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命令,秦氏族人再次緩緩上前,逼近蒙石他們。
“你敢動他們試試?”一道凜冽的男子聲音于山巔傳來,蒙石等人眼中的死志轉(zhuǎn)為希望。
那道身影靠的近了,在月明珠光芒的照射下,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位同樣身穿玄銀鐵甲的男子。
“之前就是你私自潛上山偷去道火?”姚清冷聲道,狠不得將此人碎尸萬段。
“怎么,重明道火這種天地靈寶,也是姚清你這個廢物能得到的。除了我,你們配嗎?”男子霸氣說道,似乎連這個藥宗少宗主也不放在眼里。
“和他廢什么話,他就算真取了道火,我們就再從他體內(nèi)奪回來。”秦野眼中露出狠色,召出春生秋殺,提劍而上。
秦氏和藥宗弟子同樣跟著撲上去。
猙獰玄銀鬼面下,風(fēng)北夜的瞳孔一瞬間被渲染成燦金色,仿佛里面有火焰熊熊燃燒,哪怕與他對視都會有強烈的灼熱感。
“天道帝勢!”風(fēng)北夜內(nèi)心低吼,無數(shù)金色火焰從體內(nèi)暴涌而出,隨即形成一個十幾丈高大的火焰巨人,將里頭的自己和七剎夜騎等人護住。
巨人頭戴帝王冕旒,威壓四海,一襲由金色火焰凝成的帝王冕服格外精致華貴,甚至有龍影團繞其上。更重要的是,他的腰間多了一把六丈長劍。
“天子劍,平天下!”火焰凝成的君王拔出腰間配劍,隨后一劍橫掃而出。
“嘭嘭嘭嘭嘭!”最先沖上來的一批人全部被這重明烈焰凝成的天子劍燒成飛灰,駭人之極。
只有秦野預(yù)感到兇險,將春生秋殺橫擋在胸前才避過這一劍,不過依舊被巨大力道的一劍擊飛出去,原本就受了傷的他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這,這種力量,怎么可能?”姚清驚駭?shù)浇跏暋?p> 一擊之后,火焰君王不再繼續(xù)追擊,反而抬腿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給我攔住他!”姚清大吼,身后的一些弟子卻似乎被那一劍嚇破了膽,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蠢貨!剛才那一招已經(jīng)把他的元力消耗的差不多了!”看著身后弟子驚恐的眼神,姚清不禁火氣上涌,癲狂大叫。
“那你自己怎么不追?只配在后面指揮別人,還敢惘稱天驕?”秦氏族人中有人開口,似乎對這個藥宗少宗主十分不滿。
“你……”姚清捂著還在流血的右臂,心底陰沉的也要滴出血來。
就在姚清等人大發(fā)雷霆的時候,一柄黑金大戟破空而去,直追快要消失在眾人視線里的那道火焰巨人。
射出這柄兇戟的,赫然是之前久未出手,一臉淡漠的王毅。
還未等眾人喝彩,只見到遠處淡青光芒閃爍,那柄去世洶洶的大戟就仿佛撞上了什么,倒飛而回。
姚清瞳孔一縮,似乎想到了什么,靈龜甲?
自道火現(xiàn)世后就一直沒見到蕭煉的身影,可他知道蕭煉是一定會來與自己爭奪道火的。
為此,姚清之前心里還隱隱有些擔(dān)心。
現(xiàn)在姚清倒是清楚了,那廝恐怕是借著靈龜甲提前躲在那片重明燃燒形成的火海之下了。
再借著太陰蔽日,趁各方勢力互相爭斗時偷走道火。
那玄銀鐵甲制作精良,符朝沒幾個地方能做出這等鎧甲,器宗卻恰好在內(nèi)。
還有那控火之術(shù),也就只有經(jīng)常與火打交道的人才能將重明操控的如此得心應(yīng)手了,鍛造師,也符合!
再加上剛才靈龜甲發(fā)出的元力光芒,必是蕭煉無疑!
“蕭煉,你給我等著!”片刻后,姚清一聲大吼,滾滾聲浪直沖云霄,天地也隨之恢復(fù)清明。
太陰蔽日的時效,終于過去了。
可就在這短短一個時辰內(nèi),他們這些天驕一個個死的死,傷的傷,卻連重明火種的面也沒有見到。
不論是五閥,還是藥宗,一個個都面帶怒氣,急需發(fā)泄。
如今姚清吼一嗓子,倒是把眾人的懷疑目光都吸引到蕭煉身上了。
“是那個器宗的蕭煉嗎?”人群里有人竊竊私語。
“沒錯,聽說他也要來爭奪道火,可從頭到尾都沒看見他的人影?!庇兄佬﹥?nèi)幕消息的人開口。
“你別說,剛才那個銀甲男子確實挺像蕭煉的,能一口叫出姚少宗主的名字。”藥宗陣容內(nèi)同樣有辛存弟子低語。
器宗與藥宗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般鐵板一塊,姚清與蕭煉就是從小到大的競爭對手,如今被姚清親口叫出來,倒是給人很大的信服力。
“蕭煉?”秦野雙眸微瞇,似乎在思考什么東西。
此時,密林深處的一處山洞內(nèi),一位全身被扒得精光,只留下衣物的青年男子被一吼震得悠悠轉(zhuǎn)醒。
他揉了揉眼,嘴里還在嘟囔著:“誰在打擾小爺休息,小爺馬上就要成功吸收道火了?!?p> 可等他完全清醒過來,摸了摸身上,已空無一物。
“是那個家伙干得?”蕭煉眼神一凝,回想起自己當(dāng)初是被人一拳錘暈的。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蕭煉現(xiàn)在還有些后怕。
“不,不,不行,這么丟臉的事可不能傳出去,現(xiàn)在各方勢力可能還在外面,必須偷偷溜走?!笔捝僮谥饕彩且孀拥娜?。
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他被人一拳就干趴下,還拿走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寶物,自己還混不混了?
