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欣然正在思考婚姻的各種惡劣形態(tài),她的哥哥馮二年就千里迢迢地趕來現(xiàn)身說法,給她展示了另一種更加痛苦的婚姻模式,馮欣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集齊了七顆龍珠,該出家了。
馮二年是被媳婦打出來的,對,家暴。家暴的施暴者不一定是男方,可是,馮欣然自己親眼見的女性施暴者,她嫂子是第一個。馮欣然的嫂子聽說菊花小妹在天津當小姐、傍大款賺了大錢,屢次攛掇馮二年去找馮欣然要錢,馮二年知道自己的妹妹可不是吃素的,親媽要錢都不給,他一個哥哥,更是靠邊站了,因此,一直推三阻四,臨近年關之時,終于被媳婦打了出來。
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馮欣然看到坐在墻角悶聲抽煙的二哥馮二年,穿得遠不如自己的狗體面,一下子動了惻隱之心。她帶著馮二年逛了一圈商場,從上到下購置了一身行頭,又去狗不理包子鋪,打算請過得還不如狗的馮二年好好搓一頓。
包子好吃不在褶上,可是馮二年看著眼前的狗不理包子,竟然不舍得下嘴。他拿起一個數(shù)了一遍,放下,再拿起一個,又數(shù)了一遍,又放下……把所有包子褶都數(shù)了一遍,感嘆道:“我一路上就聽人說,狗不理包子有十八個褶,你看,這么些個包子,一個個都是十八個褶咧,神了,菊花,你看,神了?。 ?p> 馮欣然眼睜睜地看著馮二年數(shù)包子褶,已經(jīng)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這又聽到熟悉且痛恨的“菊花”兩個字,立馬躥了。她把包子拉到自己一邊,嫌棄地說:“得得得,不想吃就別吃,走人吧?!闭f著馮欣然站起身來。
馮二年一下子慌了神,他拉過盛包子的盤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不時從嘴里擠出幾個字:“要走你走……我吃……我吃包子?!?p> 馮欣然氣得再次拉過盤子,瞪著大眼睛質(zhì)問馮二年:“說,我叫什么名字,說不好就別吃!”
馮二年一沾上吃的,頭腦立刻靈光得像愛因斯坦,他使出丹田之氣響亮地回答道:“馮欣然!”然后就立刻奪過盤子吃了起來。
馮二年的話音剛落,馮欣然卻聽到背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欣然?”
馮欣然下意識地瞪了馮二年兩眼,然后轉(zhuǎn)過身嫣然一笑:“陸林,你怎么……”
馮欣然的笑容凝固了,因為陸林的身邊站著幾位長者,聰明的馮欣然已經(jīng)猜的八九不離十,其中一定有陸林的父母。
久經(jīng)情場的陸林倒是來得自然,他走過來挽住馮欣然:“來,欣然,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爸爸媽媽,這是李叔叔和林阿姨?!?p> 馮欣然盡量控制著自己的緊張情緒,跟陸林的父母和其他人打招呼。
這時,馮二年不知什么時候竄到了陸林面前。他那雙沾著包子餡的大油手一下子拍到了陸林的肩膀上:“哎呀,是妹夫啊,我是恁哥!”
陸林愣住了。
馮二年不懂得微表情學,他轉(zhuǎn)身又要跟陸林的父母握手:“親爹、親娘,我是恁大侄子啊,馮欣然她二哥!”
陸林的父母躲閃著沒有被馮二年抓到手,表情的尷尬程度不亞于馮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