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姐姐……我想去廚房找他們拿點兒吃的,就先走了?!鄙蛟镜臍g喜消失,再也不像記憶中那般天真單純。
“嗯?!?p> 此刻面對著他,竟然比面對著沈慕言更要來的不知所措,雖然他們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可此刻,他似乎僅僅只是沈元君……
下午時分,凌修出奇般回來的晚些,進門便支走了丫鬟,隨著風飄過來,似乎有一股熟悉的香味隨之散發(fā),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凌修緩緩走到床邊,沒給我反應(yīng)的機會便將我按在身下,鼻尖觸碰間溫柔道:“三個時辰了,你可有想我?”
他不是那樣一會兒不見便心急如焚的性子,可他總會問這些讓人發(fā)笑的問題,似乎就是要看我笑,看我開心。
我故意回應(yīng):“沒有?!?p> 他挑了挑眉:“哦?”說著越湊越近:“那我今日準備的禮物,你可也是不要了?”
“禮物?”
凌修起身,故意和我賣起了關(guān)子:“哎,這如此世道,還有妻子不思念丈夫的道理。”
“你不過才離開三個時辰,難道我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凌修一臉高傲:“那至少……也得跟我說一句你想我了吧?”
看著他時不時飄來的眼神,我不禁笑出了聲,為了滿足他,便笑笑回道:“好,想你了,行不行?”
凌修故意沒有直視我:“誰想我呀?”
“我想你?!?p> 凌修似乎偷偷笑了笑,又咬住不放說道:“沒聽到。”
我放大了聲音:“我想你啦。”
“還是聽不到。”
看著他這耍無賴的樣子,雖然無奈但也愿意陪他做這個傻子,便大喊:“我想你了?。 边@聲音,似乎連屋檐邊的鳥兒都驚起,怕是這整個龍華殿前廳后院都聽得到了。
凌修一臉滿足,又將我按在床上:“真的?”
我十分肯定地回答他:“真的!”那一刻,突如其來的吻鎖住了我,盡管如今與他在一起這么久,我還是不知道親近他時要怎樣收斂心跳,似乎在這漫漫歲月中,真正愛上一個人,那種感覺會一次次的重復(fù),直到生命的盡頭,歸于土壤之下的那份平淡,才會得到善終。
許久,他忘情的樣子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越發(fā)濃烈,在他離開我嘴唇的那一刻我才抽出時間問他:“你不是說要給我禮物嘛?禮物呢?”
他的呼吸聲越發(fā)粗狂,鼻尖緊緊貼著我的鼻尖:“先收下我,再考慮禮物的事情?!闭f完,沒等我反應(yīng),那狂妄的吻再次襲來,似乎這欲望許久沒有發(fā)泄……
直到夜里,他才終于安靜下來,我都沒了什么力氣,他反而還能用手托著頭溫柔地看著我。
心跳如此之快,似乎只有在他面前,與他親近的時候,我才會覺得,自己原來還是一個女子。
被他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許久,我終于還是有些不知所措,連忙用被子捂住了頭。
凌修淡淡笑了笑:“怎么?還害羞了?”
聽到害羞這兩個字我自然死活不愿承認,將被子掀開露出個頭看著他:“誰害羞了?”
“你說了給我的禮物呢?現(xiàn)在可以給我了吧?”
凌修放下手平躺在床上,故作嘆聲:“原來是在惦記我的禮物?。俊?p> 聽到這一句我裹著被子起身質(zhì)問:“難不成你是在騙我?”
凌修枕著手臂說道:“吻我,我就告訴你。”
“你……”他這耍無賴的本事,似乎這兩輩子都沒有變過,簡直是一模一樣,而我似乎也無可奈何,還是順了他的意思。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
凌修得到滿足,異樣歡喜,從他脫下的那件衣袍中拿出一個極其精致的盒子,似乎之前我聞到的香味就是從這盒子發(fā)出的。
“吶。”他遞給我的那一刻,我似乎想起來了這種味道。
是鳳翎嗎……
我?guī)е唤z疑惑打開那盒子,如我所料,這里面放著的正是原本在我發(fā)間的那只鳳翎,它散發(fā)的獨特香味,還有我第一次見到過的那個婳字。
林宣曾經(jīng)說過,這只鳳翎跟前朝有極大的關(guān)聯(lián),是皇室的東西,輾轉(zhuǎn)落入他的手中,作為定情信物給了他的妻子,也就是生我的母親……
原來……這只簪子原本就是我的東西……是凌修給我的……
“這是我偶然間得到的一塊奇木,它這香味獨特,且木質(zhì)呈難得的血紅色,我將它親手雕刻出來,如今便送給你。”凌修突然的正經(jīng)將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再仔細看這鳳翎,的的確確就是我頭上那只,輾轉(zhuǎn)了這么多次,竟然還是回到了我的手中。
“這個……”如今拿著這支發(fā)簪,我竟然不知道要說什么。
可如今這也是幻境,為什么這只木簪會依舊在此……
凌修撫摸我的臉至耳旁,問道:“你喜歡穿一身紅衣裳,我自覺著這簪子最是襯你,不知你可會喜歡?”
“這是你親手雕刻的嗎?”
凌修握緊我的手:“三個月之前,我便有向木匠師傅學做,整整做了一個月,自然這沒有假手于人的東西,最能表達我的心意。”
白瀾說過,畫境中是歷史,一千年前的凌修的確送給姽婳這個東西……原來……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你還沒說呢,可喜歡這簪子?”
“喜歡?!?p> 他從來溫柔,從來易笑,卻單單只是對我。
無論是這歷史上三年前的無憂公子,或是三年后如今的君皇凌修,亦或是西褚皇室沈慕寒,他從來都是將我放在心里……
“阿修,你會相信來世嗎?”
凌修茫然:“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我靠在他的懷中,握著手中那支木簪,喃喃道:“都說相愛的兩個人,無論千年萬年,都會在這世間的某一處找到對方,來世……或許你也輕易地找到我……”
凌修低聲道:“來世之說虛無縹緲,這短短幾十載我都還沒有與你共度,何談什么千年萬年?”
“如果……阿修和婳兒的生命即將走到終點呢?”
凌修不以為然,略玩笑的語氣說道:“那我就在臨死之前放一把大火,如此我們兩個的骨灰就再也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