再說林興,他此時的心情同樣失落,不過一想到姚清與秦野的處境,心境立馬好了許多。
至少他可沒有如他們一般不僅賠了道火,還折損了怎這么多的人手。
對了,風(fēng)北夜去哪兒了?
林興環(huán)視一下四周,突然察覺到了不對,風(fēng)北夜的身影不見了。
“莫非……”
林興心底突然生出一種非?;恼Q的感覺,在告訴他最后奪走重明烈焰的銀甲人是風(fēng)北夜。
隨即林興看著還在這里的王毅金三元他們,一陣搖頭,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一個不能修煉武道的廢物怎么可能去吸收道火。
“走,回林閥!”
林興振臂一揮,率先帶著林氏族人回到浮空列艦上。
這一次雖說沒有什么收獲,可比起損失慘重的藥宗和錢氏,以及被一錘打成豬頭的韓玉瓊,林興無疑好上太多。
金三元他們同意跟著他們上了艇艦,皆是眉頭緊蹙,似乎擔(dān)心著風(fēng)北夜他們的安危。
就在林興剛上甲板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一道身穿黑金王服,氣質(zhì)尊貴的男子坐于一處茶桌,精致茶盞中清茶飄香。
“林卿,你回來了!”風(fēng)北夜立起身來,熱情招呼道。
看到這一幕,金夢瑤等人原本緊蹙的眉頭不著痕跡的舒展開,心里同樣松了口氣。
“殿下,你怎么在艦上?”林興有些吃驚的問著。
“這個,你也知道,我不喜爭斗,所以就留金三元他們下來幫你,自己先回來了?!憋L(fēng)北夜微笑說道。
看著風(fēng)北夜真誠的笑容,林興原本的懷疑之心頓時去了十之八九。
“喝杯茶嗎?這可是我從青原帶來的特產(chǎn)清露茶!”風(fēng)北夜舉起茶盞。
“不必了,我受了些傷,得盡快醫(yī)治?!绷峙d擺手,聲音不似之前般熱情。
“哦,也好!”風(fēng)北夜點頭,一口飲盡茶水,眼中有著戲謔。
只可惜,已經(jīng)回到艙室的林興沒有覺察到,事實上,現(xiàn)在的風(fēng)北夜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林興也不會在費心去討好他了。
見到林興和林氏族人進入艙內(nèi),金三元等人忙湊過來,一臉好奇的看著風(fēng)北夜。
風(fēng)北夜自是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只是微微點頭,表示事成,旋即揮手讓他們坐下,示意少安毋躁。
金三元眼神里有著興奮,即便坐下來還是不時熱切的看著風(fēng)北夜。
他們可算是下了一盤大棋呀,不僅騙過了五閥和四極圣宗這群奇精似鬼的家伙,取得道火,還將鍋順利丟給了別人。
當(dāng)然,在風(fēng)北夜的計劃里,原先是沒有嫁禍給蕭煉這一條的。
不過誰讓他自己撞了上來,風(fēng)北夜也就順?biāo)浦?,與王毅在五閥和藥宗天驕前作了一場戲,才讓生性多疑的姚清堅信此事是蕭煉所為。
接下來的路程就輕松很多了,風(fēng)北夜他們就坐在浮空列艦甲板上的茶桌旁觀景,灑脫至極。
至于林興,一天下來都沒有從艙室內(nèi)出來,恐怕為了找出偷取道火真兇忙得焦頭爛額吧!
若是有一天被他知曉,自己當(dāng)初千方百計想要找的人就坐著自己的浮空列艦堂而皇之的離去,臉上的表情又會何等精彩?
就這樣,風(fēng)北夜一行人與林興在來時相遇的地點分別,而那時候的林興只是出來草草鞠躬,道一聲珍重,便沒有下文了。
風(fēng)北夜卻沒有放在心上,誰讓他是這次道火之爭的贏家。
而就在風(fēng)北夜一行人登上浮空艇的同時,與其相隔三百里,重明降世的地點,有一行人姍姍來遲。
“少爺,翻過最后一座山,我們就要到了。”一位青年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朝身旁的瘦長青年說道。
那正是李思等人,他們一路穿過無數(shù)密林,途中遭遇幾次妖獸追趕,一個個已是狼狽不堪,不過好在,他們終于趕到了。
李思點頭,又催促眾人加緊速度翻山,可當(dāng)主仆一行人到了目的地,都愣住了,眼前所見只有被燒的光禿禿的山脈,哪有半分道火的影子。
“不!?。 币坏榔鄥栔翗O的吶喊響徹山脈,隨后是一陣獸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