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陷入了沉寂,柳浩杰兩只手交叉在一起,陷入了沉思。
我倚在沙發(fā)上,靜靜的看著他。
嘴角帶著淡淡的弧度,看上去波瀾不驚,內心卻是十分緊張。
在我對面坐著的,是蘇州柳家三公子。
而我不過是一個從農村走出來的普通人,他若是想殺我,跟捏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區(qū)別。
我對他的了解,僅僅是在靈客上。
至于為什么來找柳浩杰,而不是柳思思的大伯。
也是因為靈客上所記載的關于柳浩杰的資料。
柳老爺子將柳家的娛樂產業(yè)交給了柳浩杰。
其他產業(yè)則是全部交給了柳思思的大伯,柳浩天。
相比之下,柳老爺子明顯更加偏向于柳浩天。
當初柳家的娛樂產業(yè),不過是剛剛起步。
在柳浩杰冷靜利落的決斷,所有的會所全部整頓,合并。
短短幾年時間,在蘇州城南,成立了以金琉璃為中心的連鎖娛樂產業(yè)。
金琉璃也成為了蘇州最大的會所之一。
柳浩杰名下產業(yè)每年的利潤,在柳氏集團的占比,從百分之五上升到了百分之二十。
也是因為這件事,柳浩杰商業(yè)奇才的威名,徹底在蘇州打響。
反觀柳浩天,雖然中規(guī)中矩,但和柳浩杰相比,就變得十分平庸了。
柳老爺子如此偏心,但在柳浩杰的努力下,硬是在柳家與柳浩天平起平坐。
柳浩杰有野心,有能力,這也是我找他的原因。
而現在我只能期盼柳浩杰如同我想的那樣,是個聰明人。
我?guī)淼南ⅲ阋宰屃平芘S持的天平,瞬間分崩離析。
這也是我那丈母娘的可怕之處。
柳浩杰向外面的人吩咐了一句。
桌子便擺上了酒杯,喝一瓶看起來十分昂貴的洋酒。
柳浩杰親手為我倒了一杯。
和我碰了一下,我僅僅是抿了一口。
而柳浩杰則是一飲而盡,連被子中的冰塊一并吞入。
柳浩杰的額頭滲出薄薄的冷汗,臉色也有些蒼白。
后怕!
如果我沒有告訴他這件事,到時候柳家的繼承權絕對會落到柳思思的手中。
若是讓我那丈母娘掌權,這些年對他們冷眼相向的兄弟二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不過柳浩杰很快調整了狀態(tài),臨大事波瀾不驚,是他這些年練就的本領。
“李老弟,額...不對,應該叫你侄女婿,這件事多謝你了?!?p> 柳浩杰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得暗罵一聲老狐貍。
一句謝謝就像把我打發(fā)了,當我是傻子?
“沒什么,各持所需而已,三叔我?guī)土四氵@么大忙,我有什么請求想必你應該不會拒絕吧?!?p> 我放下杯子,坦然說道。
“額,那是自然,不知道侄女婿需要我?guī)湍闶裁???p> 柳浩杰嘴角抽了抽,知道躲不過,心里準備好了大出血。
“你應該看到我的資料了,家里窮,沒辦法,老父親還在病床上躺著呢?!?p> “原來是這件事,既然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父親的醫(yī)藥費當然沒問題,這都是應該的!”
柳浩杰松了一口氣,大笑一聲說道。
“三叔,你要是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我瞥了柳浩杰一眼,微笑著說道。
感受到我的視線,柳浩杰愣在了那里。
幽黑的眸子無比深邃,宛若星辰背后浩瀚的宇宙。
他叱咤商場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凌厲的眼神。
從我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東西,沒有喜怒,沒有欲望。
就是這種未知才更加讓人恐懼。
柳浩杰嘴角的笑容逐漸收了起來,從此刻開始,他才真正將我放在了平等的位置。
“李公子,說出你的條件吧?!?p> 他對我的稱呼也發(fā)生了改變,像是談判一樣。
“我說過了,這是一場交易,你覺得你們柳氏集團值多少錢?”
我抿了一口酒潤了潤嘴唇,輕聲說道。
“你想要什么!柳氏集團的股份?那不可能!”
柳浩杰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怒聲說道。
門外的保鏢聞聲沖進了包房,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
“都出去!里面發(fā)生什么都不要進來!”
柳浩杰轉過頭向保鏢說道。
包房中再次剩下我們二人。
“三叔不要激動,我的胃口沒那么大?!?p> 我自然明白僅僅憑借這么一件事,就想在柳氏集團立足是不可能的。
若是將柳浩杰惹急了,對我也沒有好處。
“你名下的公司不少,我記得城南有一家軟件公司,雖然位置不錯,但并不能為你創(chuàng)造多少價值,將它送給我如何?”
盯著柳浩杰,我輕吐一口酒氣說道。
柳浩杰的眉頭輕輕跳了跳,似乎在想我要那間公司的目的。
“你在跟我開玩笑,那公司近幾年雖然盈利不多,但市值也在千萬,上市后必然破億,你還說你胃口不大!”
柳浩杰瞪著我,神情有些憤怒。
“三叔,你是明白人,廢話我也不多說,一句話同不同意!”
我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一間小公司,還觸不到他的底線。
這間公司我勢在必得。
“我看你的胃口是大的很吶!”
柳浩杰冷笑一聲,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但過了半晌,柳浩杰還是拿起了電話,沒過多久一份合同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翹起二郎腿,接過合同仔細的翻閱著,面對柳浩杰,不能有一絲馬虎。
家里接二連三的事故,讓親戚朋友一個個疏遠。
我看不到,每天更多的時間是在想。
想人心,想人性。
攥在手里的才是我的,只有自己和至親能夠相信,這是我得出的唯一結論。
“沒辦法啊三叔,我入贅你們柳家也只是為了錢而已,柳老爺子一死你們柳家自然會陷入無盡的風暴?!?p> “我不想卷入,有了這間公司,至少到時候離開你們柳家,也能夠贍養(yǎng)我的父母?!?p> 我一邊翻閱合同,一邊開口說道。
“李公子,我很佩服你,你就不怕我過河拆橋?畢竟在我的地盤上,我若是干掉你,沒人會知道!”
柳浩杰臉上也帶著冷冷的笑意,再次喝了一大口烈酒,言語變得不善了起來。
他的手甚至有意識的伸向了桌子上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