她鋪床了。
閻白開始把東西分類好放在格子里,“小十,你要不要跟我一輩子?”
邊山睿整個人一抖,差點掉下來,“……什么?!”
她又笑嘻嘻,“我除了殺人放火什么都不會,身邊就缺你這種賢妻良母?!?p> 自閻白回國后一直在她身邊、一點一點教她熟悉國內環(huán)境、物色店鋪、物色公寓、每天去她家給她打掃衛(wèi)生做飯、讓她來海德高中、一個高二的給高三的補習高三知識點。
兢兢業(yè)業(yè)無微不至的邊·賢妻良母·山睿一直不知道生活不能自理的閻白是怎么長這么大的,幼年起就常年漂泊在外的人竟然比他這個真正的千金大少爺還要嬌貴。
但其實外人也不知道住在a座的長得帥成績好多才多藝的高嶺之花邊少爺竟然是別人家任勞任怨的小保姆。
小保姆邊山睿接過她遞上來的床單,繼續(xù)鋪床,“你開工資?”
他金貴得很,名牌大學是穩(wěn)了,繼承家業(yè)是穩(wěn)了,將來要當董事長富得流油的男人憑啥免費給人家當一輩子小保姆?
閻白開始往衣柜里放衣服,反正這個床位的人沒走多久,沒有灰塵,很干凈,“工資?那行啊,你要多少,一年十億夠嗎?”
她這個人吧,別的東西沒有,就是錢多到沒地放。
邊山睿:“……”
“還不夠嗎?”閻白撕開洗浴套裝的包裝,“那你開個價吧,事先聲明啊,我真的一無所有,房子是租的店是rabbit的,我還要攢點錢念大學呢?!?p> 邊山睿:“…………”
講個笑話。
一無所有閻小白。
家里這么多年攢下來的凈資產都只有三億的邊山睿面不改色,“我考慮考慮。”
凈資產要比總資產值錢多了,而邊少爺從未想過他家里的三億有朝一日竟然要用“只有”來形容。
閻白還是笑,“考慮什么,我就是想讓你沒事給我整理房子做點吃的,又不是讓你當我小媳婦。”
邊山睿不回話了。
放好枕頭把排插引上來之后,閻白的窩就基本好了,邊山睿搓著自己搬行李是勒出紅印子的手,敷衍地告別,“我走了?!?p> 閻白坐在床上,一只手扯著淺綠色被單的角把它壓到席子下面,笑道:“記得認真考慮??!”
邊山睿頭也不回地出去了,門虛掩上了。
閻白還坐在床上,小腿晃著,拍了拍樓梯。
這里的樓梯不是爬上去的鐵架子,直接就是走上來的,公用,三張床兩個小樓梯,木質,最上一級的階梯是個抽屜,可以拉出來,但是閻白這邊這個沒有裝東西。
宿舍每個床位只有一個插座,在桌子上方,床上是肯定連接不到的,因此每個人要自帶排插,按照邊山睿給她介紹的,為防止火災隱患,宿舍區(qū)走廊每五個宿舍就有一個滅火器,每天起床鈴一響就會斷電,天花板最中間有一個噴水裝置。
別人家的是檢測到煙霧就自動灑水,這個顯然更高科技一點,檢測到室內溫度高過某個值就自動開啟了。
不僅防火,還將學生那些試圖煮這個煮那個的想法扼殺在搖籃里。
高一時試圖弄個小火鍋結果被淋成落湯雞的邊山睿深有體會。
她坐在這里能看到其他其他幾張床,對面三張床,一個床上收拾得整齊,下面桌子有些亂,第二個有很多小玩偶,還有一個大概一米三的大玩偶,第三張東西是最多的,有一張自己買的小桌子,放滿了各種化妝品護膚品,都是大牌子,瓶瓶罐罐都寫滿了“有錢有錢有錢”。
相比之下閻白這邊兩張床就單調很多,閻白的鄰床就是那個床腳有煙頭的,床上除了深色竹席、枕頭、疊在枕頭下面的被單之外沒有東西了,連排插都沒有,再過去一張床東西應該都是舊的,枕頭被子都是掉色了的。
閻白嘆了口氣。
她說:“要不要我給你也開開工資啊。”
她好像是在跟誰說話。
但是寢室里靜悄悄的,除了對面床桌子上鬧鐘的滴答聲,沒有人回應她。
有人回答才是撞鬼了,閻白頭一偏,繼續(xù)弄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