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眠的沅芷蘭被吵醒,扭頭盯著他,“相公,我大老遠來找你,你不想著我,醒來第一時間竟念著別人。誰是丫頭,丫頭是誰,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魏文軒能醒來,還能說話她挺替他高興,可是她已經(jīng)把他當做自己未來男票,還為他做了那么多,怎么能讓他惦記別人?
她突然出聲,魏文軒以為自己在做夢,轉(zhuǎn)動身體時傳來的痛,他知道這是真的。
聽清她說了什么,魏文軒白皙透明的耳朵被刷上濃濃的粉,驚喜道:“你是周小姐?”
“你講不講先來后到,是我先問你的,說,誰是丫頭,是不是美香小姐?”才幾天不見她就有了情敵,沅芷蘭磨牙,暗戳戳地想著怎么拆散他們。
魏文軒笑得開心,他不用她告訴他也聽出來了她是誰。
她耍小脾氣時充滿活力的語氣,讓他黑漆漆的眼前都仿佛滲入了陽光。
他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沅芷蘭最愛看的表情,溫柔的淺笑。
“誰是美香小姐?”魏文軒干渴的嗓子有些沙啞。
嗯?
他說的不是她嗎?
“你別管誰是美香小姐,你先告訴我丫頭是誰?”
“丫頭啊…”魏文軒抿了抿嘴,神色不自然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p> 沅芷蘭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當真仔細想了想,想清楚后傻傻地問:“我?”
魏文軒不回答。
沅芷蘭坐起來開心笑道:“哈哈哈,我知道你說的是我,相公,我猜的對不對?可是我才不是丫頭,我今年十八了?!?p> 事實上她都二十歲了。
相公?
在夢里她也這般叫他……
不對,那不是夢,這丫頭真來找他了,她真的在叫他相公!
“你…姑娘家要矜持,你知不知道相公什么意思,這稱呼怎么能亂喊,毀了名聲嫁不出去,看你以后怎么哭!”魏文軒惱羞成怒。
“我又不傻,當然知道只有和自己成過親的男人才能叫相公,但在這非常時期我不得不這么叫你,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倆沒關(guān)系,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把你交出來,比起你的命,我的名聲一點都不重要?!?p> 反正她的任務(wù)只是男主,只要找到男主和男主相親相愛就夠了,別的都是浮云,關(guān)她沅芷蘭什么事。
“你知道你這幾天歇在哪嗎,那家有個女兒,跟我差不多大,她對你有意思,我昨天到這敲門他們一直不開,沒辦法,我只好在門外歇了一晚,今早我說你是我相公他們才讓我進去,他們試圖把你藏起來,我是在地窖里找到的你?!?p> 地窖…他感覺到了一個人,不顧他疼痛將他拖入了一個冷冰冰臭烘烘的地方,那里就是地窖吧。
魏文軒閉了閉眼,他無法想象,如果周小姐不來,他是不是真的會被這些人折磨致死?
“我替你把過脈了,你傷得很重,我不能把你帶回去,只能暫時借了他們村一個房子住著,等你好了我們再走。現(xiàn)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以后必須叫我娘子,而我要叫你相公,不然…兩個沒有關(guān)系的未婚男女同居,這話傳出去我們倆都要遭殃?!?p> 沅芷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浸豬籠,古代刑法太可怕了。
聽到她說她在人家門外守了一夜,魏文軒漸冷的心因她而回溫,“謝謝你。”
“不用跟我道謝,誰叫我們是一家人,是吧相公?”沅芷蘭不在意地說,看到他又不好意思,沅芷蘭開懷大笑。
她會把脈,這點讓魏文軒不可思議,想著他便問出來:“既然你會醫(yī)術(shù),之前怎么沒診出自己身體不健康?”
沅芷蘭笑聲一收,笑容一僵,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醫(yī)者不能自醫(yī)?!?p> “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又是怎么找到我的?”魏文軒對此十分好奇。
沅芷蘭眨眨眼,笑道:“如果我說是心有靈犀你信嗎?我睡覺心緒不寧,感覺到你可能出事了,便去你家找你,在路上遇到小江,他說你去談生意了,我不相信,就跟隨自己的心來找你,結(jié)果真讓我找到了,你說這叫不叫心有靈犀?”
她只是胡言亂語扯的慌,可此時沉默不語的魏文軒他信了,并且是深信不疑,在他想來,也只有這種說法才解釋的通這些事。
魏文軒沒說話,心底十分震驚,震驚過后便是心亂如麻。
看看外面的天,沅芷蘭伸了個懶腰,“啊,我要準備做飯了,你閉著眼睛再休息會,做好我來叫你?!?p> 深呼吸幾下,勉強平穩(wěn)了心跳,魏文軒出言道:“不急,等天亮了再去,看不清路容易摔倒?!?p> 想到寶寶說他會失明,沅芷蘭站起來的動作一頓,蹲下身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嘆氣道:“你真的什么都看不見?”
“你…的意思是…這不是半夜?”魏文軒無法接受自己眼瞎的事實,他想要走出去看看。
沅芷蘭抓住他握住床邊的手,“你別急,你腦子里的血進了眼睛,暫時擋住了視線,等他散去你會好的?!?p> “多久,需要多長時間?”他不喜歡黑暗,不喜歡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覺,就好像被世間拋棄一般,孤獨而恐懼。
“嗯…”沅芷蘭看向四周,寶寶不知道去哪了,她問不來確切的時間,隨意回答道,“最遲一年?!?p> 她的語氣很肯定,魏文軒像是吃了定心丸,躺著點頭,“好,我等,一年?!?p> 對常人來說,一年過得很快,可對一個只能漆黑度日的人來說,每天都是煎熬。
煎熬,就是魏文軒對他日后生活的評價。
可他沒料到,身邊多了個什么都不會的沅芷蘭,每天教她生計都已經(jīng)忙的恨不得多個分身出來,哪里還有閑余時間給他悲春傷秋?
察覺到她掀被子起床,又從他身上跨過去的動作,再想想兩人剛剛聊天時的姿態(tài),魏文軒紅著臉輕咳:“周小姐,你睡在我旁邊?”
“不要叫我周小姐,要么叫我娘子,要么叫我芷蘭,你選一個,叫得這么生疏,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是假扮的?”沅芷蘭白眼瞪給瞎子看,瞪完她小心翼翼爬下床,“他們都知道我們是夫妻,只給準備了一床被子,我不睡這睡地上?”
魏文軒自嘲,是啊,這些年順暢日子過慣了,竟忘了過苦日子的艱難,這種情況人家姑娘都沒說什么,他又何必扭捏